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鷹眼的回答很簡潔。
他自從在阿拉巴斯坦砍了一個劍人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地盤——克拉伊咖那島，每天看報、種地、揍狒狒，偶爾收拾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戰者和小海賊。
雖然住著巨大的城堡，喝著高級的紅酒，穿著做工精美的衣服，但日子過得很枯燥，時不時就要出來找點事做。
鷹眼的興趣愛好也不多，無非就是找些有名的劍士砍一砍，或者以貓戲老鼠的心態追著些有趣的海賊砍。
比如這次就是遇到了一夥海賊，他們登上克拉伊咖那島之後不但打了鷹眼家周圍的那些狒狒，還踩了鷹眼的菜地。
所以鷹眼追著一千多人的海賊團從克拉伊咖那島一直砍到了長環長島，最後才把他們的船弄沉。
鷹眼對長環長島所在的這條航線有所了解，他算了算琥珀旅行團的速度最近應該會抵達這裏，幹脆就在這等了幾天。
不過鷹眼不想跟張達也說這些，他現在的注意力都在阿爾托莉雅……和湯姆的身上。
阿爾托莉雅回應道：“很久沒見了，米霍克。”
湯姆歪歪頭，這人是誰？
張達也俯身湊到湯姆耳邊，‘小聲’道：“是到我們酒館喝酒沒給錢，最後送你帽子抵債的那個。”
聲音控製得很小，剛好夠所有人聽清。
湯姆聽後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想起來了。
鷹眼麵無表情，上次喝酒沒給錢嗎？不記得了，他不會特意去記這種小事。而且你們好歹也是世界知名的人物了，一杯酒的錢硬生生記到現在，合適嗎？
“他是誰呀？”薇薇小聲詢問。
“世界第一大劍豪，鷹眼，米霍克。”瑞萌萌介紹道，“以前在香波地群島見過，他跟阿爾托莉雅和湯姆老師都比試過劍術。是很厲害的人，當時我都有些擔心那座島會被劈成兩半。”
“原來是他……”比瑞萌萌晚來的人都沒見過鷹眼，可能在報紙上看到過照片，但第一時間沒敢認。
眾人好奇地詢問當時的比試結果，瑞萌萌想了想，說道：“應該算平手吧，兩場都是平手。”
鷹眼盯著阿爾托莉雅，右手已經握住了黑刀夜的劍柄：“我一直期待著能在大海上再次遇到你們，雖然比預料中要早，但也沒關係，讓我再來試試你們手中的劍吧！”
‘你們’指的是阿爾托莉雅和湯姆，鷹眼的直覺告訴他，阿爾托莉雅變強了，比上次見麵時強了很多，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與她一戰。
倒是上次給了他不小驚喜的湯姆感覺沒什麽變化，不過湯姆的劍術本就不合常理，鷹眼依舊保持期待。
湯姆並不想要他的期待，這個人動不動就要把貓切成丁，很可怕的好嗎？要不是看他和阿爾托莉雅關係不錯的樣子，湯姆想敲他悶棍。
“好。”阿爾托莉雅倒是很高興有一個可以切磋交流劍技的人。
張達也插嘴道：“你們真要打的話找個寬敞的地方吧？咱們的船是無辜的。”
“去東邊的海岸吧。”鷹眼瞥了張達也一眼，這個人在破壞別人的興致方麵真是有天賦，雖然他說的挺有道理。
船頭的雕像感動的快要流淚了，這人還有點良心。
長環長島是由十座小島組成的群島，小島之間兩兩相連圍成了一個環形，像一串珍珠項鏈。
這裏每年會發生一次海水大退潮，露出島嶼間相鄰的部分，居民可以趁那一天遷移到相鄰的島嶼去，路上大概需要花費幾個小時。所以島嶼間的距離還是不小的，倒是不用擔心兩個人打起來波及鄰島。
“這裏的動物都好奇怪啊。”路上佩羅娜好奇地東張西望著。
天空飛過的鶴，地上跑過的鹿，幾乎每種動物的身體都細長無比，像是那些修圖技術很粗糙的人P出來的一樣，看上去非常不協調。
