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林幼娘過得格外難熬。
雖然一整天都在屋內待著,不過院子裏的聲響,林幼娘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四叔蘇國勇揚言蘇景雲回不來了;以及,村子裏百姓們催要工錢一事,更是讓林幼娘的心裏,仿佛壓了一塊大石頭。
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熬到了夜幕深沉,躺在**翻來覆去,依然睡不著覺。
望著黑漆漆的屋頂,林幼娘仿佛是回想到了前幾天,兩人並肩躺在**的景象。
那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格外清晰。
淚水再一次滑過臉龐,染濕了衣襟。
夫君,你到底在哪裏啊?
林幼娘無聲地啜泣著。
噌……噌……
這時,屋外麵傳來的異樣聲音,讓林幼娘神情緊繃。
“幼娘,幼娘……”
“開門!”
嗯?
好像是夫君的聲音?
林幼娘微微一愣,眼睛之中帶著一絲疑惑。
“幼娘,是我!”
外麵再次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
真是夫君!
林幼娘這才確認,連忙穿上衣服。
打開房門,還沒看清門外人的容顏,那熟悉的味道,就讓林幼娘確定無疑。
這就是夫君!
蘇景雲進了屋,關上門。
林幼娘直接撲在蘇景雲的懷中,眼淚徹底忍不住,流了下來。
“嗚嗚……”
“你去哪裏了?怎麽才回來!”
林幼娘嗚咽著說道,話語也有些含混不清,“我都快急瘋了……”
摟著懷中的林幼娘,蘇景雲鼻頭一陣酸。
這幾天在外麵處理事情,一直沒回家,主要是擔心喬家給家裏帶來麻煩。
沒想到,林幼娘竟然如此擔驚受怕。
的確是他的錯!
“幼娘,我錯了。”
蘇景雲摟著林幼娘,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柔聲道:“別哭了……”
說著,蘇景雲伸手擦去了林幼娘的眼淚。
抱著幼娘,進了屋。
蘇景雲直接吹滅了臥室的蠟燭。
兩人躺在**,林幼娘小鳥依人地躺在蘇景雲的懷中,眼淚依然情不自禁地流了出來。
微弱的啜泣聲,清晰可聞。
唉!
蘇景雲一陣歎息。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太嚴重了。
可以說,不僅僅是他本人,就連他們一家子,都到了邊緣。
一個不小心,可能萬劫不複!
這幾天,他也一直擔驚受怕,時常害怕會因為他,牽連到自己的家人。
也幸好,一切都沒事。
縣城那邊,喬家也沒啥大的行動。
自從那日解決了喬四,駕著馬車出城之後,蘇景雲來到淯河邊,處理完喬四,又把馬車處理了。
這幾日,蘇景雲一直喬裝打扮,在縣城搜尋著喬家的消息。
他不知道,這件事情背後,還會不會有什麽隱情。
在北山縣,喬家勢力很大!
即便是這一次解決了危機,保不齊什麽時候,還會針對他!
開弓沒有回頭箭!
蘇景雲從來都不怕危機!
現如今,他也有實力了!
喬家也好,他人也罷,隻要惹到了他蘇景雲,就讓對方百倍償還!
這一次,蘇景雲回來,便是想好了對策!
我要讓喬家,百倍償還!
“幼娘,”
輕輕拍著林幼娘的後背,蘇景雲開口說道:“這幾天,外麵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
林幼娘抬起頭,伸手摸著蘇景雲的身體,忙問道:“你沒事吧?”
“是不是和喬家有關係?”
“這幾天,大伯、三叔、四叔,還有景元他們都在說,咱們惹到了喬家。”
“是不是喬家對你動手了啊?”
“夫君,你沒事吧?”
“沒事。”
蘇景雲搖搖頭,說道:“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嘛!”
“嚇死我了!”
林幼娘眼淚又一次滑落下來,“你是不知道,這幾天我天天擔驚受怕的。”
“今天,四叔還說你回不來了呢。”
“四叔?”
蘇景雲微微一愣,詢問道:“四叔怎麽說的?”
“四叔說,得罪了喬家,你回不來了。”
“四叔還勸大伯、景元他們,想把衛生紙造法賣了。”
“對了,今天四叔還慫恿咱們村的人,來討要工錢。”
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林幼娘再一次無聲地哭了出來,“要不是景元、大伯和劉叔,估計今天都挺不過去了。”
說著,林幼娘把今天白天發生的事,大致說了一下。
“景元,真是好樣的!”
蘇景雲稱讚一句。
最起碼,比他爹、他媽,都強多了!
說起他爹,蘇景雲總感覺他的行為,太反常了!
對了!
喬四說,他們在村子裏有眼線。
難不成……
不行!
現在,內鬼還沒找出來,還是要先解決這件事!
“幼娘,”
看著懷中的林幼娘,蘇景雲神情凝重地說道:“這件事情,還沒解決完呢。”
“我回來的消息,不要往外說。”
“誰也不能說!”
……
第二天一大早,林幼娘像往常一樣起床,出門做活。
上午,大伯蘇國富、蘇景元等人也繼續來製造衛生紙。
外麵依然非常忙碌。
而蘇景雲,則一直躲在臥室內,暗中觀察著院子。
“景元,你小子現在連家也不回了?”
“要造反啊!”
院外,傳來四嬸有些暴躁的聲音。
“回去幹啥?”
蘇景元不耐煩地喝道:“我大哥怎麽得罪你們了?”
“要得著你們這般詆毀?”
“就你們這樣做父母的,我還回去幹啥?”
“喲?翅膀硬了啊?”
四嬸冷哼一句,“現在敢跟你娘我對著幹了?”
“你還知道,你是我娘啊!”
蘇景元冷冷看著他,說道:“當娘的,沒一點長輩的樣子!”
“你們走吧!”
“我還要幹活呢!”
說著,蘇景元繼續忙碌著,看都沒看四嬸一眼。
蘇國富也像是沒看到四嬸,有啥事,都是繞著走的。
四嬸臉色微變,看著一旁幹活的大娘,走了過去,臉上堆著笑容,說道:“你看這小子,沒大沒小的!”
“大嫂,咱家大郎還沒回來嗎?”
大娘看都沒看四嬸一眼,扭過頭去,繼續錘砸著構樹皮。
“三嫂……”
“哪家的狗啊?都跑到院子裏了,等下弄髒了構樹皮!”
三嬸看著院內一條狗,陰陽怪氣地說道:“景生,去轟出去!”
“好!”
蘇景生連忙轟走了那條狗。
見狀,四嬸有些尷尬。
這是轟狗嗎?
這是轟她呢!
自知沒趣,四嬸無奈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