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不起我也要有個限度吧?”葉言感覺自己被鄙視得有點過分了。
張達也很沒誠意地道歉:“不好意思,刻板印象了。”
其實張達也也沒做什麽,無非就是在臨行前一天的晚上,趁著夜色在隨風耳的引路下,和葉言一起摸進國王的寢殿,然後兩個人輪流用定時錘幫國王改變睡眠質量。
至於定時錘累積之後的具體時長——忘記了,應該不會太長,他們兩個也就是一直打到真氣不足為止而已,張達也扛著體力不足的葉言離開時,天還沒亮呢。
後麵那些魚腹藏書、散布流言之類的事情,都是讓旗妖在他們離開之後搞的事情。旗妖們等完事之後再自己跟著生命卡飄回來。
至於那些布條上的筆跡為什麽那麽像政務大臣,湯姆對於如何模仿別人的筆跡也會一點點。
根據旗妖們對蘭瑟爾和尼哈隆拜的調查,國王出事之後,以蘭瑟爾的性格應該會盡力輔佐公主,但尼哈隆拜多半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張達也他們的做法會放大尼哈隆拜的野心,到時候他會和蘭瑟爾爆發衝突。
然而兵權在蘭瑟爾手裏,武力值也是蘭瑟爾更高,‘槍杆子裏出政權’這句話是不會錯的。
等蘭瑟爾鬥倒了尼哈隆拜,平定了‘叛亂’,他在貴族中的威望會變得很高,再加上在民間他本來就有很高的聲望……
就算他自己不想當國王,怎麽也能混一個‘首輔’、‘相父’、甚至‘攝政王’。
而蘭瑟爾的性格注定了他不會苛待治下的人民,等過段時間國王醒了,想要恢複以前的暴政,那個時候的蘭瑟爾和人民恐怕都無法忍受。
張達也之前一直在為如何補償港鎮的居民苦惱,思來想去除了幫忙重建港口之外,不如再順便幫他們選個不錯的國王。
張達也覺得他這次都是為了露露西亞王國的人民著想,應該不會再有人誤會他小心眼了吧?
“達也,你們為什麽這麽擅長……這個?”阿爾托莉雅斟酌了一下用詞,但最後也沒想好該用什麽來形容張達也的計劃,是叫造反?還是顛覆王室?好像都不太合適。
“也沒有很擅長,隻是剛好在學校裏學過,其實我們這次弄得挺粗糙的。”張達也很謙虛,他這是第一次把理論用於實踐,還沒什麽經驗,所以行動的時候采取的方式過於簡單粗暴,感覺應該還有很多地方可以優化一下的。
身為一國公主的薇薇覺得有些匪夷所思,甚至有些恐怖:“到底是什麽樣的學校,會特意教這種東西啊?”
如果人人都懂得達也哥哥說的什麽‘大楚興,陳勝王’,‘國王已死,大臣當立’,國家真的不會亂掉嗎?
“應該也不算特意教吧,就是很普通的曆史而已,絕大多數人學完了一輩子都用不上的東西。”張達也不太想提這些了,“馬上就到了,不知道多弗朗明哥還在不在,如果能遇到的話,記得小心一點。”
琥珀旅行團跟著軍艦一起全速返回海軍本部隻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而露露西亞王國的事情一天兩天應該也出不了結果,後續的事情隻能等著看報紙了。
……
戰國現在的心情很不好,羅西南迪的事情差不多已經查清了,雖然動手殺掉他的人是多弗朗明哥,但導致羅西南迪身份敗露,並且抓住他的,正是當時在米尼翁島執行任務的維爾戈。
泄露當時的海軍作戰計劃,導致鶴中將撲了個空的人,也是他。
可以說如果沒有維爾戈,鶴中將或許當時就能逮捕多弗朗明哥,就算讓他逃了,至少也能救下羅西南迪。
依戰國的心思,恨不得親手剁了維爾戈,然後再去把多弗朗明哥的腦袋擰下來。
隻可惜戰國的立場不允許他任性,麵對眼前這個一身粉色的男人,他一邊低頭翻越文件,一邊不情願地說道:“維爾戈已經從深海大監獄提了出來,很快就會到本部。”
“深海大監獄?”多弗朗明哥皺起眉頭,“他為什麽會在那種地方?”
