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曆世界。競技之國。時間,十一日前。
競技之國如今分為三個區域。
邊緣,城區,核心。
所謂核心,便是懸掛在高空之中的神廟。在神廟裏,巨大的天平,也就是競技之神的本體,釋放著神力。
強大的願望之力,和耶穌主宰的信仰之力,其實有很大的相似點。
但一個源於競技,一個源於信仰。
競技之國的邊緣,注定會成為被戰爭波及最為嚴重的地方。
無數競技之國的子民,也都參與到了最後的競爭——國戰之中。
在競技之神的神力加持下,邊緣是一個又一個競技場。
想要進入城區,就得突破這些競技場。
換而言之,靠著用神力構建規則,第一批試圖入侵競技之國大軍,與其說像是入侵者,倒更像是挑戰者。
各種競技項目,對於競技之國的子民來說駕輕就熟。
但對於入侵者來說,則極為陌生。
數萬舊曆生物,被困在了各種規則奇葩的賽事裏,失去了它們的爪牙
罪惡,貪婪,恐懼,憎惡。
四大值神的部隊,都是瘟疫般的存在。尤其是罪惡王爵的部隊,這一路行軍,幾乎引爆了所有的罪惡。
所過之處,都是一片狼藉。
但它們很快被第一道防線給擋住。
數十萬大軍圍困競技之國,但基於規則,不得不參與競技項目。
這反而讓競技之神的神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發動強襲的數十萬舊曆大軍,進退兩難。
競技之國的城牆,就像是阻擋一切詭異的絕望長城。
但這一切並沒有持續太久。
因為很快,與競技之神一般強大的存在們,紛紛登場。
虛無佛陀以及他的佛國諸天,殺戮之神以及他的舊曆殺手生物。
兩大神的加入,讓競技之神構建的規則,開始被遭受重創。
巨大的殺戮意誌席卷戰場。
而無數欲望,讓佛陀於高空之上,無限金光裏,和競技之神開始鬥法。
值得一提的是,佛國一位渾身都是刺青的僧人,實力極為強大。
他的刀能夠斬破規則。競技之神構建的規則,被他一刀斬破,暴露出他所在區域裏的那些競技之國的子民。
隻不過他並沒有殺死那些子民。
他橫刀而立,所有競技之國那些取得過榮譽的冠軍也好,傳奇也罷……
試圖挑戰他的,都被他一刀斬回了城邦內。
他就像是一塊路牌,寫著“禁止通行”。
這便是佛國的大自在天,他輕鬆寫意的姿態,似乎表明了他尚未用出全力。
他強大而扭曲的力量,仿佛已經達到了神級。
偶爾他也會殺人,但那都是被“罪惡”“憎惡”“貪婪”“恐懼”所侵蝕的人。
這些人會如同瘟疫一樣,感染周圍的人。
這位大自在天,便會一刀結果它們,那一刀,仿佛連欲望都能堙滅。
罪惡也好,貪婪也罷,在這一刀之下,**然無存。
有時候也會有人察覺到,這大自在天似乎不對勁。
比如持國天,增長天,兩位天王就發現,雖然大自在天殺人,但殺的好像都是感染者。
這本就是一種戰術,讓敵方感染四種強大的腐敗之力,去感染更多敵人,讓敵人從內部瓦解。
大自在天雖然也殺人,殺的也都是敵人,可都是感染者。
這些感染者,理論上不殺更好。
但就在持國天與增長天,或者其他人發現了大自在天的古怪行為時——
他們對於揭發大自在天的欲望……卻驟然間消失了。
下一刻,這位大自在天,感受著眾生欲望,發現殺戮之神引發的殺欲極為強大,於是便嚐試操控。
殺欲出現在了所有己方人員身上。
戰鬥,殺戮,會讓他們失去一部分理智,加上一部分欲望的消失——
大自在天就無人關注了。
在佛陀與競技之神的視角裏,看不到最邊緣戰場的變化。
兩尊神正在比拚神力,試圖瓦解其中一方的規則。
也是這個時候,競技規則開始逐漸失效。
這意味著,第一道防線開始慢慢瓦解。
因為殺戮之神和虛無佛陀的加入。
但戰局還在逐漸變得殘酷。
第九天前,破壞神抵達戰場。
這位有著最強破壞力,能夠將物體強行標注破壞進度的存在,是所有神之中,攻擊力最為強絕的神。
競技之國城邦外的一切防禦,在破壞神麵前,形同虛設。
大自在天皺起眉頭,他自認這位神,恐怕得有著某個有著不滅金身的家夥,才能與之抗衡。
在競技之神的神力,被虛無佛陀消耗的過程裏——
破壞神無人可以阻攔。
競技之國的城門,這個防禦力最強的地方,在破壞神一拳之下,出現了缺口。
一個巨大的缺口。
舊曆者大軍,佛國諸天,殺戮小鎮的所有殺手,開始朝著缺口湧入。
競技之國邊緣構築的第一道防線,在三大神的參與下,破碎。
很快,第二道防線出現,這也是最強的一道防線。
當競技之神構建的規則被破碎後……就像是一層結界破碎了。
天地在驟然間變成了血紅色。
天空中巨大的血月出現。
競技之國,說是一國,但大小也就一座最小的城市大小。
這座城市由無數競技場和街道構成。
居民建築不多,因為能夠常年留在競技之國的人並不多。
此時此刻,無數個競技場與街道裏……都被紅色的月光籠罩。
外神,猩紅月眼,構建起第二道防線。
在這一道防線麵前——強弱會兩極置換。
強者會被賦予許多削弱效果,但弱者則不會。
這一道防線,競技之國那些最為弱小的存在,包含戰敗的競技子民,競技之神的神仆,各個舊曆區域的避難者……
它們全部拿起武器,開始抵禦入侵者。
猩紅月眼的光,的確像是一種強行抹除了力量差距的神跡。
這種凝視,讓舊曆者大軍,開始出現各種足以致命的效果。
大自在天,看著戰場上不斷廝殺的眾生。
弱者拿起武器,在血月之下抵禦入侵者。
形勢居然有所反轉。
不,隨著另外兩個神的出現,形勢開始有了巨大的反轉!
