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絡信使的辦法的確是存在的。藍彧覺得奇怪，為什麽秦澤會問這個。
但他還是如實說道：
“在你擁有的任意黃金曆手稿上，用你的血寫下任意符號。但注意是符號，不能是具體的文字。”
“數字也可以的，隻要不是具備某個明確含義的文字就行。”
秦澤一愣，這樣就行了？這似乎比他想象中簡單很多啊。
“沒了？”
“有，需要注意的是，信使會不會回應你，看的是你這個人值不值得回應。”藍彧說道。
他的內容其實來自於舊曆，當質投入到舊曆選項後，每個人都會與舊曆產生更高的聯係。
但值得注意的是，這就像是一個肉鴿遊戲一樣，每個人的升級獎勵其實不同。
就好像你在舊曆世界成功生還，回到現實後，得到的黃金曆手稿，可能重要，可能不重要。
而藍彧恰好在升級舊曆的時候，就解鎖了一條不重要的信息。
“至少要在舊曆選項裏投入過兩點質，這是其一。其二，信使大概率不會回應你。”
“而如果選擇寫下血符號在黃金曆手稿上，會有一種力量……誘導你不停的寫。”
“換而言之，如果你對信使沒有價值，那麽你可能會像著魔了一樣，在黃金曆手稿上不斷寫不停寫，直到血液流幹。”
“而信使評判一個人價值的標準，不是戰力，甚至也不是潛力，至少，我和簡一一不敢嚐試。”
秦澤還真聽出了一些信息。
黃金曆手稿……這鬼東西居然是嗜血的。
他一直以為，這東西就是一種材質特殊的紙。
沒想到，當有人以鮮血在上麵寫東西的時候，會生出一種力量來讓人不斷獻祭血液。
他記得，信使是某個舊曆主宰成立的特別部門。
黃金曆手稿也有可能是這位舊曆主宰的東西。
表麵上是記錄舊曆主宰所見所聞，將某些本該被人遺忘之人的所見所聞之事——記錄下來。
但或許，這東西還有另一層人們根本不知道的作用。
不過這不是秦澤當下需要在意的。
“你如果要聯絡信使，最好要慎重。”藍彧警告。
秦澤點點頭，他決定在今晚聯絡信使。
“放心吧，大明星，我心裏有數。接下來我要說說我的猜測。”
藍彧點點頭：
“你想到了什麽？”
秦澤說道：
“這個史學家，很可能是司馬懿。英靈殿代號為司馬懿的人。不要小看他，他雖然不是神級代號的擁有者，但卻實力可能還在那些神級之上。”
眾人皆是一驚，藍彧問道：
“你怎麽知道的？你們遭遇過？”
秦澤麵不改色的點點頭：
“在組長進入舊曆世界之前，跟我說過一件事，他對我說，一定要小心司馬懿，小心存檔被他偷了。”
藍彧不解：
“簡一一對你說的？他為什麽沒有跟我提？”
“呃……可能是因為不久之前，馮恩曼的那次行動裏，試圖侵入組長的記憶，但組長也反入侵，查看到了司馬懿的記憶。”秦澤的反應還是很快。
“而這裏頭，司馬懿似乎盯上了我。嗯，所以組長告訴了我。”
他把喬薇的警告，說成了簡一一的，反正簡一一也不在。
他的理由也確實很像那麽回事。
藍彧點點頭，他想起來了，確實馮恩曼對簡一一做過一些事情。
但簡一一的確是那種，任何境地都能占據優勢的人。
“所以簡一一他認為，司馬懿要針對你，便叮囑你，小心司馬懿……那麽奪取存檔是怎麽個說法？”藍彧問道。
回答問題的，不是秦澤，而是俞集，俞集說道：
“小玉啊，這估計是個比喻，就是記憶被盜竊和竄改。”
秦澤沒有說話，俞集繼續說道：
“我做菜的時候，喜歡聽點東西，有一次聽一些奇思妙想的時候，有這麽一個論點我覺得很有趣——”
“他說啊，其實你相不相信，昨天是不存在的。隻有未來是存在的。”
“我當時覺得很荒誕，沒有未來的說法我倒是聽過不少，但一個人怎麽可能沒有過去呢？”
“於是，這個人就用遊戲存檔來舉例。你打遊戲，打到一半，玩累了，保存了。然後名為遊戲的exe程序就被你關閉了。”
“這個時候，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遊戲＞.exe就沒了，這個世界就毀滅了？”
“當你再次啟動遊戲的時候，世界其實等於重新建立。”
“哈哈哈，遊戲裏的角色們，以為自己的世界有著悠久的曆史，主角以為自己經曆了漫長的冒險……”
