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治療艾茵當然沒有問題,怎麽說也是阿爾托莉雅的室友兼迷妹,大家還一起出去玩過好多次,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出事。

張達也帶著溫蒂急匆匆地趕過去,臨走時對阿爾托莉雅眨眨眼睛。

阿爾托莉雅點頭表示明白,她示意大家去幫其他海兵戰鬥,自己也選了個比較近的地方,關注著澤法的戰鬥。

賓茲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艾茵從廢墟裏麵挖出來,滿身都是塵土:“艾茵,艾茵!”

賓茲試探了一下艾茵的鼻息和脈搏,確認她還活著才鬆了口氣,正要帶她去找軍醫時,賓茲看到了張達也和溫蒂。

“這裏!”賓茲大喊道,“達也先生,溫蒂小姐!”

張達也從物品欄裏找出一張床,和賓茲一起輕輕把艾茵抬了上去,溫蒂在一邊小聲囑咐著‘小心一點’‘別碰到傷口’之類的話。

“身上骨折十幾處,左側下方肋骨幾乎粉碎,輕微腦震**,內髒也有破裂……”溫蒂迅速給艾茵做了檢查,立刻施展治愈魔法,同情道,“好嚴重的傷,艾茵小姐到底經曆了什麽樣的戰鬥?”

聽到溫蒂一項項報出艾茵身上的嚴重傷勢,賓茲反而放下心來。傷得嚴重一點不可怕,醫生搖著頭離開才可怕。既然溫蒂沒說治不好,那就是還有救,問題不大。

“艾茵她,被那個徐海的奇怪武器正麵擊中了。”賓茲簡單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忿忿道,“那家夥打不贏澤法老師就想用這種卑鄙的招數!”

看來是個狠角色,艾茵這是表現得太出眾了才會被盯上的吧?張達也這樣猜測。

“這裏交給我們吧。”張達也說道,“你去看看其他人,如果有軍醫不好處理的傷員,也來找我們。”

“……好。”賓茲本來是想回去支援的,但是想想張達也既然出現在這裏,那麽琥珀旅行團的其他人應該也到了,再加上澤法老師,戰場方麵沒什麽問題,確實是治療傷員比較重要。

走出老遠賓茲才突然意識到,他居然下意識認為琥珀旅行團和澤法老師一樣可靠。

見到賓茲走遠,張達也確認周邊沒人看著,也湊到艾茵身邊伸出手,幫助溫蒂一起療傷。單論治愈魔法的強度,張達也已經不輸給溫蒂了,隻是接觸時間不夠長,不如溫蒂熟練,而且不想被外人知道。

“嗯……”瑩瑩綠光當中,艾茵悠悠醒轉,眼神有些迷茫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溫蒂和張達也時,立刻想要起身。

張達也連忙輕輕按住她的肩膀:“不要亂動,治療還沒結束……就算結束了你也得躺一陣子了。”

“達也先生,溫蒂……”艾茵皺了皺眉頭,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狀況,“謝謝你們,澤法老師還有大家怎麽樣了?”

“那邊有其他人照看,你先好好躺著吧。”張達也勸了一句,稱讚道,“我聽賓茲說了,你還真是夠勇敢的。”

艾茵卻並不覺得高興,她的雙眼有些失神:“因為在那種情況下,我除了勇氣就真的一無所有了啊……”

勇氣並沒有為她帶來勝利,冷靜下來想一想,艾茵突然覺得在那種情況下,自己的做法與其說是勇敢,還不如說是魯莽。

“就是這樣才可貴啊……”張達也頓了頓,他感覺自己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嫌疑,轉而說道,“不甘心的話,就努力變強好了,你在訓練營裏才呆了幾個月,剩下的時間加倍努力好了。”

艾茵稍稍恢複一點自信。

“達也哥哥,可以了。”溫蒂出聲道,“但是有些地方打上繃帶比較好。”

“好。”張達也取出醫療箱交給溫蒂,注意到艾茵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損,張達也又取出一套衣服,然後轉過身,剩下的他就不太方便參與了,隻能交給溫蒂。

“達也先生,我有件事情想不明白。”艾茵任由溫蒂剪碎她的外衣,在必要的地方纏著繃帶,想到了自己被打傷的過程,“為什麽我的能力對徐海不起作用呢?”

