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和湯姆一樣冒失。”夏露露飛起來拽著阿泰爾的腳用力向下拉,因為保持著貓形態,所以顯得有些吃力。

隨著輕微的脆響聲,阿泰爾成功被拔了出來,少量細碎的木屑跟著一起飄落下來,從洞口向上能看到一個被撞翻了的貓窩——撞破的位置似乎剛好是湯姆的貓窩下方,雖然那個窩他都不怎麽住,但每次搬家都會帶著。

這樣一來張達也就沒多少心理負擔了,反正弄壞的是自己的房間。

夏露露把阿泰爾輕輕放到了地上,避免這個可憐的殺手遭受二次傷害:“他怎麽沒動靜了,而且臉色好差,是你下手太狠了嗎?”

“沒有啊,隻是輕輕地紮一下,這還沒到嚴刑逼供環節呢。”張達也覺得冤枉,上前檢查了一下,“這是中毒了,溫蒂!”

不止溫蒂在這裏,除了葉言回去補覺,阿爾托莉雅安靜等著瑞萌萌和湯姆做早飯之外,其他人都在旁邊圍觀。畢竟是難得一見的殺手,而且這個人從打扮到作風都和巴洛克那些不專業的家夥不一樣,對大家來說還是挺新鮮的。

“是!”溫蒂伸出手,掌心放出瑩瑩綠光,這是祛除毒素的魔法。

張達也同樣伸出手配合溫蒂,這個人夠果斷的,剛恢複意識就服毒自殺,太專業了。就是這個嘴裏藏毒的操作有點跳戲,而且旗妖們打臉打得那麽狠都沒能把毒囊之類的東西弄破,這個藏毒的技術也是有點厲害。

不過有他和溫蒂同時在場,想死也得問問他們同不同意!

阿泰爾的意識已經陷入了模糊,他在清醒過來的一刻就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在他們的圈子裏有一條傳言,就是琥珀旅行團有著非常厲害的審訊方式,沒有人願意經曆那種審訊。

所以阿泰爾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服毒自盡,這是他接下任務時就下定的決心,隻是一直被踢來踢去的,無論是牙齒還是舌頭全都不聽使喚,想自盡都沒辦法——旗妖們喜歡打臉的壞習慣無意中立了點功。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阿泰爾感覺到自己全身正漸漸被溫暖包裹,“沒想到竟然還不壞,不過像我這樣的人一定會下地獄的吧?”

“是的,這裏就是地獄。”一個粗獷的嗓音響起,“說說你生前的罪過吧,你是因何而死的?”

其他人驚愕地看著張達也,這人入戲有點快。

“我是一個殺……”阿泰爾略微迷茫的神色迅速變得清醒,說話的聲音也戛然而止,他費力地轉動脖子看了看圍著他的一群人,難以置信道,“我沒死?”

“你已經死了,這裏就是地獄,這裏飄**著無數的怨魂。”張達也繼續粗著嗓子說話,悄悄朝佩羅娜打了個手勢。

佩羅娜配合地放出一堆消極幽靈在四周飄**,可惜幽靈公主佩羅娜他還是認識的,而且消極幽靈的畫風太萌了,根本嚇不到這個逐漸恢複清醒的殺手。

阿泰爾嚐試著動了動,確認無法掙脫身上的繩子之後,幹脆閉上嘴巴,一言不發。

張達也有點失望,要是布魯克在這的話,唬住他的概率說不定還能大一點。不過這次來的人畫風好像不太一樣,智商比那些憨憨高多了。

“醒都醒了,說點什麽唄?”張達也循循善誘,“你看你都服過毒了,還幸運地活了下來,就當以前的自己已經死了嘛,說出以前的一切,然後開始新的生活……”

阿泰爾瞥了張達也一眼,還是沒說話。落在你們的手裏,活下來真的能算是幸運嗎?

“別露出那種眼神啊,我們也不是什麽魔鬼。隻要你說說是誰想要對付我們,我們也不會怎麽樣,最多把你交給海軍嘛。”張達也估摸著自己說放了他他肯定不會信,還不如說交給海軍。

阿泰爾淡漠地說道:“不用白費力氣了,我隻負責殺人,根本不知道雇主的身份。”

“那你是從哪接任務的呢?總要有個組織吧?”

阿泰爾又不說話了,這個真不能說,說了就不是死的問題,而是死得有多慘了。

“麻煩啊。”張達也說道,“佩羅娜。”

“早該交給我了嘛,嗬咯嗬咯嗬咯嗬咯~”佩羅娜一招手,原本充當氣氛組的消極幽靈們排著隊朝阿泰爾飛去。

阿泰爾瞪大了眼睛,高冷的臉上硬是擠出了沮喪的表情,隨著消極幽靈一隻接一隻地穿過他的身體,他的表情也逐漸崩壞,一句又一句喪氣的話從他的嘴裏冒出來:

“我根本不配成為一名殺手……”

“明明不是能力者卻不擅長遊泳,簡直是一名刺客的恥辱……”

“我這樣的人苟活於世,簡直是對世界的不尊重……”

一頓折騰之後,阿泰爾不受控製地吐露出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可惜沒什麽價值。

“這……這到底是什麽能力!”阿泰爾掌握的情報裏,幽靈公主的能力會讓人陷入消極情緒中,但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這是消極狀態還是話癆狀態,也古怪了吧!

