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帥,誘敵不順利,他們隻在遠處攻擊,根本不敢進來。”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他們曾經在本部訓練過一段時間,對這裏熟悉得很。”空起身活動了一下脖子,掰掰手指。

“我們也不能在這裏坐著了,命令,全員準備戰鬥。”

“是!”凱莎中將敬禮,隨後又遲疑道,“可是那些海賊也跟進了本部,而且全世界都在看著,我們……”

海賊跟進海軍本部,海軍非但坐視不理,還要跟他們並肩戰鬥,這樣下去就真的是完全不要臉麵了。

“這種時候管不了那麽多,隻要能贏下這場戰鬥,之後隻要處理掉那些海賊,說是海軍的計策就可以了。”

空深吸了一口氣,“一切的前提是我們能贏。”

“是!”凱莎中將大喊道,“正義必勝!”

海軍本部所有兵力全部行動起來,就連雜務兵都被分發了一支火槍。

平常很少直接參與戰鬥的情報科等偏向文職的部門成員,也一樣加入了戰鬥隊列。

鋼骨空是真的將這次戰爭當成了海軍的最後一戰,也做好了連自己都戰死的準備。

反正一旦戰事不利,海軍就不複存在,他也就成了罪人。

海軍本部剩餘的兵力沒有伽治想象中那麽多,但拚拚湊湊,幾十艘軍艦倒也能開出來。

隻不過幾乎每艘船上的人員都不是滿額罷了。

空指揮著軍艦在馬林梵多近海岸處列成陣勢,順便也指揮著海賊和各王國的部隊到指定位置。

有人不願意聽從海軍的指揮,空表示‘不願意聽從指揮的人,被岸防炮傷到概不負責。’

這才讓他們乖乖去了指定位置。

有點腦子的人,比如伽治已經意識到,海軍最後的底牌可能就是這點兵力,以及本部的岸防炮了。

怎麽說也是海上最大的武裝組織,威力應該不會太差的吧?

哢哢哢……

一陣機械聲響,馬林梵多外圍無數黑黝黝的炮口向外伸展,遠遠看去密密麻麻的一片,整個島像是往外伸展了無數凸起的齒輪。

海軍按照慣例抄琥珀旅行團喊了一陣勸降的廢話,順便也勸其他人不要跟著琥珀旅行團一錯到底。

眾人完全不理會海軍的聲音,隻顧著繼續開炮。

當然,最新的看到那些密集的炮口時,難免會有一些心悸。

葉言說道:“我叫旗妖摸進去炸了那些炮。”

“這種事還是交給在下吧,打固定靶的難度可要低得多。”一笑輕輕拔出杖刀,挽了幾個帥氣的刀花。

隨後幾顆隕石從天而降。

“又來?”

“不會吧?那樣的招式為什麽還能再用啊?”

“不要擔心,目標好像不是我們。”

“白癡!這次不是,下次就說不準了!”

海軍的一部分大炮開始朝天上開火,賈恩多中將和空總帥也各自解決一顆。

然而一頓忙亂之後,岸防炮還是被毀掉了大半,人員也傷亡不少。

一笑得知沒有達成預期的效果,微微仰頭:“既然如此,隻有額外贈送幾顆了,招待不周。”

“開什麽玩笑,還來?!!”

“不打了!我不要再打了!”

有不少人的心態已經崩掉,哭喊著要退出,結果輕者挨了一拳,重者被當場砍倒。

臨陣怯敵擾亂軍心是大罪。

空見到形勢不妙,再次打碎一顆隕石後果斷下令:“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開火,全軍衝鋒!”

岸防炮給了唯一一輪炮火支援後近乎全體啞火,負責岸防炮的幾名幸存的海兵,呆愣愣地望著附近那些誇張的隕石坑不知所措。

凱莎等幾名不太出眾的中將喊著他們自己現在都不太相信的‘正義必勝’口號,努力提振士氣,鼓舞著士兵們戰鬥。

海兵們紛紛跟著大喊,軍艦上的大炮轟隆隆射出炮彈。

海賊們熱血上頭,幹脆跟著大聲喊殺開炮。

伽治倒是覺得情況不太妙,但也覺得這是最後的機會了,隻能孤注一擲,命令克隆士兵們發起總攻。

“為了正義!”

