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哈斯塔去了一趟巴伐特銀行,格雷克在信中特意提及他的周薪提高5鎊,又問及他在何處,言下之意就是問他有沒有時間過來敘舊。

解決完韋恩教授與濟貧院的事情,為了避免被值夜者找上門,他還得去一趟黑夜教堂,虔誠禱告。

兩件事情剛好一起辦。

來到巴伐特銀行,找到哈雷經理,從他那裏證實了自己周薪確實提高5鎊的事情。

然後就乘坐馬車前往聖塞繆爾教堂,在那裏神父的注視下,默默禱告半個小時,然後往捐贈箱子裏麵捐了兩張麵值10金鎊的紙幣。

離開聖塞繆爾教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格雷克忙完手頭上的事情來到。

一陣寒暄後,格雷克問起哈斯塔的近況。

“碼頭區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以後遇到這種危險的事情,還是直接讓教會出麵處理。”

“韋恩教授是一位優秀且稱職的老師,我需要為此出一份力。”

“再好的老師,也不如你自己的命金貴,可以解決問題的辦法很多,一位合格的貴族是不會輕易去冒險的。”

“嗯,我最近會一直留在西區,不會輕易外出。”

……

格雷克最近很忙,請哈斯塔吃一頓飯後就又去處理事情,看他行色匆匆的步伐,哈斯塔知道一場有關魯恩王國的變革即將開始了。

晚間八點,哈斯塔來到勇敢者酒吧,馬裏奇早已經在那間台球室裏麵等著。

關上門,兩具活屍守在兩側,避免不相關的人進入這裏。

“給,你的猜測是對的,這確實是一件封印物。”

馬裏奇將一枚鈴鐺拋了過來,哈斯塔順手接住,將它攤在右手掌心上,看了兩眼道:“它具體有著什麽樣的效果與負麵影響?”

這一枚鈴鐺就是昨晚他與馬裏奇從那隻怪物身上扯下的東西。

昨晚為了避免麻煩,他讓馬裏奇先行帶著活屍離開,他自己一個人留下來善後。

“它主要有三個能力,第一是可以製造一片寂靜的空間,阻止聲音的傳播;第二可以擴大規則的影響範圍,很適合仲裁人與律師途徑;第三可以迷亂心神,讓人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它的負麵影響就是如你之前所猜測的那樣,長時間佩戴,或者長期聽到它的聲音,會被逐漸奪去心神,失去理智,長年累月下來,就可以讓人完全失去一切情感。”

“平時不到關鍵時刻,不要隨便搖動它,隻要不發出聲音,它的負麵影響就很小。”

馬裏奇將這枚鈴鐺的能力與負麵影響一一說來,這是他請教莎倫後才得出的答案。

“它相當於多強的封印物?”

“在我手中相當於3級封印物,在你手裏應該就能發揮出2級封印物的能力。”

說到這裏,馬裏奇看了哈斯塔一眼,提醒道:“我們一般將這類東西稱為非凡物品,按照等級劃分的封印物概念,隻有教會的神職人員才會經常使用這種稱呼。”

哈斯塔明白馬裏奇話裏麵的提醒,這是讓他以後盡量不要隨便用封印物這個詞語,因為很多非凡者很抵觸,甚至憎惡教會人員。

哈斯塔將鈴鐺收好,含笑道:“事情已經解決,我請你喝杯酒怎樣?”

馬裏奇淡淡道:“那位巴德副院長逃走了。”

哈斯塔神情微僵,心中湧起不安。

“他可能比我們預估的還要強不少,或者他手中有著更強的非凡物品,不然是不可能從值夜者手裏麵逃走的。”

馬裏奇並不懼怕一位落單且被黑夜教會盯上的惡魔,但哈斯塔,這一位年輕貴族,他才序列8,被一隻惡魔盯上,是十分危險的一件事。

因為惡魔,是序列6的非凡者。

哈斯塔歎了口氣,他在信上麵明明已經清楚說明巴德是一位惡魔,可黑夜女神教會的人還是讓巴德跑了,這不是給自己留麻煩嗎?

