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黃珂買完紅棗薑茶回來時，柳溪然已經捧著熱粥喝得津津有味。
黃珂將薑茶放在她手邊，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謝了，小胖胖。”柳溪然抬眸瞥他一眼，嘴角噙著熟悉的促狹笑意。
“我這個月可是瘦了5斤！再減15斤，我跟老江就差不多了。”
黃珂對“小胖胖”這個稱號還是很在意。
“等你瘦下來再說。”
柳溪然也不客套，端過黃珂買來的紅棗薑茶，指尖捏起吸管喝了一口。
當辛辣中混著紅棗甜香的暖意漫過舌尖，她突然坐直身子，黑色大衣下擺掃過塑料椅麵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後麵幾天估計有點忙，趁著人齊，商量下大理行程唄。”
“就我們四個人加小澄澄，正好五個，到時候我們可以租車，去哪都方便。”江凱翻開手機備忘錄，屏幕映亮他認真的眉眼。
“我聽說大理那邊，騎電動車更方便。”黃珂探過身，衛衣拉鏈在桌麵上撞出輕響。
“不影響我們租車，要去遠的地方就開車，近的地方就租電動車。”
江凱已經提前看好攻略了。
“大理那邊主要有三個鎮子比較有名，大理古城、喜洲古城和雙廊古鎮，我們時間夠，可以都去看看。
唯一問題就是，到底是大理深度遊，還是去周圍的沙溪古鎮也看看。
開車要一個多小時，如果去沙溪古鎮的話，順便可以去麗江，然後從那兒坐飛機回來。”
漆小雪輕聲插話：“周五出發，下周六返回，差不多八天時間，五個古城，時間會不會有點緊？”
柳溪然卻說道，“我覺得可以啊，麗江的酒吧街不得逛逛？跟大理的風花雪月完全是兩種風情，反正都去了，都可以看看。”
“對，我看網上說，喜洲古鎮不大，玩不了一天，我們可以喜洲和雙廊花一天時間，大理古城安排三天時間，沙溪兩天，麗江兩天。”
沒想到黃珂對那邊如此了解，顯然查過攻略。
江凱在心中笑了笑。
但願老黃這次出去，真能給柳溪然留下點好印象。
要不是為了給他助攻。
我們一家三口出去玩多好，還會帶上你們兩個電燈泡？
“你倆會拍照嗎？”柳溪然突然眯起眼睛，挑了挑眉問道。
漆小雪幾乎同時轉頭看向江凱，目光裏帶著狡黠的期待。
“必須會啊，拍照那不是手拿把掐？”說完，黃珂掏出手機，對著柳溪然就快速拍了兩張。
鏡頭裏柳溪然錯愕的表情還帶著薑茶的甜香。
“哎？偷拍！給錢！”
柳溪然伸手去搶手機。
黃珂一臉賊笑地舉著手機靈活後退，撞翻的椅子在地麵劃出刺耳聲響。
“給錢就給錢，多少？”
“100！”
“哇，你這是敲詐，我要打幺幺零了！”
那邊在鬧，江凱還在傻笑，直到餘光看到漆小雪對他挑了挑眉，在等回複。
咳咳——
“給我幾天時間，我找老趙他們鑽研一下，爭取出發前出師！”
陽光穿過食堂的玻璃窗，在他臉上鍍了層金邊，連帶著漆小雪彎彎的眼角，浸滿期待的笑意。
“好，信你！”
……
就在澄澄的戶口敲定。
江凱就跟老媽說，要帶澄澄出去旅遊。
羅媛媛自然是樂意讓小澄澄出去見見世麵。
正好他們也要回雲岫縣了，所以就把澄澄和剛辦下來的戶口頁交給江凱。
順便還給了一筆旅遊經費。
周四傍晚，也是臨行出發的頭天。
江凱拿著那頁藍色戶口紙，在江悅澄麵前高高舉起。
