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堅守那麽久了,為什麽突然要退離陣線啊?”

“就是,說不定再堅持堅持就有突破了。”

“哪來那麽一個紙上談兵的草包,還造船呢,我看他是打算讓我們全掉進大河當水鬼去!”

一群將士罵罵咧咧的衝進了統帥營帳,大聲宣泄著不滿。

尤其是,林言和軒轅雄也都在營帳內……

當著人家的麵兒罵人,多少讓統帥臉上有點兒掛不住。

他起身,嚴肅的說:“平時教你們的規矩都給忘了,這裏是帥帳,你們可以不打招呼就硬闖嗎?”

“怎麽,從京城來了兩個花架子,統帥您就不認自家親兄弟了?”這群兵經曆過太多生死,都是火線上的英雄,本來人手就不足,所以即便是統帥也動不了他們。

他們說話想來放肆,有什麽意見也是直言不諱。

一時間,統帥的麵子有點兒掛不住:“這可是客人,來幫我們的,你們能不能有點兒規矩。”

“幫我們?我看他們是來攪局的!”

“就是啊,為什麽要撤兵造船,還不是想讓我們死,他們胡鬧,你也跟著他們胡鬧嗎,統帥!”

幾個人連連質問。

林言起身替統帥解圍:“我想各位應該是誤會了,暫時撤退是讓大家好生歇息,這鎮子,軒轅營的將士會加緊陣地巡邏,一旦有人過河進攻,我們就立馬發動反擊。”

“那有個屁用,不如別反抗了,就等著坐你這船過去送死好了,有什麽可掙紮的?”

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他們果真是對造船這件事有所微詞。

林言有必要做出解釋:“我這船可不是給人坐的,也不會讓諸位去送死,請諸位稍安勿躁,聽從安排,這段時日趁著無需進攻前線好生休息。”

“你到底想做什麽?”他們對林言充滿了懷疑。

“抱歉,暫時無可奉告,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就功虧一簣了,所以我必須排除一切風險。”

這群將士本就對此番退離前線的事情頗為不滿,對待林言的態度敏感至極,一聽他還有所隱瞞,脾氣又上來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不樂意告訴我們,把我們當外人是吧?怎麽,還怕搶功啊?也就你這種京城來的小白臉在意什麽功不功的,我們可不在意。”

統帥見狀,連忙站出來說和:“此時,林副將連我和乾坤大將軍都沒告知,既是需要嚴防死守的秘密,那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看他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才故弄玄虛!”

“就是啊,隨便吧,什麽乾坤大將軍,我看也不過是浪得虛名,跟著一個小白臉來摻和我們的事。”

連日的敗績,讓他們心中本就壓著怒火。

如今退回營地,讓對麵享受告捷的狂歡,他們更是不快……

統帥還想替林言說話,但是林言將他拉住,搖頭示意不必多說。

正好,現在這種看似內部矛盾深重的感覺,很適合迷惑敵人,說不通的事情也沒必要多言。

統帥隻覺得林言是個深明大義的人,並且很期待他接下來的行動。

後麵幾日,林言帶領團隊,加緊造船,為了實現他的想法,他開始投入水動力係統的研究。

材料有限,隻能有限考慮木板,因為木材料比較輕便,而且方便製作。

隻要在上麵塗一層防水的油脂塗料,就不怕遇水發黴了。

林言初步的設計是做三個翻轉葉片滾輪,一半在水中一半在船殼子裏麵,然後,在三個滾輪上方安裝倒水裝置。

取河水入內,通過不同角度的澆注改變滾輪的轉動方向,從而達到推動作用。

理論成立,林言帶著幾個工匠一同攻堅。

而那群托他的福得以休息的將士卻對他嗤之以鼻,每天看到他在倒騰木頭,都很不爽。

這會兒正是中午吃飯的時間,林言跟工匠們正頂著烈日幹活兒,鋸木的聲音響徹整個營地。

幾個將士正在棚下陰涼處烤野兔子吃。

“煩都煩死了,從早到晚吱嘎吱嘎的鋸木頭,他什麽時候才能滾蛋啊!”一個長著鷹鉤鼻的將士大口啃上雞腿。

旁邊的香腸嘴立馬應聲:“早就看他不爽了,這不知道那個乾坤大將軍怎麽樣的,找這個一個人當副將。”

“還能有什麽原因,看他那副沒咋打過仗的樣子,應該就是托關係進去的。”

“哈哈,這種人來戰場,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香腸嘴你吹了吹雞腿。

“他死不死我不在乎,主要是,看他這架勢,遲早把咱們也給斷送了!”

“那咋辦,現在統帥被他忽悠的一愣一愣,看樣子啊,咱們也沒好下場。”

“如果我氣門先下手為強,反正在這種地方,天高皇帝遠,戰勢又緊俏,周邊人口成分也複雜,新來這地界兒的人,意外丟了性命不是很正常麽?”鷹鉤鼻雙眼閃過一絲狠戾。

香腸嘴停下了吃肉的動作:“你的意思是……”

“過來。”

鷹鉤鼻一招手,香腸嘴便湊了過去。

兩個人耳語一番之後,仰天長笑。

“這肉吃的多了沒滋味兒,不吃了,走吧。”

他們互相使著眼色,佯裝溜溜達達,閑晃悠到了林言麵前:“林副將,還在忙呢,吃不吃雞腿啊?”

“你們吃吧,我不餓。”林言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繼續鋸木頭。

鷹鉤鼻蹲下身來:“這麽辛苦,要不歇會兒吧?”

“敵國軍隊在河對岸蠢蠢欲動,休息一秒都是浪費。”林言埋著頭,不看他們。

他自然沒看到兩個人的眼珠子滴流亂轉,但卻已經從他們無事獻殷情的態度中,體味出了幾分異樣。

“那個,林副官,咱們軍營往東邊走一段兒,便是大河莊,想必您還沒去那裏逛過吧?”

“前些日子去那裏尋過工匠。”

連續起了兩次話題,林言都沒接。

兩個人隻能試探著說正題:“其實是我前些日子在大河莊一家客棧裏麵預定了些酒水,今天想去拿,您可否陪我二人去一趟啊?”

林言抬起頭來,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眼神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