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房間裏三人落座,隻有嘉德麗雅固執要站在貝爾納黛的身後。

“我隻是剛好來這裏遊玩散心,正巧就碰上永恒烈陽教會的事情。”

“巧合還是偶然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來了,事情就發生了。”貝爾納黛饒有深意看著哈斯塔,“在神秘世界裏麵,象征意義遠大於實際意義。”

對於這一句話,哈斯塔沒有反駁,而是默認。

如今的特裏爾是因為他的到來而變得更加混亂,還是這裏混亂的情況吸引他的到來?

他身上所具備的象征意義遠大於貝爾納黛的猜測。

如果自己不來的話,特裏爾依舊會經曆一場混亂,但這場混亂的規模會比較小。

而自己的到來,會讓這場混亂的規模極速擴大,從小動亂變成大災禍。

“你能成為群星信徒,身上必然有著鮮為人知的特質,或者說是秘密。”貝爾納黛似是看穿了什麽,“我無意窺探你的隱私,我隻是好奇,你的到來究竟會給這裏帶來多大的變化。

你會是恰好點燃炸藥桶的火星子,還是本身就是一團烈焰。”

哈斯塔故作神秘笑道:“或許我是一輪太陽。”

“太陽?在這座城市裏麵,永恒烈陽的信徒可是很多,他們常常自詡為太陽的化身。”

“你誤會了,這是我昨天晚上遇到的一個人對我的形容,嗯,這是一句玩笑話。”

貝爾納黛打趣道:“是永恒烈陽教會的人?他們總喜歡費盡唇舌來發展信徒。”

“他的名字叫做羅斯·赫利。”

哈斯塔並沒有隱瞞這件事,他還想從貝爾納黛這邊獲取一些有關這人的情報。

聽到這個名字,貝爾納黛反而認真起來,她曾在南大陸時遇到過一個來自永恒烈陽教會的年輕人,那人就自稱羅斯·赫利。

“他還說如果我加入永恒烈陽教會,未來有機會成為教宗,真是讓人心動的說辭啊。”

“或許這並不是一個玩笑。”

貝爾納黛臉上笑意收斂,卻沒有跟哈斯塔說太多,她對於這個人也不熟悉,隻知道對方不簡單。

夜漸深,簡單又聊了幾句,貝爾納黛跟著嘉德麗雅回到對麵的房間,臨走時還故意湊到莎倫耳邊低語一句,“沒想到小莎倫還是被人拐跑了。”

小莎倫?

嘉德麗雅耳尖,立刻就捕捉到這個寵溺的關鍵稱呼,平靜的目光起了變化,眸光複雜盯著莎倫,有羨慕,有好奇,有失落,還有戒備。

自然垂下的小手,不自覺捏緊衣角,內心忍不住想要喊道:“我也想要這種專屬的寵溺稱呼。”

莎倫也敏銳察覺嘉德麗雅不尋常的目光,但她並沒有解釋什麽,也沒有理會貝爾納黛的打趣。

她已經習慣貝爾納黛時而正經,時而又玩笑的作風。

等貝爾納黛離開房間,走在後麵的嘉德麗雅回望莎倫一眼,想要詢問什麽,可最終隻是微昂著下巴,眼裏露出不服輸的光芒離開。

哈斯塔將嘉德麗雅的小表情盡收眼底,覺得很有意思。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

莎倫、貝爾納黛、嘉德麗雅也勉強可以湊成一個“明明是我先來”的劇本。

嘉德麗雅就是那個愛而不得的苦主。

“你在想什麽?”

“腦補一出戲。”

“永恒烈陽教會?”

“不,有關你的。”

莎倫沒有再詢問下去,她的直覺告訴她,哈斯塔正在腦補的東西不健康。

……

第二天,哈斯塔還準備躺在**休息一陣子,好彌補前天晚上沒睡好的困意。

可住在對麵房間的嘉德麗雅一大早就來敲響房門。

莎倫藏身在鏡子裏麵,根本沒有開門的想法。

哈斯塔隻能起身,稍微整理下儀表,才打開房門。

原本眼裏還有點委屈巴巴的嘉德麗雅在哈斯塔開門後,瞬間換了個表情,一臉冷漠道:“女王讓我在接下來的日子跟著你一起行動。”

“行動?”哈斯塔詫異,然後莞爾笑道:“我是來這裏度假的,暫時並沒有什麽其他安排。”

“我隻遵從女王的命令。”

嘉德麗雅走進房間,很自然坐在房間中央的凳子上,她的目光掃了一圈,然後落在桌麵上的鏡子。

“有事?”

莎倫的身影漸漸從鏡麵上浮現。

“怨魂?”

