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羅塞爾表情管理很到位，可身為他的女兒，貝爾納黛還是感覺到他的緊張，似乎這二十二張塔羅牌裏麵存在什麽樣的秘密。
她不由再靠近哈斯塔一些，看清楚那張塔羅牌上的內容。
瞳孔微縮，仔細打量對比。
“哈斯塔先生，這張塔羅牌……”克萊恩看清楚這張塔羅牌上的形象時，神情有些異樣，“這位就是原初魔女嗎？果然有著魅惑眾生的美貌。”
聽到魔女這個詞語，羅塞爾嘴角微抽，不用看也知道，這是一張魔女塔羅牌，是自己最不想讓自己女兒看到的一張塔羅牌。
“這副塔羅牌上所有的形象都是同一個人。”貝爾納黛慢悠悠補刀一句。
她的目光故意看了一眼坐立難安的羅塞爾，她這位老父親，還有什麽驚喜是她所不知道的呢？
“在神秘世界裏麵，表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其所蘊含的內核。”羅塞爾正襟危坐，一臉正經說道。
哈斯塔沒有說話，他剛才是想拿出另外一張塔羅牌，將這張魔女牌放在第三張，但後麵想想，還是直接給了羅塞爾一個痛快。
“真美啊。”克萊恩故作感慨說了一句，然後就移開視線，以免自己控製不在笑出聲來。
羅塞爾的魔女形象，真是有意思啊，尤其是在這種場合裏麵。
哈斯塔先生肯定是故意留著這張魔女塔羅牌，為的就是在這種時刻拿出來針對羅塞爾。
還好，自己沒有寫日記的習慣。
“魔女，一向美貌與智慧並存，心誌不堅的人最容易被**，成為她們的裙下之臣。”
貝爾納黛若有所指的話語，讓羅塞爾頓感老臉發燙，乖乖坐著，露出一副很乖巧聽勸的模樣。
克萊恩接話道：“總有一些人願意為藝術獻身，我想當初的羅塞爾大帝也肯定是出於這樣高尚的目的，才會留下這樣一張塔羅牌。”
羅塞爾嘴角微抽，他越看越覺得坐在對麵的這個人很討厭，默默揭過這個話題不好嗎？
還說什麽為藝術獻身？
你還不如說晚上跟魔女們在**學外語呢。
“確實，總要親身體驗一下魔女的滋味，才能更好將其中感受寫在日記裏麵。”
貝爾納黛很配合哈斯塔、克萊恩一起打趣挖苦自己的老父親，誰讓他做了那麽多荒唐事。
羅塞爾沉默不語，任憑貝爾納黛與克萊恩默契配合，他也不以為然，反而若有所思觀察起哈斯塔與克萊恩。
瞧見這一幕，克萊恩也沒有繼續塔羅牌話題的興趣，轉而又將話題拉回羅塞爾日記上。
“我的老師曾經提出一個猜想，他認為羅塞爾大帝可能是來自其他世界的旅人，那本日記上記載著可以前往其他世界的方法。”克萊恩一臉求知問道：“大帝，您真的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嗎？”
越來越大尺度的聊天，讓羅塞爾察覺到一些不尋常的地方。
他打量幾眼克萊恩，才緩緩說道：“一直都隻有一個世界，我同樣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我的與眾不同完全來自於我過人的智慧。”
“原來是這樣。”克萊恩惋惜道：“真想去看看不一樣的世界。”
羅塞爾含笑道：“如果你有機會的話，可以登上星空去看看，那絕對會刷新你的世界觀。”
哈斯塔眸色深了些，還以為墮落母神的意識又在羅塞爾體內蘇醒，原來隻是一個試探。
“星空，我確實很感興趣，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去看看。”克萊恩露出感興趣的目光。
“太危險了，還是放棄前往星空的念頭吧，否則你將會如我一樣。”
羅塞爾試探無果，轉而說起星空的危險，並嚴厲警告貝爾納黛絕不能前往星空。
“當初我就是因為前往星空，才會在陵寢裏麵塵封百年。”羅塞爾目光看向哈斯塔，“相信群星比誰都更了解星空的可怕。”
“我所在之處即是星空。”哈斯塔淡淡開口。
“……”
那略帶裝逼的語氣，讓羅塞爾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幾人又聊一會兒，見哈斯塔沒有戳破同為穿越者這件事的想法，克萊恩便先保持沉默。
……
