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故意討好獻媚的智慧之龍，哈斯塔回想一下祂的生平，不由想起昔日的呂奉先。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赫拉伯根與那位三姓家奴極其相似。
智慧之龍赫拉伯根先是跟隨著空想之龍安格爾威德，在遠古太陽神蘇醒之後，祂背叛了空想之龍，投靠了遠古太陽神。
在第三紀大災變時期，祂與風天使、純白天使一起分食了遠古太陽神，從而登臨神座。
然後羽翼漸豐的祂就開始單打獨鬥，直到群星降臨，祂又選擇投靠在群星庇護之下。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自己並沒有認義子的習慣。
趨吉避凶，因勢利導，這種行為本身沒有什麽指責地方，隻是被赫拉伯根所投靠過的存在，大多下場不詳……越想越覺得有點不是滋味啊。
哈斯塔深深看了眼赫拉伯根，語氣稍微加重些：“我需要的不是一味奉承的智慧之神。”
“奉承，謅媚，是下位者故意討好上位者的手段，以期自己所處的境況能因此而得到改善，可我隻是據實回答，並沒有一點欺瞞啊。”
哈斯塔輕嗬一聲，沒有再跟赫拉伯根討論這個問題，在厚臉皮這方麵，赫拉伯根倒是跟008很有一比。
當哈斯塔將話題引向遠古太陽神時，赫拉伯根臉上神情才認真起來。
“我不會用巧言來掩飾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赫拉伯根語氣凝重道：“在遠古太陽神眼裏，我們三位天使之王是因祂而輝耀，應該如紅天使那樣感恩戴德，誓死效忠，可在我眼裏，這一切又有著不同的看法。”
“純白天使與風天使，原先就是遠古太陽神的忠實追隨者，從弱小到強大，祂們本該成為像紅天使那樣忠誠的天使之王，可祂們卻選擇了背叛。”
“我本身就是智慧之龍，曾是空想之龍安格爾威德身邊的從神，在遠古太陽神蘇醒之後，我曾向安格爾威德進言，祂的結局有二，要麽交出權柄活命，要麽對抗隕落，祂最終選擇第二條路，而我也因此轉而投靠了遠古太陽神。”
“我是因為明知不可敵的智慧選擇了立場，我對遠古太陽神從未有過忠誠，又從何談及背叛呢。”
哈斯塔聽的津津有味，示意赫拉伯根繼續說下去。
“在那一場所謂的背叛盛宴中，第一個動手的是風天使，第二個是純白天使，然後才是我。”
“盡管這順序之爭聽起來沒有什麽意義，可這也曾是發生過的真實曆史。”
“至於分食遠古太陽神這件事……”赫拉伯根稍微沉默了會兒，才繼續說道：“那種甘甜致命的**力，源自於靈魂深處，全身上下無處不歡呼著，好比是還未啟迪智慧的人類麵對智慧果。”
“在那個時間點，如果我們強行控製這種源自靈魂深處的進食欲望，那麽最後因為瘋狂而隕落的一定是我們三位天使之王。”
“在生命與欲望的雙重裹挾之下，我們並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
“這並不是為我們曾經所做事情開脫這詞，而是我們曾經也有過的內心掙紮。”
談及過往之事，赫拉伯根眼裏滿是滄桑，祂稍微恢複一下狀態，又繼續說道：“每一位生靈都是最初造物主的一部分，而最初造物主的本能就是聚合，我們同樣繼承著這來自一切源頭的特性，這也是所有混亂與扭曲的源頭。”
“直到遠古太陽神隕落後，以祂的身軀形成第二塊褻瀆石板，我們才得知自身想要分食遠古太陽神的瘋狂欲望具體是從何而來。”
“舊日，一個超越序列0神靈新的生命層次，正因為遠古太陽神體內包含著我、風天使、純白天使所需要的非凡特性與唯一性，才導致我們難以控製自身，最後遵循了欲望。”
聽著赫拉伯根這明顯避重就輕的話語，哈斯塔隻能感慨，不愧是以智慧著稱的神靈，說起話來就是不一樣啊。
如果是風暴之主與永恒烈陽才不會這樣放低姿態，跟你慢慢講述這些事情，所以祂們一個隕落了，另外一個也快了。
按照赫拉伯根所說，祂們是在遠古太陽神隕落，形成褻瀆石板之後才知道成為舊日的秘密。
