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靠近一點,祂就能再度觸摸到曾屬於自己的失序之國,那是祂曾經失去的國度,是祂身體的一部分。

回歸星空,隻不過是完整了一部分,不再那麽殘缺而已,還有最關鍵的失序之國沒有回歸。

現在,恢複完整的機會就擺在眼前,而祂卻不能親手觸摸,反而還要將它壓製。

站在威爾龐大身軀麵前的燈神,神色複雜難明,距離這麽近,祂已經可以感受到來自失序之國的呼喚,它與自己一樣都渴望著回歸完整。

“詭秘,這就是你的算計嗎?”

“群星,這就是你的考驗嗎?”

燈神抬頭仰望星空,發出兩聲無人回答低喃。

最終,祂還是做出自己的決定了。

在許多外神舊日的注視之下,祂沒有選擇呼喚失序之國,反而是憑借著自己與失序之國的聯係,讓躁動不安,渴望脫離束縛的失序之國安靜下來。

盡管祂此刻距離恢複完整隻差最後一步,但祂還是克製自己聚合的本能以及多年的渴望,選擇遵循群星的意誌,暫時不讓失序之國完整降臨。

當燈神做出自己的決定,威爾發出一聲興奮的低吟,命運之輪加速轉動幾圈,沉重的傷勢完全恢複,甚至還騰出手來,命運洪流衝刷而過,卷走兩位外神舊日分身,將祂們的軀體以及意識磨得粉碎。

同時,命運洪流再次流淌,橫亙在身前,讓剛才所有出手的外神舊日不敢再有妄動。

外神舊日們目光越過威爾,落在燈神身上,眼中夾帶著不解、詫異、震驚。

剛才那麽好的機會,混沌之子這個混蛋竟然沒有趁機幫助失序之國脫困,然後重新執掌失序之國?

甚至還反過來幫助壓製失序之國的鬧動,讓威爾這位手持光之鑰的命運化身騰出手來。

“可惜了。”

一聲低喃自暗處發出,墮落母神與宿命之環等幾位外神舊日選擇了靜觀其變。

按照祂們一開始的謀劃,讓燈神打開失序之國封印,然後再出手狙擊燈神,讓祂飲恨。

可沒想到燈神竟然避開了,等到詭秘之主出手提供一次絕佳機會,燈神又放棄了。

這還是那位無法無天的混沌之子嗎?

簡直就是群星的眷者,是群星意誌的執行者啊!

“混沌之子,你徹底臣服於群星之下了嗎?”有外神舊日嘲諷道。

“嗬嗬,你們隻不過是想算計我,真當我那麽愚蠢嗎?”燈神冷笑道:“一旦失序之國完整降臨,你們就會讓我第一個出場。”

“你同樣可以借這個機會拚一拚。”一尊巨大石獅像沉聲開口:“你放棄了證明自己的機會,你已經失去了勇氣與決心,你被群星的意誌所震懾了。”

燈神沉默不語,祂無法否認這句話,如果不是群星意誌的緣故,以祂以往的作風,哪怕是知道詭秘之主這些外神舊日在算計自己,祂也不會放過剛才那個機會。

相反祂還會更加興奮,畢竟火中取栗才能證明祂的本領啊!

“這就叫做歲月給予的智慧。”燈神給出自己的回答。

當初祂就是因為犯蠢一根筋,才會被詭秘之主騙進許願神燈裏麵囚禁起來,這一次,祂不會再莽撞行事。

“無論你怎麽解釋,也無法掩蓋你對群星的忌憚,甚至是恐懼。”

