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雄急不可耐，想直接交出底牌。
但林言卻更擅長慢慢磨人。
畢竟，一出好戲就要多些較量才精彩。
林言給軒轅雄使了個顏色，他立馬將話語權轉交：“此事是林將軍一手偵破，還是讓林將軍親自向陛下說明吧。”
“林將軍，你說。”皇帝欠了欠身子，看向林言。
雖然，整個朝堂上一如往常那般秩序井然，但包括皇帝在內，每個人心裏都是十分緊張的。
如果此事得到證實，那麽，宮中勢力將會大變天，而對皇帝來說，也將會三觀顛覆。
從前他對蘇德全有多信任，此事若得以驗證，就會有多打他的臉。
他向來認為，太監作為不完整的男人，比朝堂上那些大臣來的都要安全。
卻不知，人的野心，根本不分性別！
“回陛下的話，當時，我率領戰船打敗瀛東海軍，並在敵方的戰船上捉拿了梅川枯子歸案，我從種種跡象上發現，他的行為習慣並非瀛東人所有，便最終設法審問出，他乃是東廠之人。”
“這些都是你的一麵之詞，就算他親口說自己是東廠的人，也保不齊是你陷害我，林言，之前的一些事情，你我有分歧，咱們確實鬧過矛盾不假，但大家同僚一場，你何必如此害我？”
“是不是我害你，你心裏清楚的很。”林言取出一個簪子：“這是我在梅川枯子身上搜出來的，東廠信物，這東廠的圖騰有很多細節，旁人就算仿製，也無法做到完全準確。”
圖騰就相當於一個防偽水印，上麵有獨特的細節，普通人是不知道的。
“來人啊，呈上來。”皇帝急切的招手，一個距離林言很近的大臣主動幫忙將東西拿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也知東廠的圖騰樣子，所以一眼便看出：“這的確是東廠之物，蘇德全，此事你若無法解釋，我要了你的腦袋！”
他已經有些怒了。
要知道，皇帝最忌諱的就是別人惦記他的皇位，還有他的江山。
蘇德全嚇得瑟瑟發抖，跪下的時候，膝蓋“咚”了一聲。
這倒是夠實在的：“陛下息怒，老奴的確不知這是怎麽一回事兒，恐怕有人對東廠懷恨在心，刻意陷害啊！”
“蘇公公可不要血口噴人，我從不知你東廠圖騰的具體樣子，可做不到這般。”
“但林將軍神通廣大人盡皆知，若是擄走我東廠的人，然後編造這一係列的謊言，倒也不難瞞天過海！”
“蘇公公能坐在總管的位置上，果真是有原因的，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如此沉著冷靜，謊言編的比我竄稀還順溜。”
“汙言穢語，簡直不可理喻！”蘇德全怒道：“滿嘴粗鄙之言，果真是鄉村莽夫出身！”
眼看兩人都快吵起來了，皇帝煩躁的砸響桌子：“夠了，我這大殿是給你們罵架的？成何體統！”
“微臣失言，陛下贖罪。”林言也跪了下來。
軒轅雄立馬也跪下：“請皇上莫怪林將軍，他也是愛過心切，麵對賣國賊，無法保持冷靜。”
“好了好了，可有其他證據？”皇帝的心情現在比爆竹還炸裂。
“既然蘇公公嘴硬不肯認罪，那我也就沒有辦法了。”林言說道：“我有一個證人，百分之百可以證明此事的真實性。”
“讓他來！”
林言嘴唇一勾：“進來吧，趙喜。”
趙喜！
這兩個字，像是兩記重重的耳光，扇在蘇德全臉上。
萬萬沒想到，這幾天來失去消息的線人，竟然也落在了林言手上，這下他恐怕是真的有麻煩了……
趙喜一步步走進大殿。
先是心虛的看了蘇德全一眼，然後又向皇帝行禮：“奴才趙喜，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好了，免禮，說說看你都知道什麽。”
“回稟陛下，奴才是蘇公公安插在南部邊境的眼線，負責跟梅川枯子，也就是小貴子的人接頭，交換情報。”
“你可知道，在我這大殿上撒謊，可是殺頭之罪。”皇帝的目光一時充滿威壓。
他沒辦法。
一來，軒轅雄和林言兩個功臣提出的事情，他不得不仔細查，二來他又不願意相信蘇德全敢背叛整個東安國。
所以壓力隻能全給到這位證人身上。
“陛下，奴才敢用項上人頭保證，奴才所言，沒有半句謊話。”
“蘇德全，你怎麽說？”皇帝冷眼。
“皇、皇上，我可是看著您長大的，也是一手扶持您坐上皇位，怎麽可能會將我們努力得來的東西往外人手上送呢？他根本就是在撒謊，他撒謊啊皇上！”
“趙喜，你如何證明你所說的話？”
趙喜掀開衣服，露出後背：
“回皇上，奴才是從小被蘇公公當死士養的人，本應進入暗影司做殺手，卻因為一次意外受傷，斷送了前途，被賦予趙姓成為下等太監，我背上的，正是當初烙下的東廠死士印。”
暗影司這個部門，皇帝是知道的，他覺得人養在皇城內，不會構成威脅。
殊不知，那早就成了蘇德全橫行霸道的資本，誰若是惹了他，便會遭到暗殺。
成為暗影司殺手的人，都會在背上烙下死士印，用來證明他們願意付出性命的忠誠。
皇帝直接走下來，仔仔細細查看趙喜背後的印記。
不用說，那必定是真的。
蘇德全眼珠子一轉，繼續掙紮：“皇上，這趙喜失蹤了好久我都沒找到他，估計是這段時間投靠了林言，如今配合他來誣陷奴才的！”
“找不到？計算你手下的小太監找不到，那暗影司的人總能找到吧？蘇公公，你這漏洞百出的謊話也好意思說得出口啊？”
“就一個太監丟了，我何必驚動暗影司？”
“行行行，你總有話說。”林言目光熾熱：“我醜話說在前麵，最鐵的證據，馬上就要放了，你現在承認還不至於那麽丟人。”
“林言，你少激我，我蘇德全身正不怕影子歪！”
“你說這種謊話，不怕被雷劈成八瓣兒啊？”
林言憋著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