“為了成為世界貴族!”

“殺!!!”

亂七八糟的陣營喊著亂七八糟的口號一同發起衝鋒,不斷有人被雷劈中倒下,不斷有船中彈進水沉沒,喊殺聲慢慢變小卻也沒有停止。

明明是為了一群人渣在戰鬥,明明是為了成為下一批人渣而戰鬥,因為火力居於弱勢,居然讓他們衝鋒的樣子顯得有些悲壯。

當然,這是在看直播的觀眾眼中的樣子,一時間有不少人忽然覺得這些海賊說不定是改邪歸正了,所以海軍才願意和他們一起合作的。

在張達也他們眼中就沒那麽多想法了,一群各懷鬼胎的敵人而已,要麽被忽悠傻了甘願做天龍人的走狗,要麽被利益蒙蔽了雙眼。

總的來說,都欠打。

雙方激烈交火,海軍方麵攻擊方式相對單一,琥珀旅行團這一邊則是五花八門。

唯一的遺憾之處就是弗蘭奇他們的艦隊火力雖然猛,但因為戰艦體型問題,載彈量不多。

連續的大戰讓他們的彈藥逐漸有些跟不上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們也已經幫忙擊沉了大量的敵船,戰績斐然。

張達也喊道:“弗蘭奇!叫讚拜他們後撤吧,剩下的就交給我們了!”

弗蘭奇一家失去武器優勢之後,要和這些敵人拚恐怕占不到什麽便宜,張達也擔心他們出事。

“OK!”弗蘭奇安排同伴們後撤,他自己則是穿戴好機械臂,打算繼續戰鬥。

雙方距離拉近,此時海軍、海賊們的士氣已經大幅下降。

當初規模足有對方十倍規模的大艦隊,如今隻剩下大貓小貓三兩隻,正常人都會受到影響的。

即使有三軍總帥身先士卒,可看著他老人家被一個酒館服務員衝到軍艦上壓著打,反而更加影響士氣。

更不要說還有一大群幽靈在他們眼前晃**,中將以下幾乎誰中招誰跪,就更顯得對方可怕了。

唯一不受士氣影響的隊伍就隻有克隆人軍團,但這幫人受到了張達也的重點照顧——比如把龍符咒借來給湯姆烤蝸牛玩。

導致他們的處境並不比其他人好多少。

海賊們更不用說,鯊魚辣椒駕駛著鯊魚巨人擊沉他們的海賊船,隨後魚人們在水下將海賊們收拾得服服帖帖。

……

盤古城內,巨大王座前方投射著戰場的直播畫麵。

五老星半跪在地:“伊姆大人,海軍已經不堪大任。”

伊姆冷漠地說道:“這個位置,修改攻擊中心即可。”

“是!”

……

戰場之上,張達也一招天龍的咆哮將試圖跳上琥珀號攻擊他的凱莎中將吹飛,握住劍準備再砍一艘蝸牛船。

赫拉忽然通過心靈通訊告知張達也,天上忽然出現了奇怪的東西。

張達也疑惑地抬頭,隨即瞪大了眼睛。

雲層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陰影,看起來甚至比普通的島嶼還要大出許多。

陰影以琥珀號上空為中心,一直延伸到海軍本部所在的馬林梵多小鎮。

“不……不行!”夏露露驚恐的尖叫聲傳來,“快點離開!離開這個光球範圍!”

激烈的戰鬥已然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天上的光球吸引。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總覺得那是很危險的東西。

有人驚慌失措地想要逃離,但已經來不及了。

熾熱的光芒籠罩下來,映出一張張慘白的臉。

……

直播畫麵中耀眼的光芒從天而降,刺得觀看直播的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整個都大海似乎跟著震顫了一瞬。

等人們回過神來,原本的八機位、八角度拍攝的鏡頭,已經消失了七個。

顯然是影像電話蟲已經在這次的攻擊中死亡了,連負責拍攝的人也已經生死未卜。

觀眾們暫時沒有精力去思考他們的死活,隻是呆呆地看著僅存的一個屏幕中的畫麵。

像是知道觀眾想看什麽一樣,僅剩的一個鏡頭向著剛剛被光芒籠罩的地方推進。

海浪變得更加洶湧,流向海麵上那個顯眼的空洞後轟隆隆墜落下去——那裏原本是沒有空洞的。

那個位置應該是兩方艦隊交戰的戰場才對,現在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大量的海水近乎無休止地灌入海麵上那個顯眼的空洞裏,形成了獨特的瀑布。

