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來山裏選石料的時候，林言就發現山裏有不少石灰岩。
這種石頭瞧著雖然不起眼，實際上在化學領域有很多不同的用途，尤其是其中的生石灰遇水生熱沸騰這一特點，用處更是廣泛……
他在山上采集了不石灰石，回家稍微處理了一下之後，便趕去縣城李宅。
別說還真跟電視劇裏都一樣，這麽大個宅院就在門口安排倆家丁守著，小偷不偷他們家東西都顯得有點兒不太尊重人。
林言直接從後麵翻牆而入，將他準備的“驚喜”送到，然後匆匆離開。
約莫也就過了幾十分鍾，李家後院大染坊裏的染娘突然大喊著跑去了正堂：“不好了，不好了，鬧鬼了，染坊有鬼！”
一宿沒怎麽休息的李光祖這會兒正支棱著腦袋打盹兒，被她這麽一驚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大白天的鬧什麽鬼，不想幹活兒就走人。”李光祖揉著鼻梁沒好氣的說。
然而，還沒等染娘辯解，其他染坊的工人也跑了過來：“老爺，不好了，大事不好……”
“到底怎麽回事兒，給我說清楚！”
“老、老爺，所有的染缸裏麵都冒泡，而且還很燙，染料在缸裏都壞了色了！”
“什麽？！”
幹了二十多年布行生意，他還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情。
染缸裏的水都是涼水，怎麽可能會發熱冒泡呢？
要知道為了保證布匹的品質，他購置染料可是花了大價錢的，要是真出了問題，損失絕對不小！
想到這裏，他再也坐不住了，急火火跟著幾個工人跑到後院，果真，就看見一排排染缸裏麵翻騰著五顏六色的泡沫。
染料已經撒了一地，整個染坊亂成一鍋粥。
李光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他瞳孔微顫，整個身體仿佛被抽走了全部力氣，要不是身後有人扶著，他就得一屁股坐地上了：
“好，好……你們這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飯桶，今天這事要是不給我個解釋，你們就都給這些染料陪葬去吧！”
一群染布工哆哆嗦嗦的站在一起，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要說他們也算是老染布工了，什麽樣的岔子都見過一遍，實在沒見過染缸發熱冒泡的……
“說話，怎麽一個個的都開始跟我裝啞巴了？都不想幹了？！”李光祖吼的腦門兒上青筋都冒出來了：“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找原因！”
幾個女工嚇得一哆嗦，連忙乖乖的趴在染缸附近，男工們也陸陸續續上前。
這會兒，缸裏麵的水似乎已經沒動靜了，他們合力將壞色的染料全部倒掉，就看見杠底沉著一些碎石和灰……
按照規定，染缸裏麵絕不可以摻入雜質。
幾個工人麵麵相覷，不敢讓李光祖知道。
可是，李光祖已經從他們臉上看到了恐慌，他跨步上前，看見灰石，再次大發雷霆：“是我平日裏太慣著你們，把你們慣出毛病來了嗎？告訴我，這些是什麽？！”
工人們臉上青一陣紫一陣。
他們心中不由的想，這個李光祖啥時候慣過他們？
多大點兒的屁事都朝著他們發火，尤其是家中那個混世魔頭少爺，沒事兒就來染坊闖禍，每次鍋都是他們來背。
想著想著，便有人忍不住抗議：“這石頭又不會讓染缸冒泡……”
“你還敢頂嘴？滾，給我滾蛋，來人啊，把他扔出去！”
……
李家大宅外麵，林言坐在酒館門口，從碟子裏捏著花生豆往嘴裏送。
果然，不出半炷香的功夫，一個穿著麻布工衣的人就被扔了出來，他指著李宅大門罵的唾沫星子橫飛：
“姓李的，老子在你們家幹了幾十年受了幾十年氣，已經受夠了，我看你有今天就是遭了報應！”
兩個看門兒的連忙將他拉開，結果還沒過幾秒，就又有人出來了。
他們堵在李宅外頭，大喊“不幹了”。
林言掰著指頭數了一下，竟然有二十多個，怕是整個染坊都罷工了吧？
沒想到他隻是稍微製造了一點兒混亂，竟然就能讓李家局麵如此不可收拾。
酒館老板聽到動靜，走出來湊熱鬧，他坐在林言旁邊，指著李家說：“他家這是咋了？”
“壞事做多，遭報應了。”
“哦，李家那個少爺的確不是啥好鳥，活該，活該……”
李家染坊員工集體罷工的話題，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縣城，本來口碑就不好，現如今更是雪上加霜，甚至布莊長期合作的幾個老板聽到風聲之後紛紛上門，像是要散夥。
一夕之間，李家仿佛即將敗落。
但凡這個時代有股票，李家都得跌停！
很快，那些憤怒的工人就把李家遭報應，染缸冒泡的事情傳遍了大街小巷。
這下子，林言他們徹底情景了。
第二天上街開攤的時候，也一直有人議論李家的事情。
四妹和五妹聽說李家糟難，開心的不得了，也說這些事兒都是報應。
唯有蕭金雅看得出來，一定是林言下的手……
到目前為止，他展現出來的能力，已經超過了她的想象。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打消她的擔憂。
生意剛剛起步，就招惹了這麽多權貴，以後的路真的會好走嗎？
傍晚回家的時候，蕭金雅幾番欲言又止。
雖然心裏不安，但林言說過，有他在，不用那麽擔心的……
“言娃子，你回來了！”剛到家門口，就看見周大強焦急的等在外頭。
林言快步走過去：“大伯，你找我有事兒？”
“唉，我這不想著你最近在縣城裏混嘛，就想著托你幫忙問問米糧的價格，今年搞不好咱們全村都要靠買糧過冬了！”
“怎麽，村裏糧田出問題了？”
“唉，你不知道，咱們村稻田突然鬧了蟲災，那蟲子還是一種見所未見的怪蟲，任誰也想不出辦法來，隻能先考慮到縣城收米。”
蟲災？
這都快十月份了，哪來的蟲啊……
林言沉吟片刻，對周大強說到：“大伯，您先別急，帶我去看看。”
“你懂這個？”
“先看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