不屑嘲諷聲從暗中傳來,惹得一些外神舊日發出得意的嘲笑聲。

此時,星空群星光芒一陣閃動,古老的群星殿堂在無盡星光中現出蹤影。

端坐在群星殿堂裏麵的那道身影,隻是靜靜俯瞰著大地,原本喧鬧的動靜刹那間恢複平靜。

兩道星光落下,又有兩位外神舊日的分身被送返星空。

有些眼尖的外神舊日發現,這兩位被群星送返星空的外神舊日,都是剛才肆意破壞凱斯特郡的存在,一位故意釋放自己的權柄,引得整個凱斯特郡大地四分五裂,一位沒有收斂自己的氣息,讓凱斯特境內諸多草木植被、花鳥蟲魚等生靈枯萎死亡。

小插曲後,在許多外神舊日的目光中,數十道群星鏈條仿若垂天銀河落下,精準洞穿失序之國各個區域,形成群星囚籠,將它完全困鎖起來。

連帶著失序之國曾經的主人,高傲的混沌之子也被送入群星囚籠裏麵,與失序之國待在一塊。

見到這一幕的威爾笑了起來,群星這是用行動告訴這些外神舊日們,隻要預言中的末日還未真正降臨,這個世界的一切還是由群星說了算。

哪怕是破開詭秘之主封印,完整降臨現實世界的源質,也要遵循群星的意誌。

群星想要將那一份源質給誰,誰才能是那一份源質的主人。

放在燈神身上來看就是:我給你的你才能拿,我還沒有給你,你就不能擅自提前拿了,盡管我本意也是想給你的。

做完這一切,群星殿堂隱沒,滿天星空恢複往日的平靜,隻留下被群星鏈條封鎖起來的群星囚籠。

這座群星囚籠很大,大到將整個失序之國都包含其中,它取代了原本凱斯特郡的位置,成為一處全新的區域。

失序之國翻湧的力量再也無法激**而出,隻能老老實實待在群星囚籠裏麵。

“到頭來還是你看得最為透徹啊。”

威爾結束水銀之蛇的形態,重新變成人形,跟黑夜女神等盟友們招呼一聲,就消失遠去。

黑夜女神看了眼被群星重新封印起來的失序之國,歎了口氣,也選擇回歸自己的神國。

原初魔女與蒸汽也各自離開,沒有在這裏逗留。

“群星封印的力量真的堪比詭秘之主嗎?”

有外神舊日不相信這一點,開始瘋狂撞擊群星囚籠,可如同一隻弱小的螞蟻撞到一塊鋼板上,差點被狠狠彈飛出去。

隻有墮落母神、欲望母樹這些強大的外神舊日才能看出群星所設封印的精妙之處。

那幾十道群星鏈條雖然已經隱藏起來。可它們接連著頭頂這一片星空。

也就是說,這是以整片星空的力量所設下的封印,除非祂們的力量可以撼動這片星空,才有可能破開群星的封印。

但祂們的實力都被局限在序列1左右,連序列0也不是,根本不具備撼動星空的力量。

加上,如今的群星殿堂還穩穩坐鎮在星空中,除非上帝與詭秘之主完整蘇醒歸來,才能強行撼動星空,打開封印。

可以說,群星所設下的封印並不遜色當初的詭秘之主。

起碼在末日來臨之前,在最初屏障之內是如此。

“這不過是剛剛開始,群星,你又能設下多少道封印嗎?”

墮落母神低喃一句,身影隱入黑色深淵中消失遠去,宿命之環與不熄的囈語這些強大外神舊日也相繼離開。

一直不曾露麵的欲望母樹等外神舊日,則滿臉羨慕看著被封印在群星囚籠的混沌之子。

可以說這一次的豪賭,混沌之子賭對了。

祂沒有呼喚失序之國,反而壓製失序之國的舉動,為祂自己贏得最後的勝利。

有群星設下封印讓祂可以安心與失序之國待在裏麵,足夠祂在末日降臨之前重新執掌失序之國。

一旦末日降臨,最初屏障破碎,祂就能立刻恢複完整的自己。

這樣算起來,混沌之子就是星空中最先收回自己源質的外神舊日。

可以預想的是,下一次群星會議的時候,燈神的尾巴一定會翹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