“星象師。”

兩人互相道破對方所處的非凡序列,一個不怎麽確定,一個卻很自信。

嘉德麗雅眸光微變,眼裏的戒備更多了些。

“玫瑰學派的人?”

“有事?”莎倫又重複問了一遍。

嘉德麗雅沉默了會兒,然後搖頭移開視線,轉而看向正等著看戲的哈斯塔。

“你們繼續,我出去幫你們要點早餐。”

哈斯塔很自覺離開房間,讓嘉德麗雅跟莎倫獨處。

沉默,無聲。

過了一會兒,嘉德麗雅才主動問道:“你跟女王是什麽關係?”

“合作夥伴。”

“隻是這樣?”嘉德麗雅語氣裏多了些輕鬆與開心。

鏡麵內,莎倫平靜開口:“她對我有求必應。”

“……”

嘉德麗雅明亮的眼眸瞬間黯然下去。

“我跟她隻是一般關係。”

“真的?”

嘉德麗雅黯淡下去的眼神又明亮起來,看得莎倫一陣晃眼。

當哈斯塔帶著兩份早餐回來的時候,嘉德麗雅的腦袋趴在桌麵上,正跟鏡子裏麵的莎倫說些悄悄話。

察覺哈斯塔到來,嘉德麗雅立馬板正坐姿,恢複一副冷靜淡漠的模樣。

嘖,變臉真快啊。

哈斯塔將早餐放在桌麵上,看了眼鏡子裏麵的莎倫,發現她的心情很不錯,眼裏隱約流淌著笑意。

……

逃,繼續逃,千萬不能被抓住,不然就被燒死在火刑架上!

錯綜複雜的小巷深處,裹著黑色長袍的烏利希,正在急急而奔。

瞥見有巡邏隊經過時,他掃了眼四周,急忙將自己的身體藏在空的垃圾桶裏麵。

惡臭的味道,連老鼠也不願長時間駐足,巡邏士兵路過時,也加快了下腳步,還朝著垃圾桶的位置吐了口唾沫。

等到腳步聲完全離開後,烏利希才一手捂著鼻子從垃圾桶裏麵出來,他謹慎觀察四周,跑遠一段距離,才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跑到沿河位置,一個猛子紮了下去,然後潛下身影,順著城內河道往下漂流,在難以被人發現的地方,一根空氣管子讓他得以在水裏麵呼吸空氣。

飄到下遊水流平緩地帶,他才慢慢從水裏麵抬頭,確認四周沒有可疑的人,他才從水裏麵爬上來,然後躲在沿河的小樹林裏麵,靠著樹幹,大口喘氣恢複體力。

他很慶幸自己當初沒有選擇太陽途徑,而是選擇占卜家途徑,還很幸運晉升到序列7魔術師。

不然的話,他絕對無法活著離開永恒烈陽教會。

教內那麽多人,連帶主教大人都被送上火刑架,還好他提前占卜出自己會有生命危險,因此做了點準備,多留個心眼子,這才有機會逃到這裏。

“我的主教大人,你死就死了,為何還要拖我下水呢?”

烏利希說著伸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直到摸到上衣口袋一個堅硬圓形的東西,才鬆了口氣。

還好這東西沒有弄丟,不然他可就白白叛逃永恒烈陽教會了。

稍微休息二十分鍾,烏利希一手扶著樹幹站起身,另一隻手從懷裏拿出一個縮小版的星盤,通過占卜的方式,為自己指引正確的前路。

他逐漸穿過小樹林,透過林木之間的縫隙,已經可以看見外麵成片的建築物。

他還在特裏爾城內,隻是從一個危險的地區,逃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觀察一會兒,他又重新退回小樹林裏麵藏了起來,想等完全恢複後,再通過占卜來為自己找一條合適的生路。

夜深人靜時,烏利希從小樹林裏麵摸了出來,靈活躲開有人居住的地方,朝著占卜到的安全方向前行。

遇到有巡邏士兵,他隱在黑暗陰影裏麵,將身上的黑色長袍,攤開,兩隻手橫舉著擋在自己麵前,就成功與黑暗融為一體,蒙混巡邏士兵的搜查。

這種魔術,隻有在夜裏才能生效,白天的話,很容易會被看破,無法順利藏身。

東躲XZ,配合占卜的指引,他很順利躲開巡邏士兵跟永恒烈陽教會的人。

“咦,怎麽突然不靈了?”

原想著趁夜晚的遮掩離開特裏爾的烏利希,一臉驚恐看著自己這一次的占卜。

占卜星盤上的指針,突然停了下來,像是受到各種力量幹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