夕陽從海麵落下，時間到了吃晚飯的時候，羅塞爾一臉不悅盯著還沒有自覺離開的克萊恩。
今天可是他跟自己女兒團聚的日子，群星跑來湊熱鬧也就算了，誰讓他受恩於人。
可這位偽裝格爾曼身份的克萊恩先生，真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還準備留下來吃個晚餐。
說不定今晚還要住在這裏，簡直太礙眼了！
“哈斯塔先生，我們好久沒有在一起喝酒了吧？”克萊恩對於羅塞爾的眼神視若無睹，專心跟哈斯塔聊些過去的事情。
“確實有段時間了。”哈斯塔舉起酒杯邀克萊恩同飲。
“介意聊聊你們之間是如何成為朋友的嗎？”貝爾納黛加入這個話題。
“我與哈斯塔先生的初見是在貝克蘭德。”克萊恩也不諱言，聊了不少當初發生的事情。
貝爾納黛靜靜聽著，羅塞爾則是冷嗬一聲，一個人喝著悶酒。
“貝克蘭德之前發生大事，如果不是哈斯塔先生伸出援手，那災難必然會進一步擴大。”
“克萊恩先生，你現在還信仰著黑夜女神嗎？”
哈斯塔突然的話題，讓克萊恩稍微愣了幾秒，然後才微笑開口：“哈斯塔先生，您知道的，像我們這樣的人是不會真心信仰哪一位神靈。”
“為什麽要信仰神靈？祂們值得信仰嗎？”羅塞爾不屑開口。
哈斯塔平靜目光掃了他一眼，他側過身子，選擇了閉嘴。
“信仰，並不一定是一件壞事，個人能力有限，祈求神靈幫助庇佑，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貝爾納黛語氣輕緩道：“如果神靈真能幫你達成所願，那麽付出自己的信仰，也是一種公平的交易。”
羅塞爾想開口說些什麽，卻最終歎了口氣，繼續保持著沉默。
“當神靈幫助庇佑你的時候，如果是懷抱著別有所圖的目的，那又該如何？”克萊恩沒有想針對哈斯塔先生，可這話說出來，意思就有點變了。
羅塞爾耳朵微動，心情愉悅，第一次覺得這人還不錯。
“虔誠無私，不求回報的信仰，出於交易，等價交換的信仰，對於神靈來說，並沒有太多區別。”哈斯塔的回答讓貝爾納黛眸光微動。
此時，正指揮人手上菜的嘉德麗雅一看這場麵，連忙招呼上菜人員離開。
臨走時還偷偷看了眼坐在女王身邊的羅塞爾。
原以為這就是一個猥瑣男子，沒想到竟是羅塞爾大帝。
她曾經見過羅塞爾大帝的畫像，隻是不敢確定，來回看了好幾趟，才敢相信昔日那位因蒂斯的皇帝又回來了。
“這個話題未免過於沉重，我們還是聊點其他事情吧。”克萊恩笑著轉移這個話題，以免待會兒氣氛太過於尷尬。
“因蒂斯風味的菜肴總是百吃不厭。”哈斯塔笑著開口。
“確實，我還曾經苦惱過自己為什麽不是因蒂斯的子民。”克萊恩笑著讚美今晚的菜肴。
品嚐完晚餐，哈斯塔沒有久留，化作一團光點散去，克萊恩也主動離開王宮，說是要出去逛逛。
隻剩下羅塞爾與貝爾納黛獨處時，羅塞爾目光微凝道：“那小子不簡單啊，我一開始竟然眼拙了，難怪他可以跟群星成為朋友。”
“您看出什麽了嗎？”貝爾納黛來了興趣，她對於克萊恩的了解也不深，如果不是因為群星的緣故，兩人之間的交集並不多。
“我剛才試著占卜一下有關他的來曆，占卜結果卻被遮掩了，這證明，他要麽是一位序列0的真神，要麽他身上藏有某種高位格的物品。”
“高位格物品？”
“超過序列0級別的物品。”羅塞爾給出肯定的猜測。
“該不會是……”
猜到某種可能性後，羅塞爾一臉嚴肅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來回踱步幾次，狠狠拍了下自己的手掌心，咬牙切齒道：“好啊，我說你們今天怎麽會默契十足拿我開涮！”
他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覺得不對勁，原來事情竟是這樣！
“發生什麽事了？”貝爾納黛難得看見自己的老父親臉上露出如此複雜的表情。
“這事你不用管，也不要想著打聽什麽。”羅塞爾哼哼一聲道：“我有事先離開一下，你不許跟來，也別想著偷窺。”
不等貝爾納黛說些什麽，羅塞爾迅速離開王宮，前往街道尋找那位克萊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