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8日,星期四。
早上九點,哈斯塔才從被窩裏麵爬起來,伸了個懶腰,去洗漱,然後下樓吃飯。
馬裏奇與莎倫不喜歡跟尼爾管家這些人打交道,就沒有下來吃飯,幾天不吃飯對他們來說也沒有什麽影響。
用過早餐,哈斯塔讓尼爾管家派人去買兩三套哥特式服裝回來,這是給莎倫準備的。
總不能讓莎倫一直穿著女仆裝,雖然挺有意思的。
但穿著女仆裝的莎倫,又不會出現在自己麵前。
書房,馬裏奇經過一晚上的休息,身上的傷勢好了許多。
活屍序列,擁有很強的恢複能力,隻要不被斬斷腦袋,就很難真正死去。
哈斯塔與馬裏奇交談半個小時左右,換好新衣服的莎倫終於在鏡子裏麵露麵。
馬裏奇詫異道:“莎倫,我還以為你昨晚已經離開了。”
“這裏會比較安全。”莎倫簡短回了一句。
哈斯塔道:“你們暫時就安心住在這裏,等玫瑰學派那群人離開,你們再回去。”
“嗯,好。”莎倫點了下頭,就消失在鏡子裏麵。
哈斯塔很好奇躲在鏡子裏麵,莎倫又該如何進行療傷?
馬裏奇給他解惑,“怨魂是很特殊的一種存在,她們肉身的傷勢再重也沒事,隻要靈性不失,肉身會隨著靈性的恢複而逐漸痊愈。”
類似以靈性滋養肉身。
哈斯塔在心中簡單類比一下。
兩人又聊一會兒,尼爾管家前來敲門,說是聖風教堂的人前來拜訪。
哈斯塔明白,他們是衝著昨晚發生的事情而來。
對於這件事,他心裏早就做好準備,並不慌張。
“你自己小心應對。”
“放心,我知道該如何打發他們。”
哈斯塔走出房門,先讓尼爾管家去準備500金鎊,然後才緩緩下樓。
今天前來拜訪的人,為首的是昨晚那位主教,身邊還跟著兩位神父。
哈斯塔客氣招呼他們坐下,並讓女仆準備茶水與點心。
寒暄幾句後,這位羅恩主教才直接說明來意。
“坎貝爾男爵,關於你昨晚的行為,希望你可以給教會一個合理的解釋。”
哈斯塔沒有隱瞞,直接道:“我最近結識了兩個朋友,他們來自玫瑰學派的節製派,昨晚其中一位朋友被那群老鼠打傷,前來尋求我的幫助,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根本無法對抗那群老鼠,隻能順路尋求教會的幫助,借助你們的力量掃清貝克蘭德的老鼠,同時也救下我的另外一位朋友。”
順路?
羅恩主教眼皮跳了一下,但還是很有禮貌道:“我想見一見你的朋友們。”
“很不湊巧,他們今早已經離開,估計現在已經離開貝克蘭德。”
羅恩主教並不相信哈斯塔的話,但也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加重一下語氣道:“坎貝爾男爵,以後再跟那些人打交道時,自己要小心,別被他們所欺騙。”
哈斯塔含笑道:“謝謝羅恩主教的提醒,我一定會銘記於心。”
兩人聊得差不多時,尼爾管家在恰當的時候送來500金鎊。
哈斯塔笑道:“這點微薄的捐贈,難以表訴我對教會感激的心情,希望羅恩主教不要拒絕。”
“神靈不會拒絕任何一位虔誠的信徒。”
“通過昨晚的事情,我也相信神靈一直在庇護著我們。”
哈斯塔語氣恭敬,這讓羅恩主教很受用。
“是的,神靈無處不在,祂一直在看著我們。”羅恩主教虔誠開口。
“不知道昨晚是否徹底清除那群老鼠?”