“但他不知道，自己的世界被毀滅過，然後又被創造過。而創造後的世界，是毀滅前夕的一刻。”
俞集似乎很喜歡這個說法，當然，他是不接受這個說法的。
秦澤倒是聽懂了這個說法。
他覺得這還真是細思極恐。因為眼前這個女人，很可能就是被司馬懿“偷存檔了”。
她沒有過去。隻有未來。
她以為的過去，全是假的，因為人的所有認知來自於記憶。
你怎麽敢保證你昨天的經曆是真的呢？
昨天的你，在舊曆世界大殺四方，回到現實，晚上與信使談笑風生。
今天的你，去見證了大明星的表演，看到了荒誕的一幕。
但這一切經曆，真的屬於你嗎？
假如存在一個造物主，在某個瞬間，退出了遊戲。
於是世界已經毀滅了，但又在某個瞬間，啟動了遊戲，於是世界重啟，但構建為上次毀滅前的樣子。
於是整個世界按照之前的數據生成，你明明是新生的，卻感覺自己經曆了很多。
世界明明是才誕生的，你卻覺得這個世界有悠久的曆史。
因為你被記憶支配。
這當然是一種很唯心的說法。秦澤當然不會這麽陷進去。
但他得承認，當司馬懿這個能夠改變記憶的敵人出現後……
這種事情是有可能發生的。
記憶便是你的存檔數據，而司馬懿……可以用另外的數據，覆蓋你的存檔。
公司的大樓裏，此刻似乎每個人都想到了這一幕。
所有人都明白了偷取存檔的含義。
結合眼前這個女人的經曆……眾人後怕起來。
“如果馮恩曼哪天得手了……”俞集麵色凝重。
“那麽組長很可能就成為我們的敵人了，他的記憶裏，我們可能才是需要剿滅的人。”
秦澤第一次意識到，能夠掌控記憶，是如此可怕的事情。
他下定決心，司馬懿絕對不能活。
那種昔日隊友可能成為仇敵的劇情，他可太惡心了。
“今晚就要殺死他！”
……
……
五月十日夜。
在十一日到來之前，秦澤還調查了一些事情。
他離開的這幾天裏，胡東風打過電話。
這位政客陷入了新的迷茫裏。
他不久前，求婚結衣成功了。
但卻用了政客的力量。
這讓胡東風很懊惱，他意識到，這樣其實已經有違自己的正義了。
當然，胡東風聯係秦澤，主要是關於遺產的事情。
秦澤和胡東風約了明天見麵。
其次，秦澤還從洛書那裏了解到了，自己的那個七日一殺網站，每周必殺榜上，出現了疑似“GM”的人。
洛書告知秦澤，在簡一一的那棟別墅裏，可能於五月十一日的晚上，GM會去殺死秦澤。
確切來說，是秦澤所虛構的那個，無惡不作的角色。
秦澤發現，自己明天還挺忙。
可以說是從早忙到晚。
十二點一過，得聯係信使殺司馬懿，白天還得和胡東風聊遺產，順便解決胡東風的一些個人心理障礙。
晚上還得解決GM這個卑劣的模仿者。
某種程度來說，殺司馬懿是未雨綢繆，預防後患。
而殺GM，則絕對是為了踐行正義。
秦澤非常厭惡這個家夥。
GM的舊曆職業是導遊，輕易不好殺，但秦澤如今也不是吃素的。
不過這還不是秦澤的全部事情。
秦澤很喜歡這種被事情填滿的感覺，忙碌很好，忙起來就不會去想那些短時間見不到的人。
秦澤要做的下一件事情——聯係愛麗絲。
愛麗絲是目前臨襄市的最高戰力，雖然戰力波動很大。
下限可能不如藍彧，但上限卻可以拚到董事會前幾。
愛麗絲接通電話後，語氣還算柔和，她這幾天情緒很不好：
“秦澤，你回來了。”
“嗯，組長夫人好。”秦澤直接對症下藥。
這幾個字簡簡單單，但就是讓愛麗絲心頭一暖。
“你找我什麽事，說吧。”
“是這樣的，我其實看動漫看得不多，但我想著，組長夫人你是個coser，應該多多少少，是看動漫的吧？”
“你……這是需要我給你安利新番嗎？那我建議你去b站看涼風。”
“沒有沒有，我就是需要知道，有沒有一個動漫或者遊戲的世界裏，存在某種道具……能夠指引你走出困境，找到真實的目的地？”
秦澤做了補充：
“這個動漫或者遊戲，或者電影也好，必須是知名度很高的。”
愛麗絲覺得秦澤不該是這麽無聊的人，她也聽出了秦澤這不是消遣，而是真的在問問題：
“你要幹什麽？難不成你還能從動漫世界裏，取出某種東西？”
“組長夫人真是聰明，你別說，還真有這樣的人可以辦到這樣的事情。”
愛麗絲一驚。
