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句話才是重點啊。
原來是因為吃不到冰淇淋才生氣,不知道的還以為烏洛琉斯如何欺負他,才會讓威爾這樣聲淚俱下控訴。
“很難擺脫嗎?”
“蠢蛇這一次是鐵了心要跟我在貝克蘭德耗下去,真煩人,好想找一口鍋將祂燉成蛇羹湯。”
威爾氣憤之餘,右手上還變出一份冰淇淋,美滋滋舔了幾口。
瞧給孩子饞的,隻能在夢境裏麵滿足一下自己想吃冰淇淋的小小心願。
哈斯塔覺得好笑,“你想讓我如何幫你?”
“找件事情將祂誆走,祂的智商不高,你隻需要給祂找個合適的理由,祂就會遠離貝克蘭德。”
“神降怎樣?”
“……”威爾瞪大了雙眼,過了一會兒才小聲嘟囔道:“盡管有點冒險,可也不是不行。”
“威爾,為了吃一口冰淇淋,你竟寧願引發神降?”
“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嘛。”威爾心虛側過身子。
打趣完威爾,哈斯塔心中對於如何引開烏洛琉斯,已經有了一定想法。
對於烏洛琉斯來說,除了吞噬威爾這個同途徑的競爭者,最值得重視的就是真實造物主。
隻需要在真實造物主那邊弄出一點動靜,就能將他的目光從貝克蘭德吸引開。
群星容器,是最適合完成這件事的選擇。
隻是為了一口冰淇淋,就要弄得這麽麻煩,總感覺不值啊。
許是察覺到哈斯塔的想法,威爾一臉正色表示:“那不止是一口冰淇淋,那是我的精神食糧,是我的第二條生命,現在,我的生命正在遭受威脅,難道還不值得你出手拯救嗎?”
“是不是你們水銀之蛇都很貪吃?”
“廢話,你沒有聽過貪吃蛇這個形容詞嗎?”威爾很是振振有詞說道,言語間還有點小驕傲,就差雙手叉腰了。
“我會試著幫你引走烏洛琉斯。”哈斯塔覺得還是放棄跟威爾討論這個問題比較明智,“我也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聽完哈斯塔的講述,威爾繞著哈斯塔轉了兩圈,才好奇道:“誰說心靈歸宿的地方就一定是故鄉?”
“有的人離開生養自己的家鄉,就像是脫韁的野馬,跑得飛快,恨不得遠離自己的家鄉。”
“有的人一心都撲在金錢與權力上麵,他們心靈的歸宿就是一張張金鎊,或是一頂頂王冠。”
威爾很是認真跟哈斯塔討論有關心靈歸宿的問題,在他看來,心靈歸宿的具體意思應該是內心最為向往的地方,而不單單指代故鄉。
聽到這裏,哈斯塔也有所明悟,失鄉人,並不是指失去故鄉的人,而是失去心靈歸宿,無處寄托的人。
就像是在你的心靈上挖走了最重要的一塊。
對於晚年的羅塞爾大帝來說,他的心靈歸宿是故鄉。
人一旦老了,就很容易懷念起以前的事情。
越老越難離鄉,越接近死亡就越懷念誕生的地方。
可對於自己來說,就不一定了。
畢竟自己來到詭秘世界的時間還不算長,就跟外出打工一年半載的工人,盡管思念家鄉,可也沒有那麽眷戀。
“這個問題,需要你自己去找出答案,其他人隻能給你一點建議,無法真正幫到你。”
威爾說著話,踮起腳尖,語重心長拍了下哈斯塔的肩膀。
“那你的心靈歸宿就是冰淇淋?”
“……”
威爾麵部表情僵住,仔細想想,確實是這樣的。
可以冰淇淋為心靈歸宿……聽起來也太幼稚了吧!
“不用覺得羞恥,畢竟你一直就是這樣的人。”
“……”
威爾默默轉過身子,最後叮囑哈斯塔一定要引走烏洛琉斯,然後就溜走了。
“我心靈歸宿的地方在哪裏?會是初次降生的地方嗎?還是在群星殿堂上?”
