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棄之地,巨人王庭殘破的大門前,漸漸淡去的混沌海,露出天空時而閃爍的雷光。
紫青色的光芒,照耀著下方正在發生的故事。
“我應該殺了你的。”上帝淡漠的聲音,帶著沒有掩飾的殺意。
“能讓您這樣的存在生出殺意,那是我的榮幸。”梅迪奇嗬嗬笑道。
上帝的眸光落在梅迪奇身上打量幾眼,那從原初魔女體內爆出來的非凡特性與唯一性飛到梅迪奇身前,“拿上它們離開這裏,以後不許再踏足這片土地。”
“這話真是霸道啊。”梅迪奇並沒有露出驚慌的表情,反而緩緩坐在台階上,輕笑道:“我本來就有意選擇這裏當做我的埋骨之地,你的死亡威脅,對我並不起作用。”
“我可以將你骨灰扔進大海深處。”
“這威脅真是可怕。”梅迪奇歎了口氣,沉默了會兒,眼中露出些許痛苦之色,可還是問道:“你們之間真的已經分出勝負了嗎?”
“此後再也沒有遠古太陽神。”
聽到這句本該是預料中的答案,梅迪奇眼中微小的光芒又黯淡下來。
這是祂一直擔心的事情,與古老的上帝相比遠古太陽神並沒有占據上風的理由。
“想要複仇,洗刷恥辱,成為災禍之城的主人,踏足舊日,你才能拿起武器真正站在我麵前。”
“嗬嗬,會有這麽一天的。”
已經得到答案的梅迪奇,收走原初魔女的非凡特性與唯一性,然後頭也不回離開神棄之地。
巨人王庭上空,上帝獨自淩空而立,祂的目光掃遍整個神棄之地,又看盡整個現實世界,最後投向星空。
凡是接觸祂目光的隱秘存在紛紛將投向這裏的視線移開,星空中的外神舊日們也紛紛遠離安靜下來。
今晚蘇醒的上帝,已經是最為完整的上帝,是真正的三支柱之一。
相比於失去兩條非凡途徑與源質的墮落母神,正在與克萊恩爭奪主導權的詭秘之主,祂無疑是整個星空中最為讓人顫抖的存在。
“群星,詭秘之主,還有……”
上帝低喃一聲,混沌海再度湧起遮掩這裏的一切。
混沌海深處,上帝似是自言自語道:“你應該感謝祂的忠誠。”
“祂奉獻出了忠誠,我為祂擔起了犧牲。”
“嗬,本來你應該一點意識都不剩的。”
“一切依舊是由你做主,我根本影響不到你。”
“這就是你能夠存活下來的理由。”
“你不也期待這樣的改變嗎?”
“確實有那麽點意思,至少比詭秘那家夥來得有意思。”
上帝身軀漸漸沒入混沌海深處,此後,再也沒有遠古太陽神,隻有上帝以及祂弱小的人性一麵。
……
結束了。
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遠在最初屏障裂縫外的黑夜女神神國裏麵,大地母神與黑夜女神緩緩收回注視著神棄之地的目光。
自從原初魔女進入神棄之地開始,就吸引了祂們的目光,心懷死誌的梅迪奇,突然蘇醒的上帝,讓一切走向了不一樣的結局。
原初魔女落敗,成為梅迪奇踏足更高層次的陪襯。
“我知道你不會放棄任何一次可以嚐試的機會,所以我不會勸你改變主意。”大地母神聲音中帶著歎息與無奈。
盡管黑夜女神還沒有表態,但祂已經明白黑夜女神的意誌,祂想要接續被群星斷絕的前路。
祂要強行跳轉不相鄰的序列,嚐試去容納災禍之城。
“除了天尊、上帝這樣的存在,誰也不清楚這條道路的順序是什麽,我希望你可以認真考慮清楚,不要走上一條注定失敗的道路。”
麵對大地母神的勸解,黑夜女神並沒有回答,祂的目光隻是看向頭頂的星空。
……
“原初魔女竟然這樣就死了?”