外神·繁育之主登場。
不知何時,在某一處戰場上,不管是競技之國的子民,還是入侵的值神大軍……
都開始在詭異的紅月之下,不斷融合。
他們身上開始長出奇怪的器官。
鳥,獸,人,或者昆蟲,各種種族,各個部落的生物,在這片領域裏,開始交融在一起,像是交纏著的根莖。
一些連大自在天看了都驚呼難以想象的生物開始出現。大概率這些東西,隻會在恐怖片裏出現。像是各種生物的拚接縫合。
如果不是大自在天清楚,這是一場侵略戰,他會覺得……掌握著這種神力的神,更像是那個邪惡的存在。
所有生物交融。最後變成不斷與其他生物交融的吞噬者。
值神大軍如果發起衝鋒,恐怕最後會形成一隻超級巨大的吞噬者。
戰場上,還有另外一位守衛方的外神。
紅道母,又名血道母。
長著許多“道”的母親,開始不斷生下孩子……
在城邦內的另一片區域,無數孩子喊著媽媽。
“媽媽……媽媽……媽媽……”
這聲音讓人瘮得慌。
哪怕是舊曆生物,也感覺到了這片區域的危險。
密密麻麻的嬰孩在如同瓢蟲一樣瘋狂爬行。
它們全是女嬰。
它們像是腳部有吸盤一樣,爬行在這片空間裏,橫七豎八的。
紅道母就像是一團蠕動的……“通道”。
這才是她的本源形態。
不斷有嬰孩兒從她的通道裏被噴湧出來,粘液滿身,帶著哭啼聲,喊著媽媽,然後用詭異的姿態和讓人難以想象的速度爬行著。
嬰孩大軍非常可怕。
這些嬰孩能力各異,戰場上不斷有人死去,不斷有嬰孩兒如同工蟻一樣,在運輸著屍體。
屍體從血道母身上的一個通道進去,又從另一個通道被吐出來。
她就像是蟻後一樣。
無數螞蟻一樣的嬰孩兒,在不斷搬運。
死去的敵人會變成戰友,死去的戰友還是會變成戰友。
這是比繁育之主看著更像是邪惡反派的外神,但她此刻做的,卻像是這個國度真正的母親。
猩紅月眼,讓所有強大的生物失去了強大。
繁育之主,讓所有生物失去了戰鬥欲望,開始朝著生命大融合邁進。
血道母,則最終讓戰場全部變成自己人。
在沒有神級力量幹預下,這根本是不可能突破的防線。
可很快,血道母的防線被突破了。
一道全身漆黑,散發著深海一般氣息的神明出現。
在他腳下,是一片潮濕的領域,領域裏一切生物……都仿佛在深海一般——
孤獨。
外神,孤獨之神參戰。
孤獨之神的神力,就是讓人間所有的羈絆,被隔斷。
那些不斷喊著媽媽的嬰孩,忽然間就覺得孤獨起來。
仿佛被媽媽拋棄了。
它們失去了與血道母的連接。
另一邊,破壞神也來到了繁育之主麵前。
那些因為**而融合的產物,很快變成了破碎的血肉。
殺戮之神凝望猩紅月眼,效仿虛無佛陀,決定牽製住這位削弱了所有生物的神。
這一刻,決定戰爭勝負手的關鍵已經極為明顯。
大自在天很快就看出來了——
這場戰鬥,比拚的,終歸還是神的數量。
虛無佛陀能夠與競技之神一換一。
殺戮之神如果不拚戰力而是改拚規則,其實是不如猩紅月眼的。但它的信徒太多了,能夠與幾乎沒有信徒的猩紅月眼,強行比拚神力。
破壞神的純粹破壞欲望,能夠壓製住那股繁育欲望。
且任何血肉融合的產物,在破壞神麵前,都是紙糊的。
血道母很強,如同舊曆世界的蟻後,但卻被孤獨之神完美克製。
這個時候,所有神之間都有了自己的對決。
戰場呈現出一種僵局姿態。
但這樣的僵局,本身也是一種奢望。
貪婪,憎惡,恐懼,罪惡。
入侵者一方,四位神級戰力即將抵達戰場。
第二道防線,終於呈現出將要崩潰的姿態。
這個時候,繁育之主和血道母,交換了對手。
當孤獨的氣息切斷了血道母與所有嬰孩兒的聯係之後……
繁育之主就意識到,這是精準的克製。
破壞神克製自己,孤獨之神克製血道母。
但如果交換一下呢?
