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三人做好準備，各自往身上塗隱形墨水。

在胳膊腿上塗抹時感覺還好，往臉上頭發上塗感覺就很怪了，好在這玩意和沐浴露一樣順滑，抹到哪裏哪裏就立刻隱形。

在張達也的視角裏，湯姆和阿爾托莉雅先是沾到墨水的手消失，隨著他們的動作，整個人像是簡筆畫被人用橡皮擦掉一樣一點點消失，當然他自己也是這樣。

全部隱身之後張達也發現一個問題：“隱身之後我們互相之間也看不見了啊。”

不止看不見別人，連自己的身體也看不見，這種情況下就像閉著眼睛做動作，少了視覺的輔助很多動作是沒法精準完成的，比方說閉上眼睛之後兩隻手平放伸出食指，很難每次都順利做到指尖相互觸碰。

張達也新奇地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心想現在就算原地跳一套本草綱目也沒人能看見吧？

試探著往前走兩步，突然感覺到腳底一軟，隨後就聽到一聲慘叫：

“啊！！！！”是湯姆的聲音，他的腳掌被踩扁了，但沒人能看到。

“湯姆？”張達也連忙抬起腳，雙手摸索著找到湯姆的頭，然後順著脖子摸索到腋下，把湯姆架起來放到眼前……好吧完全看不見湯姆的狀況。

“弄啥嘞，踩俺jio幹啥，可疼哩！”湯姆委屈成了老孬蛋，捂住嘴巴吹氣，這一口氣不知道什麽原理，一直到了腳上，讓腳趾頭一個個鼓起來。

雖然還是不喜歡說話，但是現在大家看不見他沒法用表情和動作傳達意思，湯姆選擇忍一忍。

“對不起，對不起，我看不到，要不你還是蹲我肩膀上吧。”張達也把他放到肩上。

“中！”隻是踩腳而已，湯姆選擇原諒他。

“那麽阿爾托莉雅你在哪？”這下張達也不敢亂動了。

然後阿爾托莉雅精準抓住了張達也的手腕：“差不多也該教你感知氣息的技巧了。”

“好啊，能感覺到別人位置和動作可太方便了。”張達也覺得這幾乎和普通的見聞色霸氣沒啥區別了。

阿爾托莉雅的聲音繼續從旁邊傳來：“確實很方便，就連你剛剛跳舞的動作我也‘看’到了。”

“……”張達也看不見她的表情，但還是尬在原地，完了……社死了……

這破感知技能誰發明的？侵犯別人隱私啊！

……

人口拍賣行所在的位置是1號GR，在張達也所在59GR的西北方向，距離不遠。

作者手繪的香波地群島島嶼編號分布情況見前麵的彩蛋章。

有些看起來編號相差很多的島嶼其實距離卻算不上遠，他們隻要走路過去就好，騎泡泡車的話在別人眼裏屬於無人駕駛，容易嚇到人。

感知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學會的，現在隻能由阿爾托莉雅抓著張達也的手腕在行人之間穿行，避免走散也防止撞到人。

老實說隱身的感覺還挺新奇的，哪怕大搖大擺地從別人麵前走過去，別人也察覺不到。

至於影子沒法隱身的問題，街上那麽多人，誰會察覺到多了幾條影子，隻要等會兒做正事的時候注意站在樹木的影子裏就好了。

進入不法地帶的範圍，張達也立刻覺得氛圍都不一樣了。

城鎮邊緣能看到很多破落的店鋪，有的門口招牌隻剩下一個釘子，斜斜地掛著，有的大門都隻剩下半扇，最恐怖的是有一家店鋪門口用長刀釘著一具白骨。（不是我誇張，動漫裏真有這個鏡頭）

“這就是不法地帶嗎？”阿爾托莉雅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不至於因為這樣就有多震驚，隻是眼前的景象與這些天生活的地方對比實在太明顯了。

“是吧？”張達也沒有真正來過，動漫畢竟是熱血少年漫，裏給的畫麵應該說是美化過的了。

再往深處走時他們就要保持沉默了，因為路上逐漸有了行人。

他們大多帶著武器，看人時眼中帶著警惕，這些人大部分是海賊、人販子和賞金獵人，除了身上有明顯海賊團標誌的，很難直接分辨身份。

跟著阿爾托莉雅在一個個凶悍的人附近經過，張達也肩上的湯姆瑟瑟發抖，但是他很快意識到別人看不見他，動作慢慢囂張了起來：

把手伸到人眼前搖晃，扒眼皮伸舌頭做鬼臉，甚至拿起尾巴尖撓別人鼻孔。

“阿嚏！”一個戴著海賊船長帽的人打了個噴嚏，帽子都從頭上跳了起來，他滿不在乎地擦擦鼻子，抬頭就看見一個滿臉口水的光頭大漢怒氣衝衝地看著他。

張達也不知道湯姆幹了什麽好事，他隻看到兩個人因為一個噴嚏就抄起刀子幹了起來，心裏感歎不愧是不法地帶的人，脾氣像個火藥桶一樣一點就炸。

知道實情的阿爾托莉雅往湯姆的方向看了一眼，搖搖頭沒說話。

而身為當事人的湯姆，扭頭看向所有人都察覺不到的鏡頭，一聳肩一攤手，仿佛這事與他無關。

離開這片區域，張達也發現不法地帶也不是每個地方都那麽亂，有的地方同樣有平民生活著，餐館、酒吧、各式店鋪甚至還有看起來很高端的醫院。

如果不是偶爾能聽到槍擊聲，根本不知道這是在不法地帶。

普通人似乎聽槍聲能判斷出距離自己這裏很遠，依舊不慌不忙地走著，談笑著，仿佛隻是有人放了串鞭炮。

這樣的滑稽是張達也想不到也適應不了的，他潛意識裏想要快點離開這裏。

阿爾托莉雅小聲說道：“附近沒有天龍人出現的跡象。”

張達也建議道：“我們直接去1號GR等吧，天龍人要是來了肯定會去那裏的。”

這裏是2號GR，再走一小段就能到了。

1號GR中間的建築是整座島嶼最顯眼的，周圍立著四座尖塔，不知道是瞭望哨還是什麽，門口站著兩名守衛，大門正上方掛著木牌，上麵寫著“HUMAN（人類）”。

張達也望著這座高大的建築：“這就是人口拍賣行了啊，哦對，官方的稱呼是‘職業安定所’。”

用最好聽的名字，粉飾著最醜惡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