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們。”上帝的目光微微抬起,從最初屏障裂縫處的神國,繼續望向星空之外注視這裏的外神舊日們,語氣中泛著一抹淡淡嘲諷,“祂們,嗬。”
隻是一聲輕嗬,盤踞在最初屏障外麵的外神舊日一瞬間就散去大半,隻有墮落母神以及兩三位強大的外神舊日還依舊守在最初屏障之外,目光同樣注視著這裏。
上帝,哪怕時隔這麽久歲月的重現,依舊讓外神舊日們不敢輕易觸犯。
僅僅一道目光,就可以讓祂們悄然離開。
“還是祂們。”
上帝的目光從星空中收了回來,又掃過在暗中伺機窺探的原初魔女、亞當與真實造物主等。
“還是祂?”
上帝最後的目光落在被星雲所隔絕的群星殿堂上。
“想要讓詭秘之主蘇醒,可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上帝依然是平靜的語氣。
哪怕隻是一道意識身影,可擋在克萊恩與安提哥努斯中間,卻仿佛一道永遠也無法跨越的天塹。
“隨著末日降臨,詭秘之主早晚會在我的體內蘇醒,還不如現在趁詭秘之主意識還微弱的時候,讓我跟詭秘之主進行最後的爭奪。”克萊恩解釋著:“哪怕我最後的結局仍是失敗,可在這期間內,你,還有注視這裏的所有隱秘存在,相信可以阻止詭秘之主蘇醒。”
“我為什麽要因為你的緣故去冒這麽大的風險?”
“因為我同樣不想讓詭秘之主在我體內蘇醒。”
“殺了你,或是將你徹底囚禁,對我來說,更容易阻止詭秘之主的蘇醒。”
“或許吧。”
克萊恩沒有再辯解什麽,他的心情很平靜,在選擇前來霍納奇斯山脈之後,他已經為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
連死亡的恐懼都已經克服,更別說是來自上帝試探性的威脅。
他看得很明白,上帝並不想阻止他與安提哥努斯之間的爭奪,而是有另外其他的想法。
在同一時間,在海外一座無人孤島上,亞伯拉罕家族的後裔,秘密聚集在這裏,開始建造接引先祖歸來的祭壇,銘刻上了正確的象征符號,魔法標識和奇異花紋。
他們井然有序將蠕動肉團、畸形星鳥、黑眼圈白烏鴉擺放在正確的位置上,然後將祭壇上唯一的那根蠟燭點燃。
做完所有的準備後,亞伯拉罕家族的後裔,異常鄭重用巨人語誦念道:
“偉大的萬門之門;
“無盡星空的領路者;
“所有神秘世界的鑰匙。
“我祈求您的回應,祈求您降臨到這個世界上……”
誦念的聲音剛剛落下,祭壇內先後發出三道砰的聲音。
那對應詭法師、秘法師、寄生者的三個半神級怪物就仿佛被無形之手捏住,隻是略有掙紮,就直接爆開,化成一團團閃爍不同顏色光點的血肉。
這些血肉仿佛有著各自的生命力,在某種難以言喻的力量的影響和引導下,聚攏在半空中,勾勒出一個個邪異汙穢的符號。
密密麻麻的符號以某種難以理解的順序排列組合,慢慢形成一扇血肉還在蠕動的大門,超過五米高的大門。
血肉蠕動的大門,立在祭壇之上,內部一片幽光,不知通向何處。
那根代表門先生的蠟燭,火焰猛然躥升,照亮了整座血肉大門,讓人依稀可以隱約看見血肉大門裏麵的一點點情形。
一個又一個如星輝般的光球亮起,認真細看之下,裏麵是一隻隻彎曲著身子的蟲豸。
很快,光球飛了起來,聚攏成一條巨大的手臂,想要探出這座血肉大門,從大門裏麵出來。
當那支巨大的手臂不斷靠近血肉大門的時候,整個島嶼開始劇烈晃動起來,接著晃動了附近的所有海域,然後登陸,又不斷開始擴散,直到整個世界都被這一場晃動驚擾。
霍納奇斯山脈,還沒有越過上帝,與安提哥努斯進行最後爭奪的克萊恩,也感應到了這一點。
他的目光看向上帝,“這就是你今天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既然你們想要讓詭秘之主蘇醒,那麽又怎麽能少得了那位象征萬門之門的門先生呢。”上帝目光看得很深遠。
哪怕站在霍納奇斯山脈主峰之上,祂一眼也能窺盡那座無人荒島上發生的一切。
“你想要幫助阿蒙成神?”
“阿蒙?祂值得我為此出麵嗎?”上帝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道:“我是為你而來。”
克萊恩完全明白上帝這這句話的意思,祂想要讓詭秘之主三條非凡途徑的爭鬥者都出現,所以在這裏拖延自己,讓門先生得以被墮落母神放出來。
準確來說,祂是來與群星、黑夜女神等注視著這裏的隱秘存在做交易,隻要祂們放任門先生脫困,阿蒙成神,祂就任由自己與安提哥努斯進行最後的爭奪。
阿蒙成神,隻是祂達成自己想要局麵的順手一推,甚至連推一手都不算。
“你有把握壓製詭秘之主的蘇醒?”克萊恩好奇詢問一句。
上帝沒有回答,隻是讓他繼續等著。
黑夜女神、威爾等隱秘存在都沒有在這個時候出手,祂們都明白,亞當與真實造物主同樣注意著這裏。
一旦讓上帝與遠古太陽神聯手,哪怕隻是短短片刻,也足以改寫戰局。
群星殿堂,哈斯塔並沒有因為上帝的出現而改變自己的想法,隻要阿蒙想要成神,他就會出手阻攔。
上帝可以堵在霍納奇斯山脈,那他也可以去針對門先生與阿蒙行事。
阿蒙想要成神,就必須先放門先生歸來,讓門先生完成晉升序列0的最後一步。
原著中,阿蒙之所以可以輕易取代門先生晉升成神,是因為門先生有著崇高的道德準則。
不願意讓自己成為禍害的祂,明知阿蒙在算計祂,依然選擇了成全。
對於這樣的門先生,哈斯塔一直心存敬意,多次想要救祂脫離墮落母神的影響。
現在,最好的機會來了。
門先生、阿蒙、克萊恩各自代表著成為詭秘之主的一條非凡途徑。
哈斯塔靜靜坐視著海外孤島那邊的動靜。
當整個世界的大門逐一打開時,知道群星意思的上帝也沒有再阻攔克萊恩,讓克萊恩可以去與安提哥努斯進行最後的爭奪。
“門先生、阿蒙、克萊恩,越來越有意思了。”上帝目光幽深難測,瞥了眼隱藏在暗處的亞當與真實造物主。
還好,祂所等待的軀體除了知識與智慧之神,其他方麵已經臻至完美,不需要再進行養蠱般的決鬥。
……
海外孤島,隨著門先生即將破開封印歸來的聲勢越來越大,周圍大海不斷翻湧著,抗拒著生靈的窺探。
至於那些舉行祭祀,想要召喚門先生回歸的亞伯拉罕家族後裔們,已經無一例外,隕落在祭壇前,沒有一個人活著。
當門先生的軀體快要跨越血肉之門脫困時,耳畔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想將災難帶回現實?”
門先生原本要爬出血肉大門的動作出現了一定的遲緩。
“放棄吧,我有辦法處理,我會讓你安眠的,讓你獲得想要的平靜。”那道熟悉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門先生由光球坍縮成的人影停滯在了那裏,似乎陷入了激烈的內心搏鬥。
祂體內層層疊疊的門隻差那麽一點就可以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