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這個問題,讓哈斯塔沉思良久,他所想的是上帝為何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
從上帝的尊名中不難看出,上帝,原初造物主,全知全能者,祂絕對是三大支柱裏麵最為接近最初造物主的那一位。
“我最為接近最初造物主,同時也是最有可能誕生最初造物主意識的存在,所以,在你看來,為了避免最初造物主的意識在我體內蘇醒,我應該做些什麽?”
哈斯塔有點明白上帝的意思了,如果三大支柱裏麵隻有上帝蘇醒,那麽最初造物主的意識最有可能在祂體內蘇醒。
可如果詭秘之主與墮落母神同時蘇醒,最初造物主的意識就可能被壓製下來,或者說是分散?
大概是這樣的意思,可哈斯塔總覺得上帝的話沒有說全。
而且這個動機,不足以解釋祂為何要幫助詭秘之主蘇醒。
“你當初真與詭秘之主同歸於盡了?”哈斯塔轉移一下問題,他還有些問題沒有想明白。
“算是吧。”上帝坦誠承認這一件古老秘辛。
“如果以最初造物主誕生為這個宇宙的第一紀元,那麽在第一紀元中期的時候,我與詭秘之主確實進行一場難以被察覺的鬥爭。”
“那時候的我與詭秘之主都各自掌握了複數源質,雙雙難以克製體內源自最初造物主的聚合本能。”
“說來也可笑,我與詭秘這樣屹立在宇宙之巔的支柱,最終也如同野獸一般,隻知道遵循於聚合本能進行廝殺,何其可笑。”
哈斯塔好奇打斷道:“隻是單純因為聚合的本能嗎?”
“如果我說那時候最初造物主的意識有蘇醒的跡象,你會相信嗎?”
“會。”哈斯塔點頭。
“你的思考是正確的,我與詭秘在各自掌握複數源質後,就察覺最初造物主的意識蘇醒的跡象,我們雙雙隕落,也是為了擺脫最初造物主意識的影響。”
說到這裏,上帝的目光垂落,似有深意看了眼遠古太陽神。
“我不認為你們可以通過這樣的方法擺脫最初造物主意識的影響。”哈斯塔搖頭,提出自己的疑惑。
遠古太陽神可以通過隕落的方式擺脫上帝的影響,可上帝很難通過這樣的方式擺脫最初造物主的影響。
因為那可是最初造物主啊,祂的意識一旦蘇醒,絕對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抵抗。
“在這一件事上,我們都要感謝你的到來。”上帝目光含笑,帶著幾分真幾分假的笑容道:“群星,當你穿破宇宙界限而來的時候,重創最初造物主的意識,從而為我跟詭秘提供擺脫最初造物主的機會。”
“你所說的事情跟墮落母神祂們所說的群星降臨存在時間上的不同。”哈斯塔提出質疑。
在墮落母神的故事中,群星降臨是在最初屏障形成之後,是在上帝與詭秘之主雙雙隕落消失不見之後。
“墮落母神,祂從未見過群星降臨星空的那一幕。”上帝嘴角泛起一抹嘲諷,“祂隻不過是根據後來發生的事情對過去之事進行一個還原,是猜測,而不是親眼所見。”
“如果最初造物主意識醒來,身為三大支柱的祂,逃都來不及,又怎麽敢去窺視群星與最初造物主之間的衝突?”
哈斯塔沉默半響,同樣嘲笑道:“如果墮落母神在這一件事上說謊,那麽你呢?你又見過群星降臨星空的那一幕嗎?”
“不曾。”上帝回答得很誠實,“因為那隻是一種模糊的感覺,並非親眼所見。”
“你見過那位舊日支配者哈斯塔嗎?”
“也不曾。”上帝開始給哈斯塔普及一下第一紀元時所發生的事情。
最初造物主從混沌中醒來,原來的地球文明毀滅,靈界也隨之毀滅。
九大源質與二十二條神之途徑的特性在地球聚攏,部分舊日被最初造物主從星空吸來,部分源質活化形成舊日。
上帝由混沌海活化而實體化,成為三大支柱之一,隨後逐漸掌握了額外的、複數的源質。
天尊也在這個時間段掌握了複數源質,因無法控製聚合的本能,上帝與天尊進行一場戰鬥,雙雙隕落。
在最後隕落關頭,上帝的屍骸在混沌海形成第一塊褻瀆石板,而天尊憑借源堡的力量,將源堡與混沌海之外的源質盡數封印在西大陸。
後麵才是遠古太陽神從混沌海走出,並掌握第一塊褻瀆石板的故事。
哈斯塔聽到這裏,算是明白群星降臨星空的時間點大致在上帝與天尊爭鬥的那段時間之內。
或許是因為忙於爭鬥,祂們並未離開最初屏障前往星空,所以隻是模糊感應到群星突破宇宙界限?
哈斯塔思考著各種可能性,心中對於上帝的戒備又更深了些。
上帝無端跑來這裏跟他聊這些古老秘辛,一定別有所圖。
“你似乎並不擔心那位愚者會在詭秘之主的爭奪中落敗?”
“我說我可以看見未來,你信嗎?”
“信。”上帝微笑道:“群星的權柄,本就不屬於這個宇宙,看透未來,又有何難?”
“那你還在這個時間點選擇站在我的對立麵?”
“因為群星與這個宇宙是天然的敵對關係。”
“哦,原來你是因為這一點才選擇幫助遠古太陽神祂們讓詭秘之主蘇醒。”
“盡管我與詭秘之主曾是生死大敵,但有時候也可以成為朋友,戰友。”
哈斯塔歎了口氣,“我不一定會給這個宇宙帶來毀滅。”
“你或許不會,但群星會。”上帝目光似是穿透群星殿堂,看見高坐在群星殿堂裏麵的哈斯塔。
“我就是群星。”
“現在還不是。”上帝的意思很明確。
哈斯塔沒有再解釋這個問題,因為他也不清楚自己最後會走到哪一步。
“你還沒有恢複到序列0吧?”上帝不等哈斯塔回答,就繼續道:“你能夠告訴我們,你晉升序列0時所需要的晉升儀式嗎?”
“盡管我不了解群星途徑,但我想,你的晉升儀式一定格外與眾不同。”
哈斯塔保持著沉默,晉升序列0的兩條道路都很困難,可喚醒最初造物主,讓整個宇宙毀滅這條路卻格外簡單。
如果自己是上帝、詭秘之主、墮落母神祂們也不會相信自己的說辭。
“你相信預言嗎?”
“信。”
“有時候人們為了避免預言的發生,采取一係列行為進行規避,反而進一步促使預言的到來。”
“如果人們什麽也不做,預言也會如期而至。”上帝補充道:“未曾發生的事情,是一,也是萬,因不可知而存在無限的可能性。”
話說到這裏,哈斯塔知道自己再說也沒用。
他突然想到一個有趣的問題,好人就應該被槍指著嗎?
盡管哈斯塔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多麽善良的人,可起碼還是有著及格線以上的良知。
“掌握強大力量的存在,哪怕他什麽也不做,也會始終被人忌憚,直到將他徹底毀滅。”
這是很淺顯的道理,哈斯塔歎了口氣,不再與上帝交談,目光看向下方,霍納奇斯山脈,一直選擇旁觀的蒸汽與機械之神、原初魔女最終也選擇站在克萊恩這一邊。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這句話倒是應驗在克萊恩與阿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