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女衛生間的門緩緩晃動,有人從中走了出來。
新聞社三雄的目光頓時凝固。
順著江凱的視線看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如同精致洋娃娃般的小女孩,慢慢走了出來。
頭上那頂小白兔發箍格外顯眼,與江凱頭上的大灰狼發箍相互呼應。
從年齡上看,很明顯是親兄妹。
長得也挺像。
三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特別是趙磊,差點以為要“大飽口福”了。
“不是,我們為啥要鬆這口氣啊?完全不可能的事,緊張個毛啊。”趙磊提了提褲子,“走去放水了,要憋不住了。”
新聞社三雄剛邁出兩步。
迎麵就看到漆小雪也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我去!!!”
傅思恒跟炸毛似的,趕忙拽著趙磊和冉雲川,幾步閃到一旁的樹叢後麵。
“臥槽?!!真是校花!”
“還戴著同款動物發箍!”趙磊驚呼之餘,感受到兩股熾熱的目光盯著他。
“你是自己吃,還是我們喂你?”
“先別討論晚飯的事,這合理嗎?憑啥他又能把校花約出來?”趙磊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整個人都麻了。
漆小雪的校花身份,投票主力軍正是他們這些大二、大三的學長。
大一新生初來乍到,對這類校園活動還摸不著頭腦。
大四的學長學姐們半隻腳都踏入社會墳墓了,對這類活動的興趣也不大。
漆小雪是他們公認的女神。
入校第一天,在校門口負責新生指引的誌願者老司機就在群裏說過。
桂大可能來了一位有史以來,能統一男性審美的校花。
果不其然。
前幾屆花旦評選,前幾名的票數差距都不大。
但是到了漆小雪這一屆,她的得票比後麵三十多個候選人加起來還要多一倍。
這事兒甚至都傳到大學城其他學校去了。
不少外校同學聽聞後,特意慕名趕來,就為了一睹校花芳容。
在見過軍訓期間漆小雪素顏,且把軍訓服穿出巴黎時裝周的效果後。
其它學校的男生真是羨慕的要死。
甚至後悔當初報考學校的時候,沒有選桂大。
這些消息看多了,作為舉辦這場評選活動的新聞社老司機們,更是把漆小雪捧上神壇。
覺得漆小雪就是不可觸及的仙女。
他們碰不到,其他人也碰不到。
這樣對大家都是公平的。
甚至有人假裝去問路,得到校花的回複後,就能在群裏吹噓個幾百條消息,然後煞有介事地分享經驗心得。
然而,在他們接連撞見兩次,江凱把他們心目中不可觸及的校花約出來。
現在還戴著同款發箍。
關係要多不對勁,就有多不對勁。
不是說好學妹都是留給學長的嗎?
學弟你不講武德,怎麽還內部消化了?
傅思恒、趙磊和冉雲川長歎一口氣,似有一團烏雲在頭上籠罩。
“還尿嗎?”傅思恒問道。
“草,好像漏了。”趙磊一臉窘迫。
“等他們走了再進去擦一擦吧,現在過去撞到他們,我怕真會忍不住當場拜師!”傅思恒歎了口氣。
冉雲川看向趙磊,“翔還吃麽……”
“再……再說吧!”
衛生間門口的江凱,全然沒察覺到樹叢後藏著的新聞社三雄。
“澄澄,想先玩什麽?”
“過山車!”
“咳咳……你要玩過山車?你確定是過山車,不是小火車?”
江凱被閨女這女漢子般的狂野喜好給嗆了一下。
若是澄澄要玩,起碼得有一個大人陪著。
雖說男人有時候該認慫就得認慫,可在這事兒上要是慫了,家庭地位也就定型了。
“你怎麽臉都白了?”漆小雪眼波流轉,將江凱的窘態盡收眼底,卻也隻是看破不說破。
“有……有嗎?”江凱嘴角微微抽搐,硬撐著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要不我陪澄澄去就好了,你在下邊等著?”漆小雪朱唇輕啟,伸出舌尖輕輕抿了抿嘴唇,一雙美目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爸爸,如果你害怕的話,我跟媽媽去就好了。”
小家夥機靈得很,一下子抱住漆小雪的腰,仰著小臉,那眼神仿佛在說“我和媽媽才是一夥的”。
激我是吧?
好好好!
“一家人當然要整整齊齊,我們三個一起坐,我反正不怕。”
江凱的腦海裏,已經浮現出待會漆小雪在過山車上尖叫連連的畫麵,心裏竟莫名湧起幾分期待。
“哼哼,你敢坐,我們就敢陪你!”漆小雪瓊鼻一挑,下巴微微揚起,雙手交叉抱在纖細的腰肢前。
那傲嬌勁兒就差沒寫在臉上。
江悅澄有樣學樣,活脫脫一個縮小版的漆小雪。
連那古靈精怪的小表情都如出一轍,奶凶奶凶地盯著江凱。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
要是慫了,隻怕後麵澄澄都會笑話我。
想到這兒,江凱心一橫,硬著頭皮就往過山車的方向大步走去。
越靠近,那震耳欲聾的聲響就越發清晰。
過山車上人們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甚至還有人扯著嗓子喊停車。
這要是停在半空中,你又不樂意了。
“爸爸,要不你還是別坐了。”江悅澄到底還是個孩子,看著過山車呼嘯而過,突然關心起江凱來。
“還是閨女會疼人啊,那我……”
江凱剛想順著台階下,就聽到閨女不緊不慢地補了一句。
“如果不敢的話,澄澄和媽媽也不會看不起爸爸的。”
真是輕語加無盡,破防又暴擊。
江凱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破釜沉舟的決心。
“閨女,今天我會讓你見識到,你的老父親有多沉穩!”
說罷,他猛地轉過身,大步踏上了過山車等待平台的階梯。
那背影竟透著幾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悲壯。
漆小雪眨眨眼睛,悄聲對江悅澄說道:“如果爸爸堅持10秒鍾沒慘叫,媽媽就給你買冰淇淋吃。”
“嘿嘿,那我肯定有冰淇淋吃咯。”江悅澄興奮得蹦了一下。
漆小雪疑惑道,“為什麽呀?你不是說爸爸害怕坐過山車嗎?”
“對呀,爸爸恐高,上次坐過山車的時候,他剛到最高點就暈過去了。”
“啊……”漆小雪下意識看向江凱那已經有些僵硬的背影。
真是愈發悲壯。
“哎,希望他能堅強點……別哭。”
漆小雪輕輕歎了口氣,可隨即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或許是腦海裏已經提前勾勒出待會江凱在過山車上被嚇得魂飛魄散的模樣。
光是想想,就覺得好笑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