像是司法島那裏的獨特景觀一樣。

緊挨著空洞邊緣的,是殘存的馬林梵多鎮。

海軍本部理所當然地已經完全消失了,連它所在的馬林梵多也被削掉了一小半。

這個不太規整的圓形小島,像是被恐怖的食島怪啃去了一口一樣,弧形的岸邊還留下了一些建築的殘骸。

殘存的馬林梵多小鎮當中,有人戰戰兢兢地走到弧形海岸邊緣,失神地望著那個深不見底的洞口。

有人顫抖著跪倒在地,捂著嘴巴,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

也有人控製不住,撲倒在地嚎啕痛哭。

也許是因為劫後餘生,也許是因為有重要的人消失在了那樣的光芒裏。

……

“一,一擊就……”

“那個到底是……”

“海賊和海軍,還有琥珀旅行團……全滅?”

因巨大的震撼而失聲的觀眾們逐漸回過神來,那樣的攻擊從來沒有人見到過。

伊姆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五老星也是一樣。

不過五老星的工作從現在才剛剛開始,他們需要處理掉現場那個礙事的攝影師,要熄滅世界各地所有反抗的燈火。

還要打造一支新的海軍——希望下一支海軍隊伍能夠更聽話更順手一些。

“弗蘭奇!”艾斯巴古絕望地在屏幕前大喊,眼淚止不住地湧了出來。

以往相處的記憶不斷湧現,消失的明明隻是一個煩人的家夥,為什麽會讓人這麽心痛!

可可羅婆婆捂住嘴巴:“怎麽會這樣……那個是……”

大青蛙橫綱也飆出了眼淚,怪叫著把眼睛貼近屏幕,想要從邊邊角角找出弗蘭奇的影子。

湯姆沉默著,眼神由震驚變成哀傷,隨後有變得堅定起來:“艾斯巴古!沒時間難過了,我們的戰鬥應該從現在開始!”

“湯姆先生……”艾斯巴古雙眼無神,“結束了,弗蘭奇,達也先生他們,全部都結束了……”

湯姆將一遝圖紙拍在艾斯巴古麵前:“男子漢就要響當當地……開始造船!”

“這,這是冥王的……”

……

魚人島上,乙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尼普頓握緊了三叉戟,左右大臣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這,這是人類掌握的力量嗎?”

“甚平先生他們……”

“不,不對!”乙姬王妃說道,“夏莉醬的預言不會錯!他們一定還活著!至少……至少有人還活著!”

……

“這真是……su~per~驚人啊!”弗蘭奇後怕地看著那個大洞。

弗蘭奇一家的其他人也基本都是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他們的戰艦已經沒了,現在全都搭乘在聖歌號上。

“好可怕,差點就死掉了!”

“說起來,我們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

“不知道,反正閉上眼睛再睜開,就在這裏了。”

“好像是有人為了救我們拚上了性命,現在達也先生他們正在搶救那個人。”

“真是了不起的人,之後一定要請他喝酒才行!”

“不過弗蘭奇大哥,那些人要怎麽辦?”

眾人神色不善地看向了甲板上的幾名海軍將領,以及沒能登船的士兵們。

“遇到這種事情,他們應該也沒心情再打下去了吧?”弗蘭奇說道,“怎麽處置他們當然是達也先生他們說了算。”

“真是的,為什麽要救這些走狗啊?”

“是被主人拋棄了的流浪狗。”

海軍們聽著弗蘭奇一家的議論,既悲傷又羞愧。

如果現在發起突襲,一定能讓近在眼前的敵人傷亡慘重,但所有人都隻是在甲板上愣著而已。

就在剛剛,他們失去了本部,失去了總帥,還失去了以往奉為圭臬的信仰。

要殺他們的是‘自己人’,救了他們的反倒是‘敵人’。

他們這麽多年來在海軍當中的努力,到底算是什麽?

……

醫療室外,貝波著急地追著張達也詢問:“達也先生!船長他怎麽樣了!?”

“體力嚴重透支,幾乎要影響到生命力,不過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張達也說道。

“這次真的多虧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