張達也甚至看到一條加長版的狗，高度和普通狗差不多，但體長起碼二十米，這樣的狗他好像在貓和老鼠裏麵看到過，過馬路時像火車一樣。
“不隻是動物，植物也都好——長啊！”溫蒂和薇薇仰頭看著細長的樹木，幾乎要無師自通地學會女帝鄙視人的姿勢。
“這些珍獸，說是妖怪都有人信啊。”要不是見過珍獸島，葉言幾乎要祭起煌妖幡收妖了。
“希望不要影響口感。”張達也看阿爾托莉雅暫時沒心思想這個，覺得自己應該先替她考慮著。
被他這麽一提，湯姆立刻就來勁了，伸著舌頭左右觀望，看哪個幸運小動物適合做午餐。
“我們停在這裏就可以了。”張達也示意大家停下，任由阿爾托莉雅和鷹眼繼續朝海邊走去。
“這麽遠？”成龍估算了一下距離，這都隔了上百米了。
張達也說道：“再近容易被波及，就算在這，我和萌萌也說不定得做好幫大家擋刀的準備。”
“啊？擋刀啊？”瑞萌萌愣了愣才拔出劍站到大家身前，她一般習慣跟在同伴身後，不是怕危險，而是單純的沒自信。
張達也也取出一把劍，說道：“誰叫咱倆身體最硬呢？”
兩人拔劍的瞬間鷹眼就察覺到了，隨後微微一驚，這兩個人他應該都見過，那個時候還不配讓他多注意，可現在，好像也都進步了不少啊。
有趣，這個團隊越來越有趣了。
此時鷹眼也無暇多想，緊緊握住了黑刀。
對麵的阿爾托莉雅身上浮現藍裙銀鎧，手中握著誓約勝利之劍——沒有使用風王結界。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抬劍揮出一道斬擊，兩道巨大的斬擊劃開地麵，在中間對碰，同時消弭於無形，一道狂風以撞擊處為中心向周圍擴散。
“哇啊！”小女生們紛紛按住裙擺，長發被吹得隨風舞動。
成龍抬起手臂擋在臉前：“這是劍士的切磋？”
“這下理解我為什麽要停在這裏了吧？”張達也說道，“龍叔你覺得沒問題的話可以再靠近點看。”
“不用了，謝謝。”龍叔拒絕了張達也的好意，他甚至想再離遠一點。
“對了。”張達也想起一件事，小聲道，“萬一阿爾托莉雅等會兒有出意外的可能，大家別管別的，先按著鷹眼打一頓再說。”
成龍遲疑道：“不是說切磋嗎？這樣好嗎？”
葉言就沒這個顧慮：“有什麽不好的，那家夥一看就不好惹，未慮勝先慮敗嘛。”
“沒錯，萬一上頭了呢？”張達也說道，“流程我都想好了，葉言先手敲鑼偷襲，然後佩羅娜跟上，接著龍叔龍爆破遠程轟炸，然後……”
湯姆聽得認真，阿爾托莉雅是自己人，如果被打傷了……他把鷹眼劍上的寶石都給扣掉！
“要不我先讓旗妖潛伏過去？”
“算了，那家夥的感知敏銳得很。”眾人繼續竊竊私語。
鷹眼還不知道某些人的小算盤，看著阿爾托莉雅臉上露出了微笑，他的感覺沒錯，這個阿爾托莉雅果然變強了。
是因為年齡還小，身體在成長所以力量增長很快嗎？還是出海之後遭遇強敵，所以技巧提升了？
真是太好了，鷹眼在為自己找到新的對手而高興著，自從香克斯斷臂之後，終於又有人可以時常陪他決鬥了嗎？
兩人再次隔空揮出幾道斬擊之後，同時衝向了對方，兩柄劍交擊在一起，發出悅耳的聲響。
沒有任何停頓，兩柄刀劍分開，隨後再次碰撞，兩人不約而同地加大了力量，加快了速度。
鏘！鏘！
刀劍一次次相撞，力量越來越大，兩人的身影也愈發飄忽，戰圈周圍的地麵開始出現細小的裂痕，地麵的草尖、石塊成片地被削平。
兩人的表情開始變得前所未有的認真，身影更加難以捕捉，緊隨而來的就是地麵崩碎，海麵有大浪湧起！
鷹眼似乎樂在其中，越打越興奮：“來吧，給我看看吧！你的力量！”
“哈～～”阿爾托莉雅發出輕喝聲，手中長劍泛起耀眼的金光，全力劈砍出去。
鷹眼雙手握刀，擺出弓步前壓的出刀姿勢，身上爆發出驚人的氣勢，刀刃周圍隱隱有閃電浮現。
阿爾托莉雅毫不示弱，身上氣勢升起，與鷹眼正麵相抗。
這次的刀劍相拚與之前不同，兩柄武器似乎並沒有互相接觸，兩人就這樣隔空角力、難分高下。
嗡～～