競技之神很快回應了繁育之主的祈禱,盡管被虛無佛陀消耗。但它還是竭盡全力,回應了許願。
天平開始出現裂痕。
下一秒——
繁育之主的敵人,變成了孤獨之神。
繁育之主的身體,開始長出各種生物的繁衍器官。
他是少年模樣,但卻如女人一樣嫵媚起來。
巨大的領域展開,將深海般孤獨的領域徹覆蓋。
“你的孤獨,就由最為緊密的融合來消解吧。”
繁育之主的身體開始扭曲變形,他像是一團被撕裂開的口香糖一樣,黏在了孤獨之神身上。
孤獨之神的領域被徹底包裹住。
另一方,血道母重新建立起與無數女兒的連接。
此起彼伏的“媽媽”聲再次出現。
破壞神皺起眉頭,它是擊殺單體生物最強的神,但殺死這些嬰孩的速度,卻也就剛好持平血道母繁衍嬰孩的速度。
至此,兩道最強的防線,進入了消耗戰狀態。
神力的比拚開始。
可戰場的局勢,陷入了死局。
是的,猩紅月眼被殺戮之神拖住,繁育之主被孤獨之神拖住,血道母被破壞神拖住。
但真正的,屬於舊曆世界最強的存在——值神,此刻在剛剛登場。
第二值神罪惡王爵,實力強過任何一位外神。
他的出現,直接讓戰場局勢比釘死。
但在他之後,還有第三值神·貪婪王爵。第四值神·恐懼王爵。第五值神·憎惡王爵。
四大值神,已經沒有任何阻礙。
這最強的戰力,穿過了競技之國的第二道防線,來到了最終的核心區域。
懸空神廟。
此時此刻,進入懸空神廟內部,就能夠輕易的取走“黃金天平”。
黃金天平,便是競技之神的本體。
競技之神,承諾的是堅守七天。
如今,第七天即將到來。
它也已經做好了放棄的準備。
如果敵人一旦進入神廟,那麽萬事皆休。
血紅的天空變得黯淡。
最大的絕望顯現,墮落盤古那遮天蔽日的超級觸手,已然形成了冰冷而堅硬的天際線。
那些觸手不斷蠕動,朝著天空中的血紅月亮刺去。
神戰至今,終於有一個神,即將死去。
血月垂落。
猩紅月眼巨大的身軀,開始墜落,像是一顆隕石一樣……朝著競技之國砸下。
入侵方第二戰力——墮落主宰登場。
猩紅的月亮,開始變得黯淡,在急速墜落的過程裏……
竟然有另外的光芒,將其托住。
最絕望的黎明到來的一刻,光明也會悄然誕生。
紅月墜落。
那是神被重創後的身體。
但與所有人想的轟然隕落不同,紅月的墜落,竟然是那麽的悄無聲息。
世界仿佛在瞬間,變得寂靜無比。
他們的登場,毫無動靜,就像至暗的夜裏,一抹幽暗變成了即將天啟的冷藍色。
他們是如此輕柔的抵達戰場。
唯有天空中,那隻超巨大章魚的眼球,出現了一絲詫異。
不知何時,破碎的競技之國裏,多出了許多人類。
罪惡王爵看著穿著一身白袍,一頭金發的神棍,微微皺眉。
這個神棍張開雙臂,像是受刑在十字架上的耶穌。
另一邊,殺手之王的柯爾特漫遊者,靜悄悄的瞄準了殺手們的神。
即將終於被打破,血紅的光芒黯淡下去後,照亮天際的,是火光。
“抱歉,要準備的東西太多,我們來晚了。”
懸空神廟的上方,秦澤手握無限刀,無限刀的光芒耀眼。
黃金天平沒有回應言語,但下一秒,無數破碎的競技場,開始複原。
虛無佛陀詫異,這競技之神居然還有神力。
但下一秒,他忽然感覺到背後淩厲的氣勢。
佛國的大自在天,那個滿身刺青被“卍”字印封住的男人……
不知何時,身上的“卍”字已經盡數消散。
他同樣握刀,刀不同於神廟之上的耀眼,而是無比的漆黑。
黑的仿佛宇宙深處的褶皺。
“自在天!”
佛陀隻是驚呼。
但男人很平靜的搖頭:
“我不叫自在天,我叫簡一一。”
等待了許久,簡一一終於找到了出刀的時機。
他看向神廟上方:
“小澤,好久不見啊。”
於第七日黎明,競技之國險些滅國的前夕——
來自異界的人類援軍,抵達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