戰國頭也沒抬,視線通過眼睛上方看著多弗朗明哥:“嗯?罪犯被送到監獄有什麽不妥嗎?”
“你這家夥……故意這樣做,有損‘佛’的名號吧?”多弗朗明哥翹起的二郎腿終於放了下來,他有些生氣了,按道理說海軍發現臥底應該留在本部審問才對,怎麽會特意送到大監獄去。
“佛也不會喜歡大海上的垃圾。”戰國就是故意的,他早就猜到處刑維爾戈的可能性不大,幹脆先把他丟到大監獄裏走一圈。
沸水洗禮、劍樹森林和針針草、灼熱地獄血池火海、極寒地獄的超低溫……
弄不死他也先脫層皮再說,戰國也是有小脾氣的,即使有來自五老星的命令,他也能在權限範圍內做些手腳。
隻要人沒死,身上不缺零件,誰也說不出什麽來。
多弗朗明哥額角爆出青筋,椅子的扶手被他捏碎,冷哼一聲離開戰國的辦公室。
“損壞東西是要賠償的。”
戰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多弗朗明哥嘭地一聲關上了門。
不過等門關上以後,戰國手裏的筆已經被他捏斷,多弗朗明哥的怒容卻漸漸平複。
能成功抓住臥底,這一局是海軍贏了,但迫於壓力放了他,海軍又輸得徹底,就算戰國也隻能在口頭上占一點小便宜。
多弗朗明哥付出的代價僅僅是答應了五老星一些條件,這個涉及他以後的生意,另外就是維爾戈這個名字以後不能再用,勉強算是照顧一下海軍的顏麵。
改名字對維爾戈來說又不算什麽大事,反正他回到家族之後會擔任紅心軍的首領,可以重新啟用代號——柯拉鬆。
維爾戈本就是第一代柯拉鬆。
……
軍艦入港,琥珀號隨之停靠。
回到海軍本部之後,學員們將海賊押到臨時監獄,隨後就地解散,該養傷的養傷,該休息的休息,這次的實習連續跟兩個強大的海賊團作戰,哪怕隻是殘黨,對他們來說也已經足夠刺激了。
張達也他們自然是跟著澤法去見見戰國,他們急急忙忙地回來就是為了這個。
穿過寬闊的訓練場,進入本部建築的大門,突然變暗的光線讓眾人的眼睛需要稍稍適應,但盡管如此,大家還是注意到了往外走出來的兩個人影。
一個三米多的身高,披著粉色羽毛大衣,穿著九分褲,另一個稍矮一些,麵容被長袍上麵帶著的兜帽遮住大半。
澤法認出這兩個人的身份,眉頭一皺,結果還是放了這個家夥嗎?
雙方默契地停下腳步,細細地打量著對方。
張達也這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多弗朗明哥,感覺……挺欠揍的。
多弗朗明哥也在觀察琥珀旅行團,對方的名聲他已經不止一次聽說過,而且還或直接或間接地因為他們吃過虧,可謂印象深刻。
隻是他也沒想到,第一次見到這些眼中釘,居然會是在海軍本部。
“咦,這不是維爾戈準將嗎?”張達也率先打破平靜,笑嘻嘻地說道,“聽說你馬上就要升職了,果然一下子升到了七武海的手下啦?真是恭喜恭喜!
之前受過你不少照顧,所以在戰國元帥麵前說了你不少好話,你能有今天,可多虧了我啊,記得請吃飯。”
“是你!?”多弗朗明哥和維爾戈同時出聲。明哥盯著張達也,怎麽又是他?
