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可思議了。”公主姐姐對比著實驗結果,驚歎起來,“為什麽會如此漂亮地擬合呢?”

“因為本來就同出一源。”謝孤雁淡淡說道,“異能者是人類往星獸方向的淺進化,妖魔是人類往星獸方向的深進化。基底相同,方向相同,無非是進化的幅度差異而已。”

“你再對比所謂的妖術和異能,會得到更有趣的結果。”

“真有意思。”公主姐姐沉思起來,“從人類往星獸方向轉變,如果我們拋棄形態和思想上的異變,其實各方麵都得到了增強;而我們研究的‘將妖魔逆轉成人’,本質便是試圖實現逆轉與反進化。”

“血脈濃度能自然增長,本質上是人類本能往更高位階自發進化。這種進化是不可逆的嗎?”謝孤雁提問考她。

“不是。”公主姐姐否認說道,“異能者在50歲以後,血脈濃度便會緩緩下降,本質就是往人類方向退化。”

“為什麽?”謝孤雁繼續問道,“為什麽50歲以後,血脈濃度會退化?”

“因為人的機體在退化……所以,是因為退化的肉體,無法承載進化的靈魂?”公主姐姐皺眉思索起來,“而妖魔既沒有肉體衰弱的問題,也沒有血脈濃度退化的問題。所以要想讓妖魔逆進化,就要削弱她們的肉體。”

“這樣就說得通了!”她忽然擊掌說道,“第一個妖魔感染體,出自皇帝禁衛軍的女兵連隊,種植的血脈便是隴西李氏的肉體活化!”

“所以肉體活化增強了受試者們的肉體,使其可以撐住大劑量星獸之血的汙染,而汙染進一步提升肉體活化的血脈濃度,最後使得肉體靈魂互相影響促進失控,一路朝著星獸的進化方向狂奔而去!”

“李昭琴。”謝孤雁突然說道。

“什麽,老師?”公主姐姐迷惑問道。

“第一個妖魔感染體的名字。”謝孤雁回答說道,“她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你後續留意一下。如果將妖魔比作瘟疫,這個家夥就是當年的零號病人。隻要能夠找到她,我們就能從她身上進行逆向工程,實驗進度便可以有飛躍性的提升。”

“李昭琴是嗎,我記住了。”公主姐姐點了點頭,“老師,當年的第一批妖魔,就剩你們兩個了麽?”

“不知道。”謝孤雁搖了搖頭,“也許變成星獸飛去太空了,也許還躲在這顆星球上的某些角落裏,又或者是藏在幻夢界裏。”

“那這位前輩……”

“她不會變成星獸的。”謝孤雁沉默片刻,說道。

老師和那位前輩,似乎有說不明道不清的關係呢。南康長公主暗自心想,沒有繼續追問。

結束了今天的實驗,公主姐姐便將結果提交給謝孤雁,然後便告辭離去。

謝孤雁作為導師,在這方麵倒是性情溫和,也沒有逼她徹夜加班——妖魔作為長生種,對時間的要求是非常寬鬆的。

來到生活區,剛下樓梯,公主姐姐便看見葉茹將程晉陽壁咚在牆上,不懷好意地說著什麽,後者則是露出為難的神色來。

“勾引別人也要注意場合好嗎?”公主姐姐冷冷說道,便看見葉茹不爽地收回手臂,順帶用眼神狠狠剜了她一眼。

“怎麽了,金屬架子也會吃醋嗎?”葉茹嗤笑著反擊道,“就不怕酸液腐蝕了你的鐵骨頭?”

“嘖嘖嘖,這話裏多大的怨氣啊。”公主姐姐嘲笑起來,“兩個閨蜜都當了媽媽,自己終成大齡剩女沒人要,居然饑渴到對閨蜜的男人出手,你有照鏡子看過你現在這難看的吃相嗎?”

“鏡子沒看過,你醜陋的嫉妒我倒是看得分明。”葉茹反唇相譏道,“已經將老師的兒子視作禁臠,不容許別人染指了嗎?你的老師見過你這般醜態嗎?”

“哦,所以你真的打算染指晉陽?”公主姐姐冷笑著走近過來。

“怎麽,你真的怕了?”葉茹自知失言,卻又不願在公主姐姐麵前示弱,便強撐著說道,“平時道貌岸然以姐弟相稱,私下裏卻對他懷有非分之想,如今見了我後危機感大增,是不打算披著親情外衣了?”

“你懂個屁。”公主姐姐毫不客氣地道,“姐弟相稱那是情趣,有種親上加親的刺激感。”

葉茹:……

她實在扛不住對方的下限,隻能匆匆給程晉陽甩下一句“記住我說過的話”,然後便落荒而逃了。

程晉陽也是無語,葉茹找自己是想商量如何逃離的事情,特別叮囑了不能告訴公主姐姐,畢竟這位如今是謝孤雁的助手,誰知道她的屁股坐在哪一邊?

但是和葉茹的懷疑相反,他堅信如果自己真的將心中想法和盤托出,歆南姐肯定無條件站在自己這邊。

隻是一邊是尊敬的老師,一邊是喜歡的弟弟,非要公主姐姐二選一,自然會讓她無比為難。

所以程晉陽便很貼心地沒打算告訴她——這是為了歆南姐著想,並沒有任何不信任她的意思。

“所以你們剛才在聊什麽?”公主姐姐笑著問道。

“她講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我都沒懂。”程晉陽聳了聳肩,輕描淡寫地轉移話題,然後又笑嘻嘻地問道,“歆南姐,你剛才說她想對我出手,真的假的?”

“這難道不是你自己心裏最清楚?”公主姐姐便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歆南姐你剛才說的‘親上加親’呢?”程晉陽主動進攻。

“也不是不能考慮。”公主姐姐便輕佻地摟住他的肩膀,笑著說道,“想當駙馬,你身邊那些大小姐沒有意見?”

“不瞞歆南姐你說,意見是肯定會有的。”程晉陽正色說道,“我還得給她們做思想工作。”

這聽上去像是承諾讓歆南姐當大房,但公主姐姐知道他沒正麵回答“是否當駙馬”,也就等於沒給出任何承諾,因此倒也不急著逼他明確表態,隻是笑著說道:

“好呀,那如果今晚輕紈不介意,我也陪她睡怎麽樣?”

程晉陽立刻心領神會:你跟輕紈睡,輕紈陪我睡,四舍五入不就是大被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