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爾比說著話,霍法的臉色卻漸漸蒼白了下來。他壓根不認識什麽弗朗哥,也不知道西班牙曆史這種冷門的東西。

 可霍法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所在的地方,居然是一個軸心國。

 而史上最有名的大魔王阿道夫.希特勒和自己的距離隻怕還沒有1公裏。

 如果自己運氣“好”,可能走在街上就能碰見他。

 西班牙的街頭,霍法吞了口唾沫,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捏扇少女,一時間竟感覺身上涼颼颼的。

 這......也太真實了吧。

 咕嚕嚕......

 咕嚕嚕......

 然而,胃裏的胃酸翻湧卻讓霍法回到了現實,他已經三十多小時都沒有吃飯了。不管軸心還是同盟,飯總歸是要吃的。

 要不隱身去偷點吃的?霍法心想。

 然而下一秒他就否決了這個念頭。

 不想偷吃。

 他低頭看向西爾比,西爾比說道:“事實就是這樣,如果你還講英語的話,隻怕我們還沒餓死,就會被人打死。”

 “你就不會說西語麽?你家族.....”

 “我不會,我隻是路過西班牙從這裏回家。”

 “奧西維亞會說麽?”霍法悶悶不樂地說。

 “喂,我雇的可是你誒。再說了,她會不會說西語還是未知數,如果不會,隻怕在外麵,少不得也要碰壁。”

 就在他和西爾比簡單交流的幾個當口,周圍人都用警惕和不滿的神色看著他。而且,在他精神力場覆蓋的範圍內,他還感知到了一兩個成年巫師的蹤跡。

 霍法一聲長歎,閉上嘴巴,推著西爾比的輪椅骨碌碌地行走在了西班牙街頭。

 西爾比說得沒錯,這個國家確實在**的幫助下,剛剛結束內戰。

 城市兩邊的建築上,很多地方都貼著嶄新的海報。

 留著小胡子的元首在海報上笑得和花一樣,握著另一個男人的手。不用想,那個男人肯定就是什麽弗朗哥。

 不僅如此,不時有士兵開著老式綠吉普駛過,那吉普上印著紅色的卍字符,一看就是德國那邊提供的。

 那吉普車開動之間,下麵還有一群年輕男人向他們興奮地揮手致意。

 顯然,在這個年代,**隻是一個普通的政黨。這些人還不知道他們未來會給這個星球帶來怎樣的血腥和恐怖。

 霍法看著那一排德國吉普車離開。

 在饑餓的作用下,他的思維開始變得異常活泛。一個莫名其妙的主意飄入了他的大腦。

 其實說起來,他雖然不講德語,但他對德國巫師還挺熟的,非常熟。

 如果讓霍法形容一下施密特.魯特羅夫,那估計是——化成灰我都認識。

 更別提他的那幅打扮,他衣服上有幾個扣霍法都記得。

 雖然是巫師服,但和街上那些德國軍官的打扮並沒有太多區別,唯一區別就是兩者的帽子不一樣。

 看著櫥窗裏的那些美食,胃酸翻湧間,那突然興起的念頭就像病毒一樣滋長。

 找了個四下無人的角落,霍法把西爾比推進一條衣店後的小巷,巷內,他拿著魔杖對自己身上一點。

 在變形術的作用下,他的衣服變成了和施密特.魯特羅夫一模一樣的製式長袍,黑色森嚴,胳膊上還有個袖套。

 霍法對著衣店的櫥窗轉了一圈,滿意地點點頭,然後,他在西爾比的身上也敲了一下,於是西爾比身上蓋的毛毯和變成了德國巫師的製式長袍。

 不僅如此,他還敲了敲輪椅,在輪椅上也畫出了一個*字符。

 西爾比驚了,他看著霍法:“巫師還真是方便。”

 霍法看著隔壁衣櫥中的自己,仔細想想,總覺得還自己還是太稚嫩了一點。於是他抽出西爾比輪椅上的一張紙巾,變成了一小塊四四方方黑色的毛料,貼在了自己的上嘴唇上。

 看起來頓時有些滑稽,西爾比笑得前仰後合。

 正好,街上又有幾個到處打招呼的扛槍士兵走過。霍法趕緊拍了西爾比一下,讓他閉嘴。

 魔杖在霍法手中變成了一頂軍帽。

 霍法把帽子戴在頭上,低著頭,帽簷遮住了大部分麵容。

 輪椅上的西爾比閉嘴,但臉已經憋紅了。

 變化完成的霍法又走進了一家西班牙餐廳,這家餐廳同樣掛著反對英國的牌子,而且看起來比之前的那家還要更高級一點。

 但這一次,還沒等霍法走到門口,就有一個服務員看見了外麵的兩個人。

 他臉色一變,瞬間一路小跑的衝了過來,拉開門,立正舉起手。

 “Heil Hitler!!”

