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黃珂還打算等柳溪然下樓後,說她們磨蹭。
看到兩人仙女般的模樣,到嘴邊的吐槽話,現在又給咽了回去。
江凱笑了笑道,“看來大理的風光不僅養眼,還養人。”
“走吧,去洱海。”漆小雪踏著細碎的晨光朝江凱走去。
今天她穿著一襲米棕吊帶裙,似是揉碎暖陽的織就。
輕盈的麵料貼合著身體曲線,悄然勾勒出曼妙身姿。
墨鏡隨意掛在胸前,外搭同色係披肩,肩頭斜挎著一隻草編包,是昨天晚上逛古城的時候買的。
原價87元,黃珂直接砍到了40元。
隻能說,有時候不要臉,還是有好處。
“阿茹,我們先出去玩了。”
“好,晚上回來聽你們講講拍戲的事,肯定很有趣。”阿茹笑著揮手,目送他們出門。
民宿在大理古城和洱海之間,過去並不遠。
告別阿茹後,銀色途觀駛入晨霧。
洱海的輪廓在雲靄中若隱若現,當五人將車停在距離洱海一百米左右的停車場時。
風裹挾著鷗鳥的鳴叫撲麵而來。
現在洱海邊是被圈起來的,美其名曰保護洱海,實則就是商業化了。
進去不要錢,但是自己的電動車騎不進去,隻能租裏邊的電動車。
三四十塊錢一個小時。
當他們終於來到洱海邊時,江悅澄是最激動的。
“真的有海鷗耶!”
此地叫龍龕碼頭,遊客絡繹不絕。
江凱給澄澄買了一包飼料,將飼料握在手中時,那些鷗鳥會懸停在半空中,來覓食。
“江子,你命懸一線啊。”黃珂突然湊近,嘴角掛著不懷好意的笑。
“咋了?”
“你看她倆的樣子,像不像是打算拍照。”黃珂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江凱聽到後,喉結滾動了一下。
當代情侶,吵架的一大原因,就是給女友拍照不好看。
但,不打緊!
江凱在來之前,已經找新聞社三雄緊急進修了拍照技術。
還找傅思恒借了富士相機。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江凱不急不慢地從帆布包裏取出相機。
“啥?”黃珂還在偷笑。
“人像三要素——長得好看,長得好看,還是長得好看!小雪都符合啊,隨便怎麽拍都好看,我隻要稍微發揮出色,那就是絕美照片。”
黃珂突然笑不出來了,“尼瑪,你說得好有道理!”
“哎,兩位男同誌,過來幫我們拍拍照。”柳溪然簡單補完妝後,把江凱和黃珂給叫了過去。
“你們想拍啥風格啊。”江凱拿起相機問道。
“你是攝影師,看你咯。”漆小雪歪頭輕笑,輕揚下巴,“這是對你的第一堂考試!”
果然考試雖遲但到!
江凱喉結滾動,衝她比出OK手勢。
人像三要素齊了,外加富士相機的加持。
這就好比,考試60分及格。
第一道題就有59分,題目是1+1等於幾。
“柳溪然,我先幫你拍。”
“你拿我做實驗吧!”
柳溪然嗔怪著挑眉,卻已踩著細高跟款步走到水杉下。
洱海的風掀起她紮染裙擺,將細碎光斑篩落在發梢,把一旁的黃珂看得喉頭發緊。
他抽了抽鼻子,默默掏出手機,站在江凱身後。
鏡頭是攝像師的眼。
看待愛人時的眼睛,和看待朋友時的眼睛,截然不同。
江凱按下快門,捕捉到柳溪然與水杉交錯的瞬間,畫麵如詩般靜謐。
而黃珂拍出的,景象較少,但女孩眯眼笑出的眼角,卻比洱海的波光更耀眼。
“你看看怎麽樣。”
江凱走向柳溪然時。
漆小雪緩緩走到黃珂身邊,問道,“你這趟出來,對溪然有沒有什麽計劃?”
黃珂愣了一下,聳了聳肩,“我減肥大業還沒成呢……”
“你沒發現,其實溪然雖然喜歡懟你,但要是她真正討厭你,選擇肯定是不會搭理你。”漆小雪突然轉身,目光清亮如洱海。
“這麽說,我還是有吸引她的地方?”黃珂咧嘴一笑。
“可是我也不太清楚,要達到什麽程度,溪然才會喜歡你,因為每個人不一樣。
比如我和江凱的感情,就像洱海邊的潮汐,自然而然。
我喜歡他笨笨的,慫慫的,或許溪然喜歡你欠欠的,但這肯定還不夠。心動是一瞬間的事,你好好加油吧。”
漆小雪看到江凱在招呼她過去拍照,於是對黃珂微微點頭,帶著江悅澄連忙過去了。
留下黃珂揣摩著剛才那番話。
“心動是一瞬間的事……”
在洱海邊拍完照,幾人趕緊找了一家白族餐館,吃完飯就得趕緊去拍攝現場。
來大理的第一頓正餐,江凱他們還是比較謹慎,做了很多攻略後,找到一家不算網紅,但口碑不錯的餐館。
“老奶洋芋、白族黃燜雞、薄荷排骨、涼拌樹皮樹花、炸生皮……”
黃珂跟說相聲似的,一口氣點了好幾道自己沒吃過的菜。
“哎哎,夠了夠了,待會還要去拍戲,別吃太撐了。”江凱連忙攔住他。
之前在學校也是,每次出去吃飯,黃珂都是眼睛餓,點很多,結果每次都吃不完。
“行,暫時就這些吧。”黃珂將菜單遞還給服務員,口腔已經開始流口水了。
“小雪,我有點緊張,怎麽辦?”
柳溪然突然抓住漆小雪的手腕,指尖沁著薄汗。
還沒開始拍戲,她就已經腦補出導演喊“cut”然後開始罵人的畫麵了。
“溪然姨姨,拍戲不用緊張的,就跟玩一樣呀。”江悅澄坐在江凱旁邊,喝著花茶,說話的語氣莫名有點像老戲骨。
“又叫我姨姨,叫姐姐!”柳溪然糾正之後,連忙將板凳挪到江悅澄身邊,“小澄澄,你教教我怎麽放鬆嘛。”
柳溪然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找一個小朋友請教。
明明自己就是表演係的科班生。
但剛才江悅澄那老戲骨的板樣兒,讓她有種小澄澄拍過很多戲的感覺。
明明也不可能,若是拍過那麽多戲,早成童星,出名了。
江悅澄眨了眨眼睛,認真地說:
“我第一次拍戲也緊張,但我爸爸就跟我說,把那個拿著大喇叭的叔叔想成是爸爸,爸爸雖然有時也會凶我,但不會害我,然後我就不緊張了。”
“你還真拍過戲啊?”柳溪然抬頭看著江凱,“你爸也挺厲害,不是賣烤魚的嗎?”
呃……
江凱尷尬地笑了笑。
這要解釋起來,就得三天三夜了。
正不知如何作答時,黃珂突然重重一拍桌子。
“對!你就暗示自己,導演不是導演,那人是你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