無形的勁氣輻散開，鷹眼的披風獵獵作響，阿爾托莉雅的裙甲向後揚起，兩人周圍數十米的地麵猛然下陷了一層。
狂風四散而去，砂石飛起，草木倒伏，海水朝遠處翻湧，天空之上……雲層如同被人從中間劈開。
“哎～～～”佩羅娜被嚇出了顏藝，這是她們剛剛討論著要暗算的對手？
“好厲害……”溫蒂和夏露露震驚地看著頭頂。
薇薇呆呆地望著天空：“天被劈開了！”
卡魯：“呱！”
“這真的是劍士？”成龍目瞪口呆，“應該問這還是人嗎？”
“靠，這種水平，超綱了吧？”葉言懷疑自己要進入主宰模式才能用鎮魂鑼鎮住這樣的敵人。
“好厲害，好厲害……”瑞萌萌握著自己的大劍，“我以後也能這麽厲害嗎？”
鯊魚辣椒默默盤算著自己的鯊魚巨人接下這一劍會怎麽樣。
湯姆已經抱住了張達也的大腿，他感覺這個不科學，比劍能比出這種動靜嗎？
張達也現在也隻覺得震撼，道聽途說和近距離觀看是有區別的，腳下大地的微微震動提醒著他，這一切是真實存在的，就在他眼前發生。
就這樣繼續旅行下去，他們遲早會遇到擁有這種力量的敵人。
不過張達也隨即又激動起來，他的身上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遲早有一天，他也能擁有這樣的力量，或許再大膽一點，遲早有一天，他能把鷹眼吊起來打！
另一邊阿爾托莉雅和鷹眼也沒僵持太久，兩人猛一發力身形交錯而過，隨後再次戰在一起。
其實阿爾托莉雅對天上的異象有些驚詫，但戰鬥之中也無暇多想，隻是將自己到這個世界以來所學、所悟、所得的劍術一一施展出來，在鷹眼這個大劍豪麵前檢驗著自己的想法。
鷹眼倒也樂見其成：“這一招有某位海軍的影子，這一招有些像巨人族的劍術，這一招居然和我的風格有些類似，這招刺擊技巧也很有趣……”
“都是別人的風格嗎？不……已經完美融入到你自己的戰鬥技巧中了！”
鷹眼意識到阿爾托莉雅的從來都不是拙劣的模仿，而是以最適合自己的方式恰到好處地用出劍技。
戰鬥又持續了幾個小時，海岸邊早已經是一片狼藉，兩人硬生生那裏打出了一個半圓形的海灣來。
仔細看海灣的內壁會發現，從遠處看上去光滑的圓弧實際上卻是由無數道平直光滑的截麵組成。
張達也他們已經再次向後退出了近百米，三個小蘿莉齊齊打了個哈欠。
老實說，高端的戰鬥看得時間長了也挺無聊的，不隻她們，張達也也有些困了：“再打下去天都要黑了啊……”
咕嚕嚕……
一陣肚子叫的聲音響起，湯姆捂著自己癟癟的肚子，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
張達也難受起來，湯姆的樣子讓他想起了剛到這個世界時和湯姆一起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去打獵吧，咱們先墊墊肚子，等會兒阿爾托莉雅肯定也餓了。”
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同，於是，幾頭細長細長的獵物被處理好架了起來。
張達也還順便砍了幾棵高聳入雲的果樹，不愧是長環長島，連果樹都高得嚇人，樹上結的果子也是細長細長的。
沒過多久，烤肉的香味飄了起來，大家排排坐吃果果。
張達也幫著湯姆和瑞萌萌給大家分烤肉，分到他自己的時候，一隻小手很自然地把他手裏的食物接了過去。
“嗯？”張達也抬起頭。
“謝謝達也，很好吃。”阿爾托莉雅已經開心地吃了起來，鷹眼就站在旁邊。
“你們什麽時候打完的？”
“剛剛。”鷹眼替阿爾托莉雅回答，隨後不怎麽見外地說道，“我要那裏的肉，切成這麽大就好。”
張達也給了他一個白眼，將手裏的小刀丟給他：“自己切去！”
印象中鷹眼是個高冷的人，今天怎麽這麽自來熟？跟紅發學的嗎？
“話說你倆誰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