哈斯塔繼續陷入沉思,這個問題有點哲學的味道,很容易想太多卻隻收獲一堆的無痛呻吟。
……
貝克蘭德,一直徘徊在貝克蘭德不肯離去的烏洛琉斯,此時正以一個正常人的模樣,行走在街道上。
命運是會相互吸引,尤其是到了祂們這個層次,聚合的本能,無時無刻不吸引著祂們向彼此靠近。
盡管這種吸引可以屏蔽,可隨著時間推移,想要屏蔽就越發困難。
祂確實是找不到另外一條水銀之蛇的蹤跡,可內心有一道聲音在告訴祂,祂已經很接近了。
除非對方突然離開貝克蘭德,不然一直轉悠下去,一定能逮到那隻擅長捉迷藏的泥鰍。
至於貝克蘭德的神降,恐怕也隻剩下蒸汽與機械之神注視著這裏,而祂又是最不需要擔心的一位真神。
當祂繼續沿著街道慢行時,忽然就感應到有人正在試圖進入主的安息之所。
烏洛琉斯眉頭微皺,似是在抉擇著什麽,最後還是輕歎一聲選擇離開貝克蘭德。
貝克蘭德依舊如常一樣,沒有什麽不同。
三天後,烏洛琉斯再次出現在貝克蘭德,仔細搜尋威爾的下落,卻依舊沒有什麽發現。
這段時間祂一直隱藏在暗處,想要借機釣出威爾,可並沒有收獲。
祂又在貝克蘭德轉悠幾天,然後才離開貝克蘭德,返回神棄之地。
一棟普通人家居住的租借房子裏麵,威爾正懶散躺在沙發上,舒服地享受自己闊別已經的冰淇淋伴侶。
蠢蛇烏洛琉斯的想法,很容易看透,那點智商基本已經告別使用智慧的可能性。
按他估計,烏洛琉斯再次返回貝克蘭德應該在一周之後。
趁著這段時間,他終於可以盡情享用冰淇淋。
……
“幫手還沒有到嗎?”萊納特·奧古斯都躺在病**,有氣無力說道。
這一次,他患病在身的原因並不是意外與巧合,而是久疾成病。
經過一連串的意外巧合,他的身體已經虧空,就算沒有意外做為推力,他自己本人也可能就這樣倒下。
“最新傳來的消息,是讓您再等等。”
“嗬嗬,再等等?等著接回我的骨灰盒嗎?”
萊納特·奧古斯都厭惡揮手,示意他們離開這裏。
難道兄長登上國王位置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我的生命給他鋪路嗎?
想到這,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病房外麵,阿爾弗雷德沉默良久,最後又選擇離開。
被奧黛麗喝罵一頓,讓他想要向萊納特親王請辭離開,可看萊納特親王一直躺在病**的可憐遭遇,他又於心不忍,隻能繼續為他處理相關事情。
兩天後,抑鬱成疾的萊納特·奧古斯都,南威爾郡的新任大公,病逝於自己別墅裏的病**。
“萊納特親王死了?!”
接到消息的阿爾弗雷德一臉震驚,連忙趕往其所在的別墅,隻來得及看見被白布遮掩的萊納特親王屍體。
“我們要上報國王,讓他為萊納特親王報仇!”
“萊納特親王絕不是自然病逝而是被人在暗中害死!”
“可憐萊納特親王還沒有滿三十歲啊!”
阿爾弗雷德站在一旁,聽著萊納特親王的親信們義憤填膺的控訴,尤其是言語間還多次提到哈斯塔·坎貝爾伯爵的名字。
他知道,南威爾郡又要掀起一場大風暴了。
……
普寧港,哈斯塔也在萊納特·奧古斯都死亡的幾個小時內,就接到相應的消息。
書房裏,凱厄斯站在一旁,身子微微顫抖著,這還是他第一次將事情搞砸。
“說說吧,他是怎麽死的?”哈斯塔輕揉眉心,有點頭疼。
他最近一直忙著晉升序列4失鄉人的事情,沒有時間理會外麵發生的事情。
在他原本的計劃中,針對萊納特·奧古斯都的意外與巧合隻是為了掩蓋他前往因蒂斯的那段空白時間。
等他回來之後,就讓凱厄斯暫停針對,可沒想到那位萊納特親王這麽快就死了。
這無疑會讓貝克蘭德的目光注視在他身上。
這才多久時間,就接連死去兩任南威爾大公,他的嫌疑最大,也確實經不起什麽調查。
“他是自然病逝,應該是身體太過虛弱,加上憂慮成疾的原因。”
“不是你們沒有掌握好分寸?”
“我們一直遵循著您的安排,從未想過害他性命。”說到這裏,凱厄斯臉色難看道:“也不排除這是連鎖反應。”
哈斯塔思考一會兒,就讓凱厄斯離開,前往調查這件事。
“貝克蘭德現在應該很熱鬧吧。”
哈斯塔輕語一聲,然後心思又飄到晉升序列4失鄉人的事情上。
至於這件事,一點小波折而已,隻是他很不喜歡這種計劃之外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