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逐漸占據軀體的熟悉感覺,讓上帝恍然回到當年祂與詭秘之主麵臨最初造物主蘇醒的窘境。

那時候,祂隻能選擇以死亡來躲開最初造物主的蘇醒,現在的祂已經無法再去期待未來。

上帝立於星空之中,環顧一眼,選擇一顆還算順眼的淺紅色星球,進入其中,以混沌海包裹整顆星球,開始進入沉眠狀態。

祂要進入深層次與最初造物主殊死一搏,最不濟也要牽引祂的大部分意識。

“你的力量來自於這個宇宙,來自我的賜予,任何的掙紮,隻不過是拖延時間的無用舉動。”

最初造物主一點也不在意上帝的反撲,隻要隨著時間流逝,祂就可以自然而然占據上帝的軀體,不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除非,上帝再次以隕落為代價,換取未來的新生。

“你太過自信了。”

上帝發出一聲低語,竟是強行抹消最初造物主進入祂體內的意識,逼得最初造物主無法放任自然,需要將很大一部分心力投注到這場意識角逐之中。

在上帝牽製最初造物主意識的同時,星空深處,格蕾嘉莉在哈斯塔的注視之下開始融合災禍之城。

永暗之河與災禍之城這兩份源質,在失去壓製之後,源於聚合的本能,讓祂們自然而然靠近彼此。

格蕾嘉莉隻需要耐心居中調和,維持住自己的狀態,就可以讓這兩份源質逐漸融合。

宇宙的終末氣息,從永暗之河與災禍之城融合的交點擴散。

刹那間以格蕾嘉莉所在的星空為中心,竟然如同最初造物主蘇醒那般,不斷吸引周圍的星空聚合毀滅。

整個宇宙似乎有一支無形巨柱正在朝著毀滅的那一端傾倒。

遠在星空另外一端的墮落母神、詭秘之主同時感應到宇宙深處突然誕生的異常波動。

形成第四支柱所散發的氣息與動靜,讓祂們紛紛將目光投注而來。

另一邊本已經放緩吞噬星空行為的最初造物主,徹底停下自己的舉動,瞬息間就以一道分身出現在格蕾嘉莉身前。

祂要強行分離逐漸聚合的災禍之城與永暗之河,不讓星空末日上演。

一旦星空末日降臨,整個宇宙將會重啟,祂也會再度聚合分裂,擁有自我的意識將會重新被本能所取代。

這是祂絕對不允許的一件事!

“嘖,來得真快啊。”

哈斯塔目光望向正在融合永暗之河與災禍之城的格蕾嘉莉,試著引動整個星空的力量,用以加持格蕾嘉莉,加快第四支柱誕生的過程。

“不過是一道分身。”

見群星力量匯聚,最初造物主隻是簡單掃了一眼,就封住哈斯塔周圍的星空,讓附近星空成為群星的絕域,無法在這個宇宙中汲取任何星空的力量。

在最初造物主麵前,整個宇宙的一切都將受到祂的支配,星空也不例外。

……

“終於開始了,沒想到上帝甘願冒這麽大的風險,看來祂已經跟群星達成某種協議。”

墮落母神將此刻星空所發生的事情盡數看在眼裏。

祂很清楚明白,這是上帝與群星吹響的反擊號角,此刻正邀請祂們加入。

“這同樣是你的機會。”

舊日支配者哈斯塔示意墮落母神可以加入毀滅星空的行為,這樣可以逼得最初造物主再度分化出力量阻止,從而減輕祂自己體內蘇醒的最初造物主意識。

“毀滅星空啊。”

墮落母神沒有再壓抑自己毀滅墮落的權柄,開始瘋狂摧毀一片又一片的星空,試圖讓整個宇宙加速重啟的進程。

果然,當祂肆虐星空不久,最初造物主同樣分出一道分身來阻止祂的行為。

舊日支配者哈斯塔見到這一幕,眸光閃爍,竟是選擇前往最初造物主本體所在的星空。

最初造物主並未完全蘇醒歸來,如今的最初造物主隻是一個誕生於意外的新意識。

祂的本體依舊是原先的高維俯視者軀體。

上帝與群星、墮落母神祂們所牽製的隻是最初造物主的意識,而非祂的本體。

如果毀滅最初造物主的本體,祂必然會遭逢重創。

當然,如果吃掉祂的話,那就更好了。

當舊日支配者哈斯塔抵達最初造物主所在的星空時,詭秘之主也懷著同樣的想法來到這裏。

舊日支配者哈斯塔與詭秘之主隔著星空對視一眼,沒有交談,十分默契朝著最初造物主還依舊沉眠的本體衝去。

源堡上,天尊與克萊恩的意識暫時達成和解,齊心解決最初造物主蘇醒所引起的宇宙災劫。

“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改寫命運嗎?”