 霍法一愣,但好歹他也看過電影。隨即也趕緊習慣性地舉起右手,鸚鵡學舌一般。

 “Heil Hitler。”

 這一下,輪到對方發愣了。那個服務生納悶地看著自己的手,好像在疑惑什麽,但隨即他又放下了疑惑,笑嘻嘻地把霍法迎進了餐廳。

 這座餐廳比剛剛那個快餐店高檔不少,雖然外麵裝飾的普通。但裏麵金碧輝煌,頂上還掛著透明的水晶吊燈。

 剛一進來,這裏一小半的年輕人都站了起來,熱情洋溢地對霍法舉手。Heil Hitler的聲音不絕於耳。

 霍法有些尷尬,他也舉著右手,一個個地回了過去。可每當他回一次,就有一個人表情疑惑地看著他。

 輪椅上,西爾比要抓狂,他嘴唇蠕動地提醒霍法:“左手......左手!”

 他講太小聲,霍法沒聽見,依舊伸著右手。

 服務生恭敬地拉開椅子,彎腰讓霍法坐下後,雙手呈上菜單。

 一看菜單,霍法腹中鳴叫得更厲害了。

 但他這次學乖了,他壓根沒有說話,而是矜持地挺起胸膛,裝模作樣地那手在菜單上指來指去,把後麵金額標的最高的幾樣菜全點了一遍。

 服務員笑得和花一樣,手上刷刷刷地記著不停。

 等到霍法點完菜,服務員離開後,西爾比才瞪大眼睛低吼道:“你究竟是不是歐洲人?”

 霍法:“啊,什麽?”

 “左手啊,你剛剛用的是古羅馬軍禮,傻瓜!這在街上遇見真的德國軍官你是要被槍斃的!”

 “左手......”

 霍法看了看自己的手,臉色蒼白了一些。

 合著剛剛自己一直舉的是右手麽,怪不得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總是怪怪的。

 正欲說話,那個服務生又回來了,他不僅回來了,還滿臉殷勤笑容地帶回了一個大廚。

 那大廚臉紅脖粗,點頭哈腰地在旁邊說了半天什麽,

 但霍法一個字也聽不懂,但他壓低帽簷,手指敲著桌麵,一副沒什麽耐性的樣子。

 於是那位大廚又訕訕地轉向西爾比。

 在假裝不耐煩上,法國少年比霍法要嫻熟很多,他病懨懨地側著腦袋,隻是眉頭微皺,整個人就散發出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氣場。一副我不想理你這個下人的姿態。

 廚師立刻不說話了,接過一個女服務生手裏的酒瓶,恭敬地為兩人打開後,便退了下去。

 他是來送酒的。

 霍法表麵冷淡,內心忍不住大笑,看這些人恭敬的模樣。估計就算是自己吃個霸王餐,估計也沒人敢說什麽。

 很快,服務生穿梭間。

 菜肴便一道道地被呈了上來。

 顏色鮮紅碧綠的西班牙海鮮飯,一整根被煤炭烤的焦酥裏嫩的羊腿,酸辣宜人的醋釀沙丁魚,粘稠起泡的馬德裏肉湯,薄如蟬翼的伊比利亞火腿片,銅鍋烤熟的加利西亞章魚片,以及裝在透明小杯,用草莓和番茄點綴的西班牙冷湯......

 如果不是顧及自己“德軍軍官”的身份,饑餓的霍法估計會把魔杖變成筷子然後撲上去大吃大嚼一番。

 但礙於身份,霍法微微顫抖地拿起刀叉,斯文卻迅速地往嘴裏送了起來。餓了一晚上再吃這種食物,霍法感覺此刻就在天堂。

 桌子另一邊,西爾比不停地咳嗽,從牙縫裏擠出聲音。

 “快喂我啊,你別顧著自己吃......!!”

 礙於他雇主身份,於是霍法左手叉起食物往自己嘴裏送,右手叉起食物往西爾比嘴裏送。

 兩人配合得倒也默契。

 一來二去,桌子上的食物很快便沒了大半。

 然而,就在霍法把一整塊蝦肉塞進西爾比嘴巴的時候,他卻突然嗚嗚地怪叫起來,腦袋不停顫抖。

 霍法以為他吃噎了,於是剛進把旁邊的水杯遞給了他,他卻猛地甩了一下腦袋,盯著霍法身後。

 霍法鼓著腮幫子問:“怎麽了?”

 西爾比:“後......後麵。”

 霍法一扭頭,眼珠極速瞪大。

 吱吱吱!!

 隨著幾聲暴躁的輪胎摩擦聲。

 一輛黑色的老式轎車停在了飯店門口,緊隨其後的是三輛滿載士兵的綠色吉普車。

 轎車停下,車門打開。

 三個穿著黑色軍裝,黑色高幫皮靴,胸口兩道銀紋,胳膊上白底卍字符的高大男人推開了玻璃門,昂首闊步走了進來。

 啪嗒!

 手中的餐叉掉進了盤子裏,霍法感覺腦袋有點暈。

 蓋......蓋世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