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賺了我們那麽多錢，想想就不爽，敢不敢惡作劇一下？”
楚默笑著說道。
“啊？”
秦盈盈把狐帽摘了下來。
“去。”
“幫我找塊石頭來。”
楚默瞥了一眼身後，對著秦盈盈說道。
……
此時。
淘寶齋後院。
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吃食。
楚新柔怔怔的坐在那裏，身前的筷子一動也沒動。
她在想楚默。
也想著去年在東溪村過年的時候，石頭娘送來了些米，孫大叔一家送來了一塊肉，李寡婦送來了一把幹野草。
可今年除夕，他們所有人都不在了。
這仇，該怎麽報？
到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
越想，心裏就越是沉重。
沈浪倒是拿著筷子，一會想夾這個，一會又想夾那個，筷子轉來轉去，卻始終沒有夾一口，最後把筷子放了下來。
“唉……”
“要是我爹在就好了。”
“我賺了這麽多銀子，他一定會狠狠誇我的！”
“我還想跟他商量商量，給我娘重新修修墳呢。”
沈浪歎了口氣。
在一邊的野狗和白薇，看看這個，滿臉愁容，看看那個，唉聲歎氣。
開店賺了幾十萬兩，他們怎麽還滿臉愁容？
兩人很是不解。
但看著兩人不動筷子，他們也安安靜靜坐著，並沒有動筷子。
“都別愣著啊！”
“大過年的，這麽沉悶幹什麽？”
這時，丐叔舉著一隻烤羊腿走了進來。
看見眼前楚新柔和沈浪的反應，哪裏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
想想也是。
楚新柔突遭變故，一夜之間村子和村民都死了，連見一麵都沒有見到，還都是因她而死。
在過年的時候，這些情緒自然會湧上來。
楚默在還好說，偏偏楚默隻深入虎穴，徒增擔憂。
至於沈浪。
一個紈絝公子闖京城。
能做到現在的程度，實屬不容易。
雖說有楚默在背後的助力，但如果沈浪爛泥扶不上牆，也絕對不行。
第一次出門闖**。
成長總需要一個過程。
“最近你們都沒怎麽出去，但那首歌謠聽了吧？”
“皇後被人盯上了啊。”
丐叔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
烤羊腿索性也不分了，直接兩手抱著啃了起來。
“我也聽說了，誰會殺皇後呢？”
聽見丐叔的話，楚新柔在一邊問道。
“說什麽的都有啊。”
“有說是廖國幹的，有說是針對王家的，還有說江湖刺客要立名。”
“嘿嘿，一群棒槌！”
丐叔咧嘴說道。
“丐叔，那歌謠該不會是你傳出去的吧？”
“是不是相公讓你做的？”
楚新柔看著丐叔問道。
“那必須的！”
“你們還記得錢家和趙家那兩個少爺吧？我讓他們假扮乞丐出去吆喝的，然後給他們下了點藥，拿捏！”
“但也僅限於此，至於後麵怎麽做，我就不知道了。”
“如此大張旗鼓的說出去，然後再成功殺了，那可就厲害了。”
丐叔撕扯著羊腿。
聽著丐叔的話，楚新柔更是不解了。
在她看來，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相公到底打算怎麽做？
“我大哥牛逼啊。”
“說不定已經混成了皇後的護衛，趁著保護皇後的時候，直接哢哢哢殺了。”
“丐叔你給我留一口。”
沈浪在一邊和丐叔搶著羊腿。
“你是不是蠢？”
“就算能殺了，然後呢？怎麽跑？”
丐叔白了沈浪一眼。
“額……”
“就是……這個……是吧？”
沈浪頓時噎住了。
“我想，相公之所以沒有說，就是不希望我們參與。”
“我們最需要做的，就是繼續等。”
楚新柔想了想說道。
“新柔說的不錯，這個時候，就是該耐心一些。”
“我倒是有些期待了，這家夥把事情搞的這麽大，所有人都盯著皇後，他要怎麽做？”
“他可不是那種一命換一命的人。”
丐叔用油膩膩的手摸著下巴。
“砰！”
正在這時。
一塊石頭從外麵飛進來。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院中的水缸上。
“誰啊？！”
“找事是吧？”
“砸我淘寶齋？”
沈浪率先衝了出去。
“怎麽回事？”
楚新柔也跟了出去。
“不知道哪個狗日的朝我們扔石頭！”
“狗子，抄棍子跟我出去！”
沈浪招呼著野狗就要往外衝，卻被楚新柔攔住了。
“這是相公扔的！”
楚新柔撿起了那塊石頭。
“啊？”
“我大哥來了？”
“怎麽不進來？”
沈浪拿過石頭反複看著，沒有什麽信息和特殊的地方，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相公說過，石頭是他最愧疚的。”
“我想，他也在想我們。”
“一定是迫不得已吧。”
楚新柔慢慢說道。
“沈浪，出去罵兩聲。”
“做戲要做全了，不然暗中的人就要起疑心了。”
丐叔點著頭走了出來。
淘寶齋外麵，楚默扔完石頭以後，拉著秦盈盈頭也不回的跑著。
聽著身後傳來沈浪氣急敗壞的怒罵聲。
楚默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兩人氣喘籲籲的一路跑到天下第一樓外麵，這才停下。
“掌櫃的，沒想到你平常很正經，現在也有這麽一麵！”
秦盈盈滿臉通紅，很是興奮。
像一個做壞事還意猶未盡的孩子。
“走吧，進去睡覺。”
“明天還有事情要做呢。”
楚默瞥了一眼身後的黑影處，拉著秦盈盈朝屋裏走去。
……
大年初一。
天色尚早，遠處的寺院裏就傳來了縹緲的鍾聲。
家家戶戶懸掛的桃符因風而擺。
剛睡不久的人聽聞這鍾聲，便迫不及待起床，喜氣洋洋地換上新衣，還會在鬢邊簪一枝花，隨後便攜帶禮品出門，與親朋好友互相拜年。
因為歌謠的事情，這段時間京城總是籠罩著一種異樣的氛圍。
雖說今日大街上的兵馬比往年多了不少，但也並沒有影響百姓們出遊的興致。
隨著晨光初起。
大街上也熱鬧了起來。
大年初一有街市和各種雜耍的表演。
天還不等大亮，街道兩邊便已經占好了位置。
等待著熙熙攘攘的喧鬧。
一大早，秦盈盈也和一群姐妹鶯鶯燕燕的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