最初造物主的聲音從詭秘之主體內傳出,清楚讓天尊與克萊恩聽聞。

“事情發展到了現在,我已經不介意體內再多一個新意識。”天尊雖是輕笑語氣,卻很自然開始防備起來。

“我一直認為身為整個宇宙的創造者,不應該有過於自我的意識,隻剩下單純的本能,才是對整個宇宙最為有利的事情。”克萊恩也發表自己的意見。

“既然任何生命皆有生存下去的權利,我同樣也可以選擇以自己想要的方式活下去。”

最初造物主的聲音不大,卻在天尊與克萊恩的心靈細縫處造成莫大的震撼,讓祂們出現短暫的思維中斷,等祂們恢複過來時,最初造物主的意識已經徹底在這具軀體紮根蘇醒。

這一幕讓克萊恩不由想起在自己那個時代所看的一些玄幻小說,天道有私,就是對眾生最大的殘忍。

正如影視劇裏麵的那些天庭神仙一樣,神仙動情,三界不寧。

掌握強大的力量,又過於自我,缺乏約束的意識,太過於可怕。

“你說這麽多廢話,是因為你的力量已經分散,想要拖延時間吧?”

天尊一眼洞悉最初造物主最為真實的想法,嗬嗬一笑,開始借助源堡力量,對最初造物主的意識進行反擊。

克萊恩則是操縱另外一部分意識,開始針對最初造物主的本體。

此時,最初造物主沉眠之所,周遭星空一陣時空扭曲,時光仿佛刹那倒轉,許多被最初造物主吞噬的外神舊日,竟然重現星空!

祂們幫忙擋下舊日支配者哈斯塔與詭秘之主,讓最初造物主得以維持穩定狀態。

換一種說法就是,最初造物主吐出還未完全消化的外神舊日雜質,借由這個宇宙的力量重新塑造,讓祂們短暫返回這片星空之中。

“你的力量果然削弱許多。”

舊日支配者哈斯塔仿佛身處另外一個宇宙之中,無視眼前這些外神舊日的阻攔,徑直抵達最初造物主以高維俯視者軀體為寄身之所的本體麵前。

祂能夠感覺得到,此刻的最初造物主正處於一個絕對虛弱的狀態中。

最初造物主的力量既要阻止格蕾嘉莉融合永暗之河與災禍之城,又要與詭秘之主、上帝、墮落母神互相拉扯。

如果可以趁這個機會吃掉祂,吃掉祂……

舊日支配者哈斯塔的眼眸格外明亮,祂所等待的機會來了!

“追逐群星而來的異端,你總是因為貪心而導致失敗。”

最初造物主的聲音響起,似乎對舊日支配者哈斯塔的到來一點也不意外。

“嗬嗬,如果沒有我與群星的到訪,又怎會讓你誕生出自我的意識?”舊日支配者哈斯塔嗤笑一聲:“算起來,我與群星還是你的再生父母啊,是我們讓你降生這片宇宙之中。”

在群星與祂還沒有抵達這一個宇宙之前,最初造物主隻有純粹的聚合與分裂本能。

是在祂們抵達之後,群星與最初造物主守護整個宇宙的本能抗衡的時候,最初造物主才逐漸誕生出自我的意識。

為此,群星隕落之前,將最初造物主那一部分蘇醒的意識封印在過去的那一片時空之中。

從這個行為的結果來看,最初造物主的意識就是群星與祂抵達後的產物,是這個宇宙因為意外而孕育出來的新生命。

最初造物主沒有反駁這一句話,而是意有所指道:“群星無法脫離這個宇宙是因為還沒有完全蘇醒歸來,你無法脫離這個宇宙,是因為你缺少群星殿堂,而我無法離開這個宇宙,是因為這個宇宙就是我。”

舊日支配者哈斯塔察覺最初造物主話語中的不對勁,來自危險的預警,讓祂下意識就橫渡星空遠離。

可下一秒,最初造物主的聲音依舊自祂體內深處傳出。

“我說過了,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因為貪心。”

“貪心讓你失去遠見與戒備。”

“你想趁機吞噬我,殊不知我也在等待一個可以吞噬你的機會啊。”

舊日支配者哈斯塔臉色微變,祂試著借助自己不屬於這個宇宙的特性,擺脫最初造物主意識的影響,卻始終無法徹底清除最初造物主在自己體內的痕跡。

隻能注視著最初造物主的意識在自己體內逐漸蘇醒!

“群星祂們想要讓整個宇宙重啟,以聚合又分裂的本能消滅我的存在,這確實是我唯一的弱點所在。”

“在久遠前我就看見了如今這個未來,並做出一些安排。”

“我截斷最初屏障破碎之後的未來,讓這個宇宙的所有存在都無法看見未來的走向。”

最初造物主的意識在舊日支配者哈斯塔體內一點點壯大,聲音也跟著恢宏起來。

“在你當初為了避開我,選擇主動融入這個宇宙遮掩自己的存在,我就故意忽略你的存在。”

“我將來自群星身上的那一部分軀體改造成黑色吞噬者,一方麵為了防止群星歸來,另外一方麵是為了垂釣你這位自以為是的旁觀者。”

“你的貪心,讓你選擇將黑色吞噬者據為己有並煉成自己的分身,想要以此來算計群星,奪取群星殿堂。”

“在與黑色吞噬者的長久接觸與影響,在你的一次次擇決中,你逐漸融入這個宇宙裏麵,直到真正成為這個宇宙的一份子。”

聽到這裏,舊日支配者哈斯塔如萬古星空沉寂的內心,終於出現一絲波瀾。

“你來自宇宙之外,同樣也屬於這個宇宙之中,這樣的你既受我約製,又具備脫離這個宇宙的可能性。”

“你才是真正完美的作品!”

最初造物主強行收回與上帝、墮落母神、詭秘之主纏鬥的分散意識,讓自己的意識徹底在舊日支配者哈斯塔體內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