她倒是知道，確實有這種職業。
某種意義來說，自己是扮演某個世界的人，而還有一種職業，可以拿到某個世界的物品。
這個職業，叫旅行者。
旅行者是非常罕有的職業，用得好的話，可以解決幾乎任何問題。
畢竟，自己cos的角色是隨機的。
但旅行者，似乎是可以自主選擇進入哪個世界。
“你告訴我這個人是誰，秦澤，我們公司需要他。”
“抱歉，我做不到。組長夫人，別說是您，就算是你未來的丈夫，我的組長，我也不會告訴他的。那是一個……嗯，我的朋友。”
秦澤補充道：
“我不能讓他為公司做事，他沒有這個義務。我甚至不會強迫他為我做事。”
愛麗絲聽出來了：
“野生舊曆者？好得很，野生舊曆者加入我們不是很好嗎？”
秦澤歎了口氣：
“這樣吧，我會跟他提一下，讓他自己做選擇，如何？”
“好，我希望你能表達出一種渴望他加入我們的意願。秦澤，這樣的人，我們真的很需要，我沒有想到，你居然有這麽強大的運氣，可以遇到這樣稀有的職業擁有者。”愛麗絲顯然是很心動的。
秦澤說道：
“好的，但我還是那句話，他如果拒絕，我不會過度遊說。”
符階，精神病院裏那個網癮少年，當初送給自己高達手冊的孩子。
這便是愛麗絲口中的稀有職業擁有者。
秦澤不希望符階卷入進來，因為符階太小了。
符階在秦澤看來，隻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初中生？頂多高一……
這樣的孩子，精神還有一定問題，如果卷入如今這個沒有簡媽媽的官方組織……
或者被燕京總部的人帶走，秦澤覺得會很對不起這個孩子。
不過秦澤不知道的是……符階人小，但是鬼大。
……
……
五月十日夜，臨襄市，紅燈區。
小詩的屋子裏，小詩今天穿著很風塵，如同一個不普通的豹紋少女。
當電話響起的時候，她順手接過了電話。
“喂，哪位呀。”
“小詩？”
“啊！是秦澤哥嗎？你找符階有事？”
“你怎麽會有符階的電話？符階呢？”
“在我**呢，我讓他跟你說？”
“什麽鬼？你倆……攪和在一起了？”
“對啊！”
“見鬼，這是過不了審的組合啊！”
“沒有啦，就是……我覺得符階的職業呢，需要親吻別人，但你知道親吻這個過程，對於他這個小處男來說，很難控製想法。”
小詩似乎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要跟秦澤解釋，所以早有準備，此刻認真補充道：
“旅行者能力發動，不管是發動者，還是那個被親吻的人，都需要共同去思考某個地方，才能保證旅行者穩定進入那個世界。”
“被親的那個人，當然得有很強的心理素質，而符階，也不能總是親精神病院裏那個小胖子吧！”
“所以啊，不如讓我和符階來，反正我不怕被人親，男人摸摸抱抱什麽的，我都習慣了。”
“符階跟我相處久了，也就會習以為常。再說了，青少年就不需要性教育的嗎！”
“這事情還能提升我的職能，雙贏。”
秦澤目瞪口呆。
但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他有一個朋友，總是抱怨自己在精力最充沛的年紀，隻能用手……
想了想，自己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符階可能樂在其中。
“好的，從現在起，符階在我這裏就是十八歲了。你同意嗎？”
“同意！你找符階有事情吧，我把電話給他！”李詩雨很高興。
事實上，在和符階在一起後，李詩雨就沒有再“接客”了。
發自內心的愛意，會讓一個人變得崇高。
何況她的靈魂，本就是幹淨的。
“澤哥，我是符階。”
符階聲音有點害羞。秦澤在那邊直搖頭，然後說道：
“我有件事需要你幫忙，但可能會很危險，你可以選擇拒絕我，我不是在客套啊，你聽完之後，可以好好考慮一下可行性。”
“說吧，要去哪個世界。”
“我需要你前往一部與航海有關的動漫裏，拿到一個名為永恒羅盤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