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縣城外徹底混亂了起來。
所有在外勞作的百姓,都被官兵騎著戰馬,或者拉著馬車,無一例外的拉進了城內。
雖然很多人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對於平川縣官府的信任,眾多官兵執行起來,基本沒什麽阻力。
過於偏遠地方,趙小義直接命令這部分百姓,去其他的縣城。
很明顯,那幾千狼騎,就是奔著平川縣來的。
趙小義站在東門上,遙望著東側的山野。
心中宛如被一座山嶽壓著。
張羽不在,他第一次獨自帶領平川縣抵抗胡奴,說不緊張肯定是假的。
若是平川縣有任何的差池,何以麵對平川縣的鄉親父老,何以麵對主公?
僅僅是一個時辰之後。
也就是城外的百姓,進入城內不久。
鮮於勇帶領的五千狼騎,已經出現在趙小義的視線之內。
但這幾千胡奴,意外的並未奔著平川縣而來。
而是朝著郊外衝去。
趙小義目光一沉,“果然是奔著百姓去的,這群畜生,當真要滅我民族火種?”
好在,郊外的百姓都進城了。
趙小義心中的壓力驟減。
“胡奴又來了!天呐這群畜生,太可恨了。”
“幸虧是大人們警覺,將我們帶進城了,不然我們現在肯定沒命了。”
“大人們,是將我們放在心裏的。”
…………
進入城內的百姓,都感激涕零。
以前的官員,根本就不會管百姓的死活。胡奴來了也是後知後覺。
關上城門,看著城外的百姓慘遭屠戮。
所以對比起來,如今平川縣的眾多百姓,對如今的衙門條令,是毫無條件的選擇信任。
鮮於勇滿臉殺意。
帶著五千草原狼騎在郊外逛了一大圈。
但每個村莊,每個屋子裏麵,都空了,看不到一個活人。
“這群狡猾的中原綿羊,居然早有準備。”鮮於勇滿腔的怒火,在此刻得不到發泄,整個人都快氣炸了。
無人可殺。
那就隻能瞄準城內的中原綿羊了。
他帶著五千草原狼騎,掉頭,直奔平川縣縣城。
很快就兵臨城下。
鮮於勇策馬站在軍陣的最前方,冷冷的看著城上,用蹩腳的中原語言說:“城內的人聽著,打開城門投降,否則老子破開城門,雞犬不留。”
“雞犬不留!”
五千胡奴怒吼,聲威震天。
可趙小義不是嚇大的。
“區區幾千胡兒,不帶多一點,難道是想選此地,做你們的墳場嗎?”趙小義嘲諷道。
此刻,他的身後,站著六百多,手持著黝黑鐵管的士兵。
他們神情肅穆,列著整齊的懟臉,鐵管朝天。
身上都帶著森然的殺氣。
其他士兵根本不知道這玩意是幹什麽用的,看起來又不大,而且又沒開刃,難道這玩意能夠上陣殺敵?
抱著質疑的態度,眾人對這六百多人手裏的東西,更是好奇了。
每次雲老那邊出現什麽新鮮的玩意,都是殺敵之用,這個毋庸置疑。
作為男人,看到這麽新奇的東西,誰的心裏不癢癢呢?
“有本事就攻城,沒有本事就給老子滾出涼州!”趙小義怒喝道。
“平川縣果然兵力空虛,你們中原人是怕了吧?”鮮於勇嘲諷道:“怎麽沒有看見張羽?難道他也不在麽?”
“殺你還用我家主公出手?少特麽廢話,有本事攻城!老子在這,上了城牆,你才有資格殺我,不然就少在這裏狺狺狂吠。”
鮮於勇冷笑了一聲,“放心,我們會在城外見麵的。”
說完,鮮於勇毫不猶豫的策馬離開,五千多狼騎,居然朝著開永縣的方向去了。
趙小義臉色一變,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論防禦力,平川縣吊打武原郡所有的縣城。
而且還有雲老製造的秘密武器。
其他的縣城可沒有。
幾個縣城都在剛剛複蘇的階段,若是被攻破了,這麽久的經營,將會付之東流。
此刻趙小義陷入了極度的掙紮。
如果平川縣,不馳援開永縣,開永縣的守軍,估計很難擋得住胡奴五千人。
可是馳援開永縣,這些兵馬就得出城,暴露在曠野之外,萬一受到埋伏。
將會陷入極度的危險當中,
抉擇的時刻到了。
因為鮮於勇帶著五千狼騎,已經很快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內。
“旅長,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手下焦急的問道。
“這個胡奴,不好對付!”趙小義凝重的說道:“命令,五千弩弓手、五千橫刀手集結,等我的命令。”
其實平川縣的兵力並不低。
隻是精銳全部都被抽走了,而且趙小義這次手中沒有大將可用。
其他的兄弟都在攻略涼州的城池,他隻能一個人挑大梁。
現在擺在趙小義麵前的,隻有兩個選擇,要麽出城馳援開永縣,雖然風險很高,但很大概率,可以解開永縣的危險。
要麽固守平川縣,眼睜睜看著鮮於勇帶著五千胡奴肆虐其他幾個縣城。
等張羽回來,看到千瘡百孔的土地,他的軍事生涯也就到頭了。
“其他人固守平川城,不論發生任何情況,沒有我親自命令,誰都不許出城應戰,否則軍法處置。”
“是!”
趙小義下達了命令之後,就帶著五千弩弓手五千橫刀手,還有那六百手持秘密武器的兄弟,徐徐出城。
趙小義將五千橫刀手,擺在兩翼,弩弓手被護在中間。
那六百多人,是在最中間的。
就以這種陣型,徐徐朝著開永縣而去。
他下了死命令,這種陣型一定不能亂。
急是急不來的,如今堅壁清野了,胡奴在郊外是討不到任何便宜的,五千胡奴攻城,也不可能短時間攻破城池。
所以,趙小義告訴自己,不能急,一定不能急。
與此同時。
在平川縣的東南方向,一片山林之中。
鮮於勇站在高處,冷冷的看著那一萬平川縣守軍。
就像是惡狼一樣,緩緩的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他根本沒想著去開永縣,此舉不過是引蛇出洞罷了。
手裏就隻有五千多人,隻能作為尖刀,直插心髒。
略施小計,平川縣的守軍就趕緊開了出來,就說明,其他的縣城守備空虛,中原人怕了。
既然是這樣,鮮於勇就不急了。
這些人慢慢的玩,玩到他們死為止。
“王子,出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