“在風暴的威嚴下,他們被嚇得抱頭鼠竄。”
“讚美風暴。”
哈斯塔算是聽明白了,昨晚那場戰鬥打得不是很激烈,更多的是表明聖風教堂的態度。
臨走前,羅恩主教又叮囑哈斯塔幾句,才帶著500金鎊離開。
至於昨晚發生的事情,已經一筆揭過。
那可是500金鎊啊。
哈斯塔有點心疼,上一次他與馬裏奇救下那位理查伯爵,每個人也才獲得1000金鎊的報酬。
不過,500金鎊能請一位半神出手,那也相當值了。
昨晚如果不是聖風教堂的半神出手,莎倫絕對無法安全離開。
哈斯塔又在大廳坐了許久,直到喝完兩杯侯爵紅茶,確認沒有聖風教堂的人盯著這裏,他才起身上樓。
書房,馬裏奇與莎倫見哈斯塔這麽快就回來,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聖風教堂的人就這樣被你打發走了?”
“你們又沒有犯什麽事情,加上我好歹也是一位男爵,他們來這裏隻是例行公事罷了。”
哈斯塔心裏則想著,這位羅恩主教這麽快就來,該不會是催自己兌現昨晚捐贈500金鎊的承諾吧?
“在魯恩,貴族就是享有特權啊。”馬裏奇頗為感慨。
哈斯塔糾正他的話,“無論在哪個國家,貴族都是享有特權的一批人。”
馬裏奇直接沉默。
鏡子裏麵,莎倫顯出身影,詢問聖風教堂昨晚的戰績。
“沒有抓住人,但對方也不敢再明目張膽出現。”
聖風教堂隻出動了一位半神,威懾力遠大於真正的戰鬥。
莎倫點點頭,遲疑一下道:“這裏三樓似乎存在不協調的地方。”
哈斯塔沉默半響,含笑道:“不用理會,當它不存在就行。”
在沒有弄清楚之前,他不想前往三樓,接觸所謂涉及命運的東西。
天知道,這種改變是好還是壞。
對於如今的他來說,一切事情都在逐漸走向正軌。
實在沒有必要前去冒險,除非是真的到了迫不得已,沒有任何選擇的時候。
“有什麽麻煩?”馬裏奇神情也嚴肅起來。
“不搭理它應該就不會有麻煩。”
哈斯塔說完,看向莎倫,讓她不要因為好奇心去探尋三樓的問題。
“三樓那裏究竟有什麽?”
哈斯塔的表現,讓馬裏奇越發好奇起來。
莎倫平靜道:“該來終究無法避開,一直不處理,也許會醞釀出更大的麻煩。”
“你的擔心或許是對的,但我最近準備搬家了。”
哈斯塔笑了笑,說出自己即將要搬到皇後區的事情。
馬裏奇對此很羨慕,皇後區可是真正魯恩大貴族居住的區域,如果他們居住在那裏,玫瑰學派的人都不敢隨意來找麻煩。
見哈斯塔揭過三樓話題不談,莎倫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隻是她有一種感覺,哈斯塔以後必然會前往三樓,仿佛這是他無可躲避的命運。
命運,哪怕她就快晉升高序列,也很難參透命運這兩個單詞,就算是她的老師,恐怕也沒有想到如今的玫瑰學派會變成這個樣子。
“放寬心,你應該相信我的幸運。”
見莎倫似乎還在憂煩三樓問題,哈斯塔笑著開導一句。
他可是命運的寵兒,是命運的例外,是命運的智者。
莎倫盯著哈斯塔看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身影從鏡子裏消失不見。
……
夜裏,陽台處掛著幾盞裝飾用的華燈,哈斯塔坐在這裏喝點果酒,品嚐美食,遙望廷根方向。
今天是6月28日,也是克萊恩降生的誕生日。
對於這位未來的愚者先生兼老鄉,他還是很有好感的。
他不介意為初期的克萊恩提供一些幫助,以及改寫廷根的悲劇。
畢竟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他送出多少禮物,來日愚者先生就要歸還多少善意。
至於如何引導以及幫助克萊恩,他已經有了初步的構想,現在隻等奧黛麗小姐找上門來。
哈斯塔舉起酒杯,遙對廷根方向,輕語道:“這一杯酒,敬你誕生,未來的愚者先生。”
……
廷根。
半空中,黑色天鵝絨幕布之上,一輪赤紅色的滿月高高懸掛,寧靜照耀。
緋紅光芒照耀下,一間普通的民居裏麵。
周明瑞正捂著腦袋,逐漸適應源自腦袋深處的劇烈疼痛。
等他緩過來,接受記憶後,目光看向書桌上的一本筆記。
那泛黃的紙張上,用赫密斯文寫著:“所有人都會死,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