“澄澄，你知道這是什麽嗎？有了這個，我們就能一起坐飛機，坐輪船，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那能坐火箭嗎？”江悅澄攥著柳溪然給她買的琳娜貝兒玩偶，一臉天真的問道。
“火箭的話……就隻能等馬斯克叔叔把商用火箭的價格打下來了。”
江凱笑著刮了刮女兒的鼻尖。
“明天爸爸帶你去雲省玩，雖然12月沒那麽多花花，但是那裏也很漂亮。”
“那有海鷗嗎？”江悅澄期待的問道。
小孩的腦洞很大，經常前一秒想的是這個東西，下一秒就想的是另一個東西。
“這個可以有！12月份，海鷗便會從寒冷的西伯利亞一路南飛，到時候我們也能看到。”
“好耶！我要去撿海鷗的羽毛做書簽，還要給媽媽帶一頂海鷗形狀的帽子！”
江悅澄興奮地跳起來，眼中閃爍著對未知世界的好奇與期待。
江凱這個老父親坐在沙發上，看著女兒歡快的身影，也跟著傻樂。
就在這時，他忽然接到一個電話。
“喂，你好，德邦快遞，有個大件需要你簽收一下，我們快到小區了。”
“大件？”江凱愣了一下，“收件人叫什麽啊？”
“漆小雪。”
“噢……是我們的快遞，我馬上出來簽收。”
江凱掛斷電話，從架子上拿起外套。
“澄澄，你先在家待著，爸爸去簽個快遞，回來我們就準備行李。明天等爸爸上完班，我們就得馬上出發了。”
“好！”
桂溪別苑這個小區，讓江凱感覺到最舒服的就是安靜。
小區大概隻有一半的人是常駐，其餘是買來投資，或者偶爾度假用的。
反而是他有時候叫朋友來家裏玩，會顯得有點吵。
江凱帶上藍牙耳機，撥通了漆小雪的電話。
熟悉的撥號音剛響起，他的嘴角就不自覺上揚。
上課期間，漆小雪住在寢室，不過每晚江凱都會給她打個電話，聊聊今天的趣事，聊聊澄澄。
有時候沒什麽聊的，就聽聽她的聲音，這一天也完美了。
“在幹嘛呢？”江凱踢開腳邊的樹葉，聽著聽筒裏窸窸窣窣的響動。
“收衣服唄，明天上完課就得趕緊出發，9點的航班，我們五點多才下課，去機場還要一個多小時，有點趕，得提前準備。”
突然，柳溪然的大嗓門炸響：“誰看見我那套純色內衣了？昨天晾陽台忘收了！”
“溪然，我在打電話！”漆小雪壓低聲音警告，換來一陣哄笑。
“打電話就打電話唄，又不是開視頻。對了，你問問江凱，明天下課我們怎麽過去？打車還是坐地鐵。”
江凱對著暮色笑出聲，“坐地鐵吧，明天周末加晚高峰，打車包堵的。”
“嗯，有道理！”漆小雪認可地點頭，隨後抬頭對柳溪然說道，“他說坐地鐵，怕堵車。”
“剛才德邦給我打電話，說你買了一個什麽東西，大件。”江凱問道。
電話那頭，漆小雪輕笑一聲，“給你準備的禮物，還好今天到了，要不然隻能等我們回來後再送過來。”
“給我準備的禮物？什麽呀？”江凱情不自禁加快了腳步。
“嘿，不告訴你。”漆小雪咬著下唇，眼睛彎成狡黠的月牙，故意賣了個關子，“好了，你先去看吧，我繼續收拾行李了。”
“哦哦……好！”
“咳……那個……愛你！”
江凱倉促掛斷電話，耳尖發燙。
耳機裏殘留的尾音還在盤旋，他攥著手機的手微微發顫。
突然意識到，這份突如其來的期待，竟比即將啟程的旅行更讓人心跳加速。
而此刻的女生寢室裏，漆小雪盯著黑掉的手機屏幕發怔。
臉頰的紅暈順著耳際蔓延，手指無意識摩挲著發燙的聽筒，窗外的晚風卷起晾曬的床單……
這還是江凱，第一次對她說出那兩個字。
恍惚間，似乎連空氣都變得甜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