“嗯哼,就是我了。”張達也想要學一下多隆出賣韋小寶時的表情,但是擔心影響形象,所以隻是普通地抱著雙臂。
看這倆人的反應,戰國應該是沒把自己賣掉,這人能處。其實讓他們知道也沒關係,反正早就得罪死了,不差這一點仇恨。
嗡~無形的波動以多弗朗明哥為中心擴散開,在場所有人都能感覺到身上突然多出一股壓力。
阿爾托莉雅立即釋放自己的氣勢與他抗衡,不過湯姆比她出手還要快,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湯姆從張達也的肩膀上彈射起步,一爪子糊在了多弗朗明哥臉上。
湯姆不是第一次遇到霸王色,在他的記憶裏,一個紅頭發的人,一個頭上長船舵的人,還有一個拿自來水管的小孩子,都能放出這種讓貓不舒服的東西。
每次這種東西都讓湯姆很難受,身上的毛都忍不住想要炸起來,所以他下定決心,以後再有人用這招對付他,他一定要打回去。
所以,湯姆一感覺到霸王色就下意識動手了。
啪!眼鏡掉在地上,鏡片摔了個粉碎,多弗朗明哥的臉右眼出現了三道血痕。
“哼……哼哼哼……”多弗朗明哥發出憤怒的笑聲,顯然是把湯姆的行為當成了張達也的挑釁。
“降無賴線!”五根幾乎看不見的細線隨著多弗朗明哥揮動手臂的動作從上方降落,刺向張達也的腦袋。
湯姆動手,張達也背鍋,合情合理。
不過這時澤法已經反應了過來,手臂一揮,將五道細線彈開,細線落在牆角,在厚實的石牆上麵留下深深的溝壑。
多弗朗明哥的手指依然保持著隨時可以出招的姿勢:“澤法,不要多管閑事!”
“少自以為是了,這裏是海軍本部。”澤法盯著他,“海賊!”
不止是澤法,琥珀旅行團的其他人都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除了湯姆被多弗朗明哥的招式嚇得躲在張達也身後瑟瑟發抖之外,這貓是真的帥不過三秒。
作為被攻擊者本人,張達也表現得十分淡定,多弗朗明哥的動作雖然快,但還在他能反應過來的範圍內,他為了防備那招能操控別人的寄生線,見聞色霸氣一直開著。
劍拔弩張的時刻,張達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事情,說道:“多弗朗明哥,我勸你不要衝動。”
“哦?”多弗朗明哥被他吸引了注意力,立刻扒出了張達也的黑點,“衝動了你會怎麽樣,幹掉我嗎?就像莫利亞和克洛克達爾那樣?”
“哎~天上金可以亂搶,話可不能亂說。”克洛克達爾還好,莫利亞的事情是怎麽都不能認的,張達也說道,“別誤會,我勸你是因為之前抓到迪亞曼蒂和巴法羅的時候答應過祗園中將,遇到你的時候一定要勸你不要衝動,現在我勸完了,你繼續。”(詳見161章)
澤法聽得氣不打一處來,什麽叫天上金可以亂搶?而且雖然不知道祗園跟你說的原話是什麽,但絕對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吧?你這到底是勸人冷靜,還是在挑釁?
當然是在挑釁,張達也甚至學著湯姆的樣子挑了挑眉毛。
湯姆看到主人這麽囂張,立刻探出頭來對著他吐舌頭。
多弗朗明哥冷笑一聲:“真是多謝你的苦心,上次也好,這次也好,我可都是親自跑了一趟才把他們領走。”
打嘴炮多弗朗明哥也是不慫的,他在嘲諷張達也你抓了我的人又有什麽用,隻要隨便跑一趟就能把他們帶回去。
“是嗎?多虧他們我賺了接近一個億的賞金,真是辛苦你了,每次大老遠跑一趟,希望這兩次都沒有耽誤你的正事。”張達也才不鳥他,想用迪亞曼蒂和巴法羅被釋放的事情來氣我?賞金都到手了還怕你氣?我又不是海軍。
然而真正的海軍就在旁邊,澤法被誤傷了,所以我們海軍白白花費了那麽多精力和金錢,最後你們雙方都不虧是吧?你們倆是不是聯合起來在這騙傻小子玩呢?
“牙尖嘴利,希望你以後去了新世界還能像這麽悠閑。”多弗朗明哥雙手插兜,帶著維爾戈繼續往外走,同時補充了一句,“走狗的走狗,呋呋呋呋……”
“嗬~”說實話張達也感覺到了一絲絲生氣,他也笑了出來,對著多弗朗明哥的背影說道,“要打架嗎?你這個大海上的垃圾,親手殺了自己父親和弟弟的人渣,被拋棄的世界貴族,回不了瑪麗喬亞的喪家犬?”
隻有一絲絲生氣的張達也,把攻擊性直接拉滿,每一句話都在往多弗朗明哥的心窩上捅刀子。
多弗朗明哥豁然轉身,平靜的表情在血跡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猙獰,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