可能在這之前，祂們三位天使之王就已經先了解這些隱秘，所以才會臨時一起發難。
是的，祂們之間的合作是臨時決定的。
以當時遠古太陽神的權柄，如果三位天使之王提前秘謀背叛，又沒有黑夜女神隱秘的庇護，那麽一定瞞不過遠古太陽神全知全能的權柄。
隻能是臨時起意，才會讓遠古太陽神吃了大虧，不得不重新換條道路重新歸來。
如果祂們是提前密謀好的，那麽黑夜女神才是最為可怕的那一位。
祂的隱秘權柄連遠古太陽神也無法看透，那麽順便遮掩一下赫拉伯根三位天使之王的野心，不也很輕鬆嗎？
按照這個猜測方向來看，黑夜女神才是遠古太陽神隕落的最後推手啊。
哈斯塔笑了笑，這些事情終歸隻是猜測而已。
但有一點哈斯塔是相信的，祂們三位天使之王在遠古太陽神隕落之時，真的感覺到那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渴望，聚合是本能，尤其是在唾手可得的情況下。
風暴之主先發難，是為了挑戰遠古太陽神獲得晉升，永恒烈陽緊隨其後，是因為祂不想讓風暴之主搶先，赫拉伯根在最後是因為祂的智慧告訴祂不應該衝在最前麵冒險。
真真假假的話交織在一起，讓人很難分辨出這些話語背後的真實曆史。
“你的講述很有意思。”哈斯塔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赫拉伯根所說的話。
“我隻是盡量用不同角度去講述昔日發生的事情，以便讓群星更能清楚了解一切始末。”
“以你的智慧，能看得到亞當與真實造物主的未來嗎？”
“我所能看到的未來隻有群星。”
得，這話題似乎又絲滑繞回來了，哈斯塔隻是平靜掃了赫拉伯根一眼，祂就連忙補充說道：“我不認為亞當與真實造物主能夠鬥贏原初，而群星則恰恰可以喚醒原初，已經先天處於不敗的位置。”
聽著赫拉伯根這一頓吹捧加高帽，哈斯塔刹那間還真以為自己現在已經穩操勝券。
“遠古太陽神曾經隕落過一次，那麽隕落第二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祂身上同樣存在著弱點，智慧的不足是祂永遠也無法彌補的缺陷。”
“如果祂具備足夠智慧的話，就不會嚐試與群星為敵，以至於導致原初意識的蘇醒。”
赫拉伯根又繼續說道：“未知才是最為可怕的事情，亞當與真實造物主這一次表現得如此激進，是因為事物即將脫離掌控的恐慌。”
“一直在暗中引領時代浪潮的亞當，自隕落後就布置下大局等待收成的真實造物主，祂們在某些方麵也將自己當成了上帝。”
“全知全能者，無法完全窺盡一切秘密的群星，兩者注定無法相容。”
這幾句話，赫拉伯根說得很誠懇，這也是祂最終選擇站在群星這一邊的原因。
當然，祂本身就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今日之事，一如往昔。
智慧無法彌補絕對力量的不足，這才是真正的大智慧。
最初造物主僅是有著聚合的本能，就能讓宇宙重開，這就是絕對力量淩駕一切的證明。
最後，對於如何針對亞當與造物主，赫拉伯根給出自己不一樣的看法。
祂認為群星現在隻需要穩住，高坐群星殿堂俯瞰一切，亞當與真實造物主才是需要主動進攻的一方。
哈斯塔又與赫拉伯根聊了不少事情，他隻能說大有裨益。
不愧是以智慧著稱的智慧之龍，祂的見識與眼界，以及對未來的分析，皆不是燈神、欲望母樹這些外神舊日可以相比。
離開赫拉伯根神國之後，哈斯塔隻是遠遠瞥了一眼黑夜女神的神國，他沒有選擇造訪，而是直接回歸群星殿堂。
“亞當，真實造物主，你們著急了嗎？”
哈斯塔端坐首位，他的目光俯瞰著眼前星空那一顆顆正在閃爍的星星。
有一點，赫拉伯根說得很對，在這場對局中，著急的一方應該是亞當與真實造物主。
自己正在不斷向著更高序列晉升，而祂們的道路已經快要走到盡頭。
祂們如果無法繼續前進，那麽被自己追上，隻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