“那個啊,應該是因為霸氣吧。”張達也盤坐在地上,免得自己忍不住想轉身。

“霸氣?”艾茵對這個詞並不陌生,她記得澤法老師在介紹張達也的時候說過,這是個隻用了幾個月時間就掌握了霸氣的天才。

“沒錯,足夠強大的霸氣是可以抵消一些能力的效果的,你的能力和佩羅娜的能力都在此列。”張達也並不覺得意外,按照鯊魚辣椒的情報,這個徐海很可能是可以跟三災媲美的人物,即使不如,也差不了太多,他這樣的人能用霸氣抵消艾茵的能力也不奇怪。

張達也繼續解釋道:“這也是澤法先生沒有讓你輔助他戰鬥的原因——即使你用能力幫他回到了年輕時的狀態,一旦戰鬥時動用了霸氣,也還是會恢複原狀,到時候還可能會因為不適應身體的突然變化而吃大虧。”

“這樣的話,我平常練習能力豈不是一點意義都沒有?”

“恰恰相反,是你開發得還遠遠不夠。”張達也說道,“用霸氣抵消能力也是有限度的,歸根到底還是要看你的實力強弱,隻要差距不是太大,一樣可以給他一個大驚喜。”

說到這裏,張達也突發奇想:“艾茵,等你恢複了,可以對我用一次能力嗎?”

他也想試試自己的霸氣水平,雖然找佩羅娜也可以試,但……萬一頂不住,他丟不起那人。

“啊?可以是可以……隻要你不介意的話。”

溫蒂很快幫艾茵綁好繃帶,換好了衣服,扶她慢慢躺下,然後有點委屈地蹲在一邊。

艾茵稍微有點別扭,躺在廢墟旁邊的**養傷,總覺得哪裏不對。剛剛沒注意,現在一想,達也先生為什麽會隨身帶著一張床啊?袋袋果實的能力是這樣用的嗎?

張達也問道:“怎麽了溫蒂,累了嗎?”

溫蒂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弱弱地說道:“不是的,隻是稍微有點受打擊。”

張達也納悶道:“打擊?”

“嗯。”溫蒂雙手抱著小腿,把臉埋在膝蓋裏,張達也再怎麽問她也不肯開口了。

沒關係,我才十二歲,總有一天會長大的,溫蒂默默鼓勵自己。

等到賓茲帶著一批傷員過來,溫蒂才重新打起精神來,一個個為海兵們治療。

按照慣例,為了防止魔力不夠用,溫蒂隻是把可能會死的重傷,治療到過段時間就能恢複的程度,剩下的交給普通的醫生處理就可以。

不得不說,這幫學員的生命力真是非常強悍,有個人胸口被人刺穿之後硬頂著一把刀反殺了海賊,然後隻是做了簡單的應急處理就一直堅持到現在;還有個人更誇張,喉嚨被打中了一槍居然還活著。

這樣的重傷連溫蒂都有些沒自信,她一邊治療著一邊求助似的看向張達也。

張達也伸出一隻手抓住溫蒂的小手,看上去像是在安慰因為害怕而微微發抖的溫蒂,實際上也在使用治愈魔法,反正都是綠光,這些麻瓜也分不清是誰發出來的。

好不容易處理好了全部傷兵,溫蒂抬手擦擦額頭的汗水,收獲了一大片感謝的聲音。

“不用這麽客氣的,快送大家回去休息吧。”溫蒂露出甜甜的笑容。

許多海兵一瞬間被這樣明媚的笑容擊中,這就是把他們的戰友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的孩子:

“好可愛!”

“這就是天空之巫女的厲害嗎?”

“天使,是天使啊!”

“快讓開,快讓開!”這時賓茲背著一個壯碩的身影狂奔過來,語無倫次道,“澤法老師,請一定要救救澤法老師!”

海兵們臉色大變,澤法老師出事了嗎?都是為了保護他們……

張達也心裏一突,隨後覺得不應該,阿爾托莉雅她們都在,連湯姆也在那邊,不應該讓澤法出事啊。

他連忙跟溫蒂一起檢查起澤法的情況,幾分鍾後,兩人麵麵相覷。

這人好像沒啥毛病?

海兵們已經圍成了一圈,無論是有傷的還是沒傷的,連艾茵也爬起來,緊張地看著張達也和溫蒂,她緊張地問道:“怎麽樣?澤法老師他傷的重嗎?”