“嗬咯嗬咯嗬咯~”佩羅娜叉著腰想要解說,她有著本世界很多人都有的壞毛病。

不過張達也及時打斷了她:“現在是我們在審問你,剛才的滋味挺酸爽的吧?要繼續體驗還是主動交代?”

阿泰爾冷哼一聲拒不合作,他覺得自己已經適應了這個能力,隻要咬緊牙關,一定能撐住。

然而下一秒:“其……其實我的潛行技術非常爛……”

酒館裏眾人折騰著阿泰爾的時候,一艘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軍艦駛入了66GR海軍駐地的港口。

軍艦上麵自然是澤法和他的學員們,本部和香波地群島的距離近得很,海兵們今天早上出完早操就直接過來了。

雖然張達也說過請澤法去他那裏做客,澤法也滿口答應,但怎麽也要先把訓練任務安排好。

海軍基地負責接待的澤法的,自然是作為基地長的卡達魯少將,他麵色恭敬地看著澤法下船,立正敬禮:“澤法老師!”

他也曾經是澤法的學生,澤法的訓練營開辦至今已經有21年,現在海軍裏麵大部分能數得上號的將領,要麽是他的老戰友老部下,要麽就是他的學生。

隻有少部分例外,比如T彭恩原本是某個王國的騎士,雖然聽說過澤法的名聲,但和這位原大將並沒有太多交集,說不定這也是他升職慢的原因之一。

“辛苦了。”澤法認真回禮,“接下來還需要請你為他們講解香波地群島的情況,以及分派巡邏任務。”

“是!”卡達魯看著那些學員們利落地從軍艦上麵下來,迅速在澤法身後排成整齊的隊列。

哪怕隻是經過兩個月的培訓,也能明顯感覺到這些人的精氣神和普通的海兵不一樣。

其中又有兩個人吸引了卡達魯的注意力,一個是身材相對高大的男人,桃紅色的頭發形狀像火焰一樣,狹長的鼻子,厚厚的香腸嘴。另一個是一名身材姣好的女兵,海藍色的長發,精致的麵容,看起來英姿颯爽。兩人都穿著普通海兵的製式服裝,但感覺上又和其他人不同。

“那是賓茲和艾茵,暫且算是這批新兵中最優秀的兩人吧。”澤法見到卡達魯盯著這兩人看,特意介紹了一下,“不過也不用優待他們,你應該知道我的作風。”

“是。”卡達魯對澤法說的‘暫且算是’這樣的措辭稍感疑惑,但也沒多問,而是和澤法一起帶著學員們去了基地裏最大的作戰會議室。

會議室的講台上放著一隻影像電話蟲,將香波地的詳細地圖投影到前方的大幕上。

“我是香波地海軍駐地基地長卡達魯,現在為諸位講解香波地群島的地形。”卡達魯用最簡短的話做了自我介紹,隨後離開開講,“香波地群島擁有79座島嶼,大小不一,其中1到30號GR曾經被稱為不法地帶,但是近期由於……”

說到這裏,卡達魯頓了一下,麵色有些不自然,但也隻能硬著頭皮說道:“由於琥珀旅行團的活躍,這裏的不法分子幾乎被一掃而空,我們正在重新接手這片區域。”

好消息,不法地帶被收複了;

壞消息,不是咱海軍的功勞。

盡管卡達魯心裏敬佩琥珀旅行團的行動,但迎著澤法以及一眾學員的目光說出這種話,實在是讓他有些臉紅。

學員們稍稍有些**,他們對琥珀旅行團這個名字也不陌生,有人敬佩,自然也有人非議。不過隨著澤法的目光掃過去,眾人很快又恢複平靜。

卡達魯用一根長棍指點著地圖上的幾個位置:“咳,鑒於原不法地帶的三十座島嶼剛剛收複不久,目前還不夠安定,時常會有一些心存僥幸之人伺機作案,維護治安的壓力比較大。你們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在這些地方巡邏。”

維護治安這件事卡達魯也有些頭疼,不甘心規規矩矩賺錢的人總是會有,有些還會很難纏,比如T彭恩中校帶隊找了好久都沒有線索的那幫綁架犯。

“此外,香波地群島作為通往新世界的必經之路,經常會有海賊在這裏登陸準備鍍膜,這些人的實力通常很強,大家要做好準備。”

聽到這句話學員們臉上才露出興奮的神色,他們到這裏來最盼望的當然是和海賊戰鬥,實力強一點也沒關係,正好可以展現訓練成果,整天巡邏有什麽意思。

卡達魯看到他們興奮的樣子,有句話卡在喉嚨裏不太忍心說,比起海賊實力如何,你們更應該擔心的是有人搶怪啊。

那幫人動作太快了,別說你們這些新兵,我們這裏最敬業的T彭恩中校都經常撈不著海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