“錢家三少爺,你們欺人太甚!”

“我就算賣給別人,也不會賣給你們錢家。”

那中年人氣的渾身哆嗦。

他原本在京城頗有產業,錢家主動找上門來想要兼並,他想著雖然產業少了,但也能得到錢,怎麽也不虧。

再加上能結交八大家族之一的錢家,對他來說沒壞處。

但沒想到,錢家剛開始說好的條件一點點減少。

最後更是想用極低的價格來收購他的祖產。

他徹底怒了。

“呦嗬,我倒是要看看,在京城裏麵,除了我們錢家,誰敢收你的鋪子!”

那年輕人抄著手,戲謔的看了一眼滿臉漲紅的掌櫃。

“你——”

聽著年輕人的話,掌櫃的麵如死灰。

他當然知道錢家在京城和商貿的地位,真要是有人收購了自己的店鋪,那就是擺明了和錢家作對。

有錢家在其中作梗,這生意恐怕也是做不下去的。

“我收!”

正當掌櫃的滿臉絕望的時候,一個聲音石破天驚的從人群中響了起來。

緊接著,一個年輕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旁邊還跟著一個手足無措、想要拉住那年輕人的侍從。

自然是無法無天沈浪公子和女扮男裝楚新柔。

看到這一幕,楚默笑了笑,捋著胡子收回了腳。

“嗯?”

“你是什麽人?”

“找死是不是?”

錢家三少爺冷冷看著來人。

剛才自己都把話說出去了,竟然還有人敢出頭,這擺明是打他們錢家的臉。

“老子叫霸巴!”

“你有意見?”

沈浪很是不屑的看著眼前這位錢家的三公子。

剛才也是湊熱鬧路過,一聽說是姓錢的三公子,還是商會的人,頓時忍不住了。

錢家怎麽了?

老子打的就是錢家人臉!

“霸巴?”

“好,你有種,我記住你了!”

“我倒是看看你們這個榮寶齋要怎麽活下去。”

“我們走!”

錢三公子冷笑一聲。

狠狠瞪了沈浪一眼,帶人走了出去。

“公子,你真的收?”

掌櫃的連滾帶爬的來到沈浪麵前拉著手問道。

“你真的賣?”

“我賣!”

“那我收!”

“走!”

掌櫃的拉著沈浪的手朝屋裏走去。

楚新柔跟在後麵都傻眼了。

剛才根本沒來得及攔住沈浪,沈浪就吆喝了出來。

這下又稀裏糊塗的收購了一個店鋪?

是不是要跟相公商量一下啊?

最起碼你講講價啊!

“你們家公子很有勇氣啊,得罪了錢家恐怕後麵不好辦。”

這時,旁邊響起了一個聲音。

楚新柔驚喜的回頭。

“區區錢家,我們家公子不怕。”

楚新柔笑了笑,朝著店鋪走了進去。

楚默看著圍觀的眾人都散了,也裝作不經意的跟了進去。

“公子又收店呢?”

楚默一進去,就笑著對沈浪問道。

“啊呀,大——總管啊,你怎麽才來?”

“我剛收了這個鋪子,據說是和錢家有關的,就是商會的那個錢家,怎麽也不能讓他們——”

“公子這眼光絕對沒問題。”

楚默聽著沈浪一個勁的要和自己解釋,連忙笑著說道。

看著楚默的表情,沈浪也鬆了口氣。

“那啥,這位公子啊,房契、地契和字據什麽的都在這裏了,我都已經按好了手印。”

“至於價格方麵,你看著給!”

這時,掌櫃的火急火燎的拿著東西攤在了桌子上。

這個鋪子是專門經營一些稀奇東西的。

珍惜古玩,字畫之類的都有,但通路都是從貨商那裏來的。

而貨商大多和商會有聯係,商會又以八大家族為主,得罪了錢家,真要是商會中斷了供應,那些貨商大多會同意的。

到時候這個店鋪還真沒法開了。

當時吆喝完以後,掌櫃的就後悔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接盤的傻公子,掌櫃的立馬低價轉了出去。

連自己的老宅都放棄了。

甚至有兩個小妾路上不好帶,都想問問沈浪和楚默要不要。

讓楚默哭笑不得。

拿到銀子以後,掌櫃的就屁顛屁顛的離開了。

偌大的店鋪和後院,隻剩下了楚默他們三人。

之前店鋪裏麵的夥計,也都被楚默給遣散了。

這裏是京城,他們後續會有不少動作,楚默不相信任何人。

楚新柔倒是有些興奮,忙著在後院收拾著。

嚴格說起來,這是他們自己的院落,是嚴格意義上自己的家。

其實從一開始,楚默他們要帶著楚新柔進京,楚新柔就不是很情願,她想念自己的宅子,想念朝夕相處的村民,想念自己養著的那些兔子和羊。

但她也知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便放下自己的念想,跟著楚默他們來到了京城。

這一個月的漂泊,讓楚新柔很不踏實。

特別是到了京城住進客棧以後,楚新柔也一直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她就是一個傳統農家女子的思想。

不管在哪裏,總要有屬於自己的一方天地,不管這天地是大是小,哪怕破爛不堪,也是屬於他們的。

“大哥,我看了看這個鋪子,沒什麽值錢玩意兒。”

“你說咱要是重新製作白糖賣白糖的話,那絕對是賺翻了!”

“今天我們去商會溜達了一圈,聽裏麵的人說,白糖供應斷了,有人出價五百兩銀子買一斤白糖呢。”

“你說這京城裏麵的人還真是人傻錢多。”

沈浪興衝衝的對著楚默說道。

“白糖這種東西,應該以後不會出現在世麵上了。”

“放心吧,我還有很多東西,賺錢不是問題。”

“對了,你們今天去找你父親說的那人,反饋怎麽樣?”

楚默擺了擺手,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說下去。

“別提了!”

“那狗日的狗眼看人低!”

“虧我爹還口口聲聲說是他之前的兄弟,結果就給了我們一百兩銀子打發走。”

“臥槽特麽的,我是差他那一百兩銀子的人?”

“話說剛才盤下這個鋪子的銀子,就是那狗日的給的。”

沈浪氣憤的說道。

“這也正常,多年不見,人心是會變的。”

楚默點了點頭。

他從一開始就沒期待太多。

“倒也不是,那人我之前也見過,確實跟我爹稱兄道弟的。”

“但後麵進入京城就變了,而且似乎對我爹很排斥,我倒是感覺,有可能那狗日的投靠了王家,才故意疏遠我爹的。”

“當年我爹就是因為駁了王家的麵子被貶謫的。”

沈浪慢慢說道。

“你爹讓你找的那個人,是誰?”

楚默問道。

“戶部侍郎任偉。”

“那王八蛋現在升官發財了,鼻孔都朝天了。”

“想當年他進京為官,還是我爹舉薦的呢。”

沈浪撇嘴說道。

“無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到時候等你發達了,他會主動跪舔你的。”

“相信這一天用不了太久。”

“這段時間先在這裏安頓,後麵找個黃道吉日重新開張。”

楚默拍了拍沈浪的肩膀。

當天晚上。

楚默他們就把行李都搬了過來,住進了這處宅子。

忙活了一天的楚新柔也累壞了,吃飯之後就早早睡了過去,反倒是沈浪興奮的睡不著。

好不容易等到沈浪那邊也傳來了呼嚕聲。

楚默這才躡手躡腳的開了門。

朝著悅來客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