溫蒂疑惑地說道:“澤法先生他沒受什麽傷啊,身體狀況甚至比艾茵小姐還要好。”

“哎???”海兵們集體震驚臉。

“回去躺著去,都別湊熱鬧了,趕緊把重傷員都抬回去。”張達也沒好氣道,“賓茲,怎麽回事?”

“不可能啊,我明明看見澤法老師最後一拳徹底打敗了徐海,但是徐海也拚死用武器刺中了澤法老師的胸口。”賓茲指著澤法胸前,“你們看,衣服上的破洞和血跡都還在!”

那麽大一片血跡張達也當然也看到了,但並沒有發現傷口,所以他和溫蒂都以為是別人的血。

聽賓茲這一說,是在路上愈合了嗎?

張達也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澤法的狀態,臉色古怪地說道:“澤法先生的氣息很正常,但是我的見聞色告訴我……他餓了,很餓很餓。”

“哈?”賓茲滿臉的不敢置信,我不會見聞色你不要騙我,他問道,“見聞色霸氣能知道別人餓不餓嗎?”

“有少數人在掌握見聞色之後會獲得一些特殊的能力,比如傾聽別人的心聲,比如感知別人的情緒,而我就在這少數人之中。”張達也仰頭望天,幽幽地說道,“我的能力就是能夠感知到別人的饑餓程度。”

賓茲聽得一愣一愣的,聽上去能獲得特殊能力是很稀有的天賦,但達也先生的語氣聽起來怎麽有些憂傷。就算這個能力有些奇怪,但總會找到合適的用途吧?比如開飯館的話,可以精確地招攬肚子餓的客人……

想了一陣,賓茲好有點理解張達也的感受了,他絞盡腦汁,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不過也不用他安慰,張達也早就已經接受了現實。其實在剛發現自己有這個能力的時候,張達也還是挺驚喜的。

正如他說的那樣,特殊見聞色是很稀有的天賦。能感受別人的饑餓程度,說不定是他打開方式不對,真正的用法可能是感知對方的身體狀況或者弱點什麽的。

但經過反複實驗之後,張達也終於確定了,這就是單純的能感知別人的饑餓程度,能在吃飯的時候判斷出別人是七分飽還是八分飽。

至於作用嘛……方便他準時叫大家去吃飯?也能幫助他判斷阿爾托莉雅什麽時候是真的餓,什麽時候是單純的為了吃而吃。

當然湯姆依然是個例外,很可能上一秒還是飽腹狀態,下一秒看到一條魚就變成了饑餓狀態。或者饑餓狀態時不用吃東西,飽腹狀態時卻吃得特別歡。

湯姆可能比薛定諤的貓還要神奇,因為湯姆的狀態跟他這個觀測者沒有一毛錢關係。

“總之呢,我能確定澤法先生就是太餓了。”張達也推測澤法可能是在激烈的戰鬥中多次使用生命歸還,消耗了太多能量,同時也可能是霸氣使用過度,這才導致昏迷。

這樣想著,他取出一個床頭櫃,抽屜裏麵塞滿了各種零食。

張達也掰開澤法的嘴巴,把一塊巧克力塞了進去,隨著巧克力化開,澤法的喉頭動了動,之後胃裏發出巨大的響聲。

澤法緩緩睜開眼睛,證實了張達也的說法。

“澤法老師!”海兵們驚喜地看著澤法,如果他出了什麽事情,對他們這些學員來說,就像天塌了一樣。

澤法的嘴唇動了動,但張達也不等他說話,直接撕開一袋又一袋零食的包裝,一股腦塞進澤法的嘴裏。

喂食嘛,他熟得很。

隻不過這次喂食的人不是他所希望的,所以動作粗暴了一點點。

“真是失態了。”等零食吃了個精光,澤法才起身來鄭重其事地鞠躬,“還有,這次謝謝你們。”

鞠躬之後澤法直起身來,又敬了個軍禮:“真的非常感謝!”

鞠躬是澤法私人感謝張達也和溫蒂救了他的學生,敬禮則是他作為海軍,感謝他們救了這麽多海軍未來的將校。

海兵們能站著的立正敬禮,站不起來的努力用手肘撐著身體敬禮。

溫蒂雙手捧心,一副被感動到的樣子。張達也則是選擇破壞氣氛:“那啥,感謝歸感謝,你剛才吃的是阿爾托莉雅的儲備零食箱,要還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