隻要那位巴德副院長不蠢,他一定會將目標盯上自己。

馬裏奇坐姿慵懶,雙腿翹起放在桌麵上,輕笑道:“惡魔可是十分記仇的生物,加上它們對危險有著很強的預感,這一次失敗後,再想找機會殺它就很難了。”

“如果我是它的話,肯定會躲起來養好傷,短時間內不會來找你的麻煩。”

“而且出了這麽大的紕漏,值夜者們肯定會在暗中保護你,同時張開羅網靜等那隻惡魔送上門來。”

哈斯塔默默聽完,起身笑道:“還是先喝酒吧。”

“你這心態不錯嘛。”

……

夜裏,哈斯塔回到家裏,來到書房,推開窗戶,欣賞一下外麵的月色,然後又將窗戶關起。

雖然值夜者的盯梢技術很不錯,可還是不夠完美,連自己都沒有完全騙過,更加不可能騙過一隻剛剛才受傷的惡魔。

這樣的情況,反而更讓哈斯塔放心。

隻要巴德知道這裏有值夜者盯著,他就不敢隨便找上門來,自己安全係數也就間接高了不少。

取來一本書,坐在書桌前靜靜翻閱,直到十一點半左右才回房休息,作息時間一如過去。

鎖好門窗上床,哈斯塔通過夢鄉進入群星殿堂。

在有值夜者盯著的情況下,他可不敢隨便頌念尊名。

“讓我瞧瞧你現在藏在哪個地方吧。”

哈斯塔緩緩閉起雙眼,開始窺探有關巴德與自己相關的命運線。

雖然他在現實世界也可以催動窺探命運的能力,但限製條件比較大,而且一旦窺探到涉及高序列的存在,他就會受到反噬。

在群星殿堂,窺探命運的能力會得到增強,可能的反噬也會被嚴重削弱。

很快,一片黑暗世界中,一副畫麵浮現。

鮮血浸染的畫麵中,一顆頭顱靜靜懸浮著,眼中充斥著不甘與瘋狂。

這是巴德的頭顱!

哈斯塔睜眼,開始思索剛才那副畫麵的含義。

毫無疑問,巴德會在未來死去,而且是被人斬斷頭顱。

可畫麵中並沒有出現自己的形象,難道說未來的巴德並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上?

會是被值夜者找上門,因為反抗而殺了嗎?

哈斯塔隻是想了一會兒,就沒有再深思下去。

巴德死在誰的手上都一樣,隻要不來煩他就行。

解決完這件事,哈斯塔目光投向欲望母樹所在的星星,看了兩眼,並沒有選擇抽祂一鞭子。

祂跟燈神不一樣,自己如果太浪的話,是有可能被祂抓住破綻,從而侵入群星殿堂。

上一次的試驗足夠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哈斯塔白天都待在房子裏麵的陽台上看書喝茶曬太陽,沒有外出。

他要等到巴德被人殺了才出門,不然不安全。

一位擅長察覺危險的惡魔,真要失去理智報複的話,哈斯塔可不認為值夜者能及時出現救下自己。

同時他也在小小測試一下命運,如果自己一直待在房子裏麵,那麽巴德既定死去的命運會不會因此而發生改變?

畢竟自己是因為窺探到未來的一角,才選擇不出門,這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改變了命運。

每天晚上,他都會進入群星殿堂,再次嚐試窺探巴德的未來命運,每次看到的都是那一副畫麵。

直到,這天晚上。

哈斯塔如往常一樣躺在**,通過夢鄉進入群星殿堂,熟練閉起雙眼,窺探巴德的未來命運。

可這一次,他什麽也沒有看到,隻有一片黑暗。

“難道這意味著巴德已經在今天死去?”哈斯塔睜開雙眼,陷入沉思。

按照他的有限認知,隻有這個解釋才符合。

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

總算可以正常出門閑逛,不必一直待在家裏麵。

而且巴德一死,值夜者也就不會一直盯著自己。

正在哈斯塔思索時,忽然感覺到有危險在臨近,他的靈性在瘋狂的示警。

他站起身來,掃了一圈滿天星星,墮落母神、欲望母樹、燈神祂們都好端端待在自己所處的星星裏麵,並沒有鬧出什麽動靜來。

那麽危險就是來自於現實!

哈斯塔連忙切斷與群星殿堂的聯係,讓自己的星靈體回歸肉體。

他才剛剛睜眼,就聽見嘩啦一聲,緊鎖的窗戶被狂風吹開。

急忙掀開被子下床,握住放在床邊的手杖,十分戒備盯著窗戶處。

忽而,一個腦袋大小的大盒子順著窗戶飛了進來,穩穩落在桌子上麵。

在大盒子的上麵,還貼著一張紙條。

外麵呼嘯而過的狂風漸漸停歇下來,而後歸於平靜,連帶窗戶也被重新關了起來。

隻有桌麵上的大盒子以及那張紙條,證實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哈斯塔等了一會兒,發現沒有什麽異常,才走過去,戒備著用手杖的底端挑開大盒子。

盒蓋被挑開,露出裏麵所盛裝的東西。

一顆血肉模糊的頭顱!

巴德的頭顱!

他的眼睛裏麵充斥著不甘與瘋狂!

正如自己窺探命運時所看到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