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晉陽已經理解了一切。

他將周圍的時空間痕跡都容納在感知體係之下,並且全部設定好了算式。

任何質點,隻要通過高速移動產生了時空間漣漪,他就自動在對應坐標補上一記七品算法織羅陣。

織羅陣這個算法的作用是,鎖定大批量敵人的質量源,然後統一扭曲他們的引力方向。

一般而言,是調整指向自己,將敵人拉過來強行擊殺。如果是比較危險不方便近身的,那就統一拉到天上,然後讓他們自然墜落摔死。

當然,這裏麵的難點有二:

其一是如何鎖定敵人的質量源,其二是敵人身邊不能有可以抓著固定的東西。

如今的程晉陽已經完全搞懂了:關鍵就在於不能依賴視覺發動,必須自動化!

在質點感知的領域裏,捕捉到移動質點的瞬間就自動施展算式,這樣便能快到連敵我都反應不過來。

隻要能抓住敵人不注意的那一瞬間,對方就來不及避開鎖定,亦或是抓住身邊的物體避免升天了。

所謂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便是這個道理了。

教練,我要打十個!

倒吊織羅陣!

伴隨著算力的全速運轉,萬有引力的領域範圍也在不斷擴大,50米,100米……仿佛無限多看不見的繩索迅速從天空垂下,纏住了這些高速穿行的魔羅的腳踝,然後迅速將它們倒吊起來。

魔羅的血脈強度差不多隻有五品,對上這四品級別的異能,而且還是對她們這些“肉體派”存在天然克製的力場係異能,頓時就被吃得死死的。

大約幾分鍾後,場上就不存在任何一隻活的魔羅了。

全都被程晉陽給清除幹淨。

“晉陽,你成功了呢。”蘇理理站在他的身旁,溫柔說道。

這次她倒是沒有說什麽“加油”“你真棒”的話語,因為程晉陽真的成功建立起了自己的感知體係。

“是的,小理。”程晉陽便握住了她的手,表情愉悅。

蘇理理甜甜地笑起來。

慕容殊在旁邊淡然看著兩人,忽然覺得心頭有些堵。

嗯,應該是身體不大舒服,早上水喝的太少了。

她轉頭問葉茹道,語氣淡漠:

“他們倆以前就這麽粘的嗎?”

葉茹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回答說道:

“畢竟青梅竹馬嘛。”

慕容殊微微抿起下唇。

“哎呀,這就是所謂的狗糧嗎?”薑酒在旁邊驚歎說道,“太嚇人了,太嚇人了。”

“有什麽好嚇人的?”慕容殊皺眉問道。

“要是葉茹也站過去,那程晉陽豈不是一手牽一隻?”薑酒單手托腮說道,“那阿殊你怎麽辦?”

話音未落,她便從原地突兀消失,然後又出現在了腳下的泥土裏,隻露出一個腦袋。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葉茹惱恨地拍著她的頭,臉上也帶著些許紅暈。

慕容殊沒有回答,隻是感覺心裏越發難受,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撞擊她的胸口。

她強行按下這莫名其妙的不爽,鎮定片刻。

然後才發覺胸中不再堵了——與之相反,卻是某種空****的失落感,仿佛被奪走了什麽似的。

嗯,不能再這樣下去。

蘇理理的女兒,生下來就家庭圓滿;憑什麽我的兒子就沒有爸爸?

這樣想著,慕容殊便終於找到了一個絕佳的借口:

就算是為了我的兒子,我也得把他的父親給綁在身邊!

“晉陽。”慕容殊走上前去,溫言說道,“你似乎已經領悟了什麽嘛。怎麽樣?要不要和我過過手,實驗一下?”

程晉陽聞言便有些猶豫。

無論是血脈強度還是戰鬥經驗,他肯定都是打不過慕容殊的。所謂的過手、實驗,最多也就是自取其辱而已。

然而仔細一想,阿殊雖然不是我老婆,卻是我孩子他媽呀!應該是想通過戰鬥來教我什麽東西,肯定不至於故意辱我的嘛。

“好吧。”他便答應下來。

於是兩人便麵對麵站在場地中央,蘇理理和葉茹則是退到薑酒那兒,一左一右蹲在她的腦袋旁邊。

“我說,是不是可以先把我放出來?”薑酒小心翼翼地問道。

程晉陽突然發動異能,慕容殊的身形立刻失去平衡,迅速向上倒飛起來。

下一秒,她倒飛的身形突然穩定,而程晉陽則是被破土而出的藤蔓死死纏住,身體也迅速失去了動彈能力——這些植物表麵的黏液,似乎帶著麻痹的效果。

“建立初步的感知係統,隻是基礎中的基礎。”慕容殊從容地走過來,伸手挑起他的下巴,笑著說道,“你能感知到對方,對方也可以預判到感知,利用這一點來誤導你。”

程晉陽恍然大悟。

他剛才看得清晰,慕容殊在倒飛起來的瞬間,便利用土地裏催生的藤蔓,勒住了自己的雙腳。

即便是現在,她也仍然處於天旋地轉的倒吊狀態,連頭發都是筆直向上倒立的,隻是依靠腳底的藤蔓沒有墜落而已。

毫無疑問,是因為預判到了自己將會采用的異能。

然而自己卻沒有預判到對方的攻擊手段。為了掩人耳目,她的攻擊性植物都藏在地下,假如自己能提前預料,就應該保持飛行狀態,避免過於接近地麵才對。

“想通了嗎?”慕容殊笑眯眯地問道。

“懂了!”程晉陽感慨起來。

自己這是太久沒有戰鬥了,所以各方麵都下降太多,連戰鬥意識都生疏起來。

“沒關係呀,晉陽。”見他表情似乎有些惆悵,蘇理理就在旁邊乖巧地安慰道,“阿殊的等級比你高了太多,這次敗了也沒關係,下次加油贏回來就好啦。”

聽得程晉陽熨帖不已,慕容殊則是默默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我能贏是因為我比他等級高?老娘好歹也是四方神君好嗎?哪個方麵不能碾壓這個小男人?

當然這話她也沒有說出來,因為一旦說出來,就和蘇理理高下立判。因此她也隻是輕輕撩開臉頰旁邊的發絲,左手撫摸著程晉陽的臉,溫柔說道:

“沒錯,一時的失敗不算什麽,重要的是能否從中汲取經驗,得到成長……我會一直在這方麵幫助你的。”

蘇理理也微笑起來,仿佛沒有聽出她剛才說的主語是“我”,而並非“我們”。

隻有葉茹聽出來了。她狐疑地看向已經進入“宅鬥狀態”的慕容殊,又看看似乎是毫無所覺的蘇理理,心裏忍不住咯噔了一聲。

不會吧?我這兩個閨蜜,是打算開始爭鬥了?

草!程晉陽你這紅顏禍水,不,紅顏汙水!

“喂,我說啊?”腳邊再次響起一個聲音,“能不能將我放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