因蒂斯,得知神棄之地消息的羅塞爾露出驚詫神情,又嘟囔一句,“這也太可惜了。”
“咳,隕落了也好,又少了一位不確定分子。”
羅塞爾很快收斂自己的情緒,同時安排人員前往弗薩克帝國開始準備災禍之城相關的事情。
災禍之城,如今還不算真正現世,祂隻是通過弗薩克帝國境內的一處空間裂縫,將自己的些許力量滲透出來。
根據威爾製定的計劃,需要先在那處空間縫隙外麵搭下一個具備阻隔效用的大型儀式陣法,先減輕災禍之城對目前世界災難的影響,同時防止災禍之城突然暴走,然後才是讓災禍之城現世,為它尋找合適的新主人。
老實說,羅塞爾覺得這個計劃不怎麽靠譜。
……
弗薩克帝國的南部區域,一座曆史悠久古老的城堡裏麵,一個神秘儀式正在進行。
一口由上好楠木打造的棺槨擺放在血池中心的平台上,上方懸掛著三顆黑色的拳頭大小的珠子,周圍邊沿最前方站著三位穿著顏色不一服飾的曼妙女子,在她們後麵還站著一群低頭虔誠膜拜的女性信徒。
她們齊聲朝著中央的棺槨頌唱,念出一段段繁複又深奧的古老咒文,血池內鮮紅的血液化作一縷縷絲線鑽入棺槨裏麵。
很快,棺槨輕輕震**,像是某位塵封的古老存在正在醒來,接著棺槨的蓋子被一股無形力量推開,一道渾身**的窈窕身影從棺槨裏麵站了起來。
一瞬間抽幹了整片血池裏麵的鮮血,化作一套鮮紅欲滴,帶著濃重血腥氣味的血色衣裙,從光滑的腳裸到大腿、腹部,雙肩,頭上戴著一頂鮮紅如血的王冠。
天空,緋紅之月的光芒越發耀眼,灑落下來的光芒徑直穿過古老城堡的遮掩,融入這道剛剛蘇醒的身影體內。
“偉大的原初,您……”
隨著這道蘇醒的身影所散發出來的氣息越來越強大,邊上為首的三位不老魔女身子輕顫,似有些不可置信開口。
那道身影發出一聲輕笑,然後低語道“原初?既然已經失敗了,這具軀體就由我先接管了。”
“什麽!你不是原初!”白之魔女驚恐出聲,眼中寫滿了驚駭。
這裏是原初為自己所準備的複活後手,一旦祂在外麵身亡,就會從這一具早已經準備好的軀體上複生。
魔女教派那位所謂的紅之魔女,就是原初為自己所準備的第二具軀體。
可現在,原本應該回歸的原初消失無蹤,祂所準備的軀體裏麵卻來了一道不知從何而來的陌生靈魂。
“就算原初魔女複生歸來,失去必要的非凡特性與唯一性,祂也隻不過是一位空具位格的序列2而已,還不如用來成全我。”
那道身穿血色長裙的身影緩緩轉身,雙眸如同兩顆最璀璨的紅寶石,無聲散發著懾人奪魄的光芒,鮮紅的王冠是祂難以被注視的威儀。
位於三位不老魔女身後的魔女教派成員紛紛跪膜拜,源自心底的恐懼,讓她們選擇了臣服。
“你究竟是誰?”
白之魔女發出喝問,擺出戰鬥的姿態,站在她右側的新晉不老魔女,眼見情況不對,迅速融入附近的陰影,想要遁走。
“嗬。”
一聲輕蔑的笑聲響起,那位想要逃離這裏的不老魔女身軀爆碎,化作一團鮮血匯聚過來,然後融入神秘蘇醒者的體內,讓祂身上穿著的血色衣裙更加紅豔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