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群星光芒正值璀璨的時候,原本正降臨在群星容器上,體驗地上天使感覺的哈斯塔,就接到來自貝爾納黛的呼喚。
這讓他不得不暫時回歸群星殿堂,放棄今天晚上的漫遊。
群星殿堂,哈斯塔透過一片星空世界,看見正獨自待在房間裏麵的貝爾納黛。
他沒有開口,隻是靜靜注視著貝爾納黛。
“群星,我需要一個指引,您能為我指明方向嗎?”
聽到貝爾納黛這句話,哈斯塔就明白她又要詢問有關羅塞爾的事情。
而他現在是絕對不會讓貝爾納黛找到羅塞爾,墮落母神可是一直在等著他呢。
“正確的時間才能獲得正確的指引。”哈斯塔直接給貝爾納黛潑了一盆冷水。
貝爾納黛神色一呆,猶豫半響,還是開口道:“還有什麽是群星辦不到的事情嗎?”
嘖,這句話真有殺傷力啊。
哈斯塔暗歎一聲,隻是平靜道:“你的急迫隻會加速他的死亡。”
“真的是這樣嗎?”
貝爾納黛雙眼失神,不複一開始那麽明亮。
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尋找當初的真相,拯救自己的父親,才是她繼續前進的意義。
哈斯塔輕嗬一聲,“一個序列2,你的心太大了。”
“……”
貝爾納黛沉默,她知道自己父親的困境涉及到了神靈,可她就是無法靜靜等待。
她已經是序列2,想要再進一步千難萬難,說不定一輩子都沒有這個機會。
不等貝爾納黛再說什麽,哈斯塔掐斷聯係。
看來,他需要找點事情交給貝爾納黛去做了,她今晚的表現,很明顯就是最近閑出來的。
想了一會兒,哈斯塔覺得還是要將希望放在欲望母樹與超星主宰身上。
等祂們在因蒂斯鬧出大動靜,就可以打發貝爾納黛去幹點正事,省得她整天閑著沒事幹。
想到這裏,哈斯塔目光望向欲望母樹星星邊上最大顆的光點上,神孽斯厄阿正在指揮一些人建造一座疑似祭壇的東西,估計是想要承接欲望母樹降臨的神力。
至於超星主宰破碎的蛋蛋,此刻正在不斷修複裂縫,極力想要補全。
以這顆蛋蛋的狀態,短時間內如果再遇上神降,估計真的要被打得蛋清分離。
觀察一圈後,哈斯塔就離開群星殿堂。
……
第二天,下午。
阿爾弗雷德·霍爾很準時來訪,還帶著許多來自南大陸的特色禮物。
對於這樣的盛情,哈斯塔還是很歡迎的,連艾薩拉都湊到那堆禮物上,聞了聞,似是聞到漂洋過海而來的海腥氣。
“您比我想象中還要年輕有為,我在您這麽大的時候,還一直跟家裏的大哥鬧別扭,使小孩子性子。”
阿爾弗雷德·霍爾眼中毫不掩飾對哈斯塔的欣賞,似是透過哈斯塔看見自己年輕時的影子。
哈斯塔同樣禮貌稱讚道:“您也比奧黛麗小姐信中介紹的來得有紳士風度。”
“紳士風度……奧黛麗眼中的我還是未離開貝克蘭德時的模樣。”阿爾弗雷德·霍爾嘴角微揚,接著又歎道:“南大陸那邊可不講究我們魯恩的紳士風度,野蠻粗俗,也不興喝下午茶,晚上的時候,倒是喜歡敞開心胸圍著篝火跳舞,像是一隻腳踏進文明世界的原始人。”
阿爾弗雷德,你這可是偏見啊。
莎倫小姐也是南大陸的人,她的優雅可一點也不輸給奧黛麗小姐,這證明南大陸的高層統治階級,還是維持一定程度的優雅體麵。
哈斯塔並沒有反駁,隻是靜靜聽著阿爾弗雷德對於南大陸的各種描述,偶爾會對自己感興趣的地方發出提問。
大部分時間都是阿爾弗雷德再談,他的很健談,哈斯塔嚴重懷疑阿爾弗雷德在南大陸的職業是一位成功商人。
聊了半個小時左右,阿爾弗雷德就起身要告辭離開,臨走前邀請哈斯塔三天後去參加他舉行的晚宴。
一點也沒有提及自己要留在南威爾郡建功立業的想法。
沒有在第一次登門拜訪,就談及自己這些私事,這或許就是魯恩王國特有的含蓄吧。
“喵。”
艾薩拉跳到還未起身的哈斯塔右大腿上,舉起小爪子揮舞兩下,然後眼睛直勾勾盯著今天阿爾弗雷德送來的禮物上。
“竟然送來南大陸的小魚幹,他還真是有心了。”
哈斯塔一下就猜中艾薩拉這隻貪吃貓的小心思,伸手抱著它,走到那擺滿一桌子的禮物前,讓女仆將艾薩拉看中的那盒小魚幹拿出來。
許是嫌女仆拆封速度太慢,艾薩拉直接跳到桌麵上,舉起小爪子一頓撕扯,很快就將一條香噴噴的小魚幹抱在懷裏吃了起來。
哈斯塔搖頭笑道:“艾薩拉,要學會克製自己的吃相,要優雅。”
艾薩拉兩爪子抱著小魚幹,一口一口慢慢舔吃一會兒,很是嫌棄瞥了哈斯塔一眼,就又恢複一開始的吃相。
……
“我們最近這段時間,一點進展都沒有,連那位哈斯塔·坎貝爾的古堡都進不去,再這樣下去,我們可無法跟教會交代。”
一家旅館二樓房間裏麵,四個紅手套小隊成員正在商量接下來的調查。
自從伊莉雅女士帶著倫納德前往大海,已經過去一段不短的時間,可他們的調查工作一點進展也沒有。
按照他們原本的打算,是直接前往古堡拜訪,可每次都無法成功進入古堡裏麵,見到那位哈斯塔。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已經盡力了。”
這話一出,氣氛又沉默下來。
是的,他們認為自己已經很努力,每天都在外麵忙活一整天,累得精疲力盡才回來休息,可等到今天要寫信給教會匯報最新進展的時候,他們才驚愕發現,他們忙來忙去,好像一點進展也沒有。
“我們還是先想想如何給教會回信吧。”有人開口打破一下沉默的氛圍。
咚咚咚。
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離門最近的成員示意其他人安靜下來,他走上前打開房門。
來的人是一位老者,穿著襯衣、馬甲、正裝三件套,戴著一副圓框眼鏡,一頂絲綢高禮帽,微露出來的頭發已經全白,可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矍鑠,一點也不輸給年輕人。
“老先生,您突然敲門拜訪是有什麽事情嗎?”
老者點了點頭道:“我來是為了幫助你們擺脫眼前的困境。”
“困境?老先生,您是在說笑嗎?”
“我很認真跟你們談論這些事情。”
“可我們之間並不認識,您說的話很難讓我們相信,時間已經不早了,您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麵對質疑,老者也不動怒,語氣依舊平和,“你們最近是不是經常遇到巧合,偶然的事情?是不是一直在重複做些看起來很忙,實際上卻沒有什麽作用的調查?”
“您怎麽知道這些!”
“我來就是為了幫助你們解決這個困境,你們聽我說,想要擺脫……來了,這麽快。”
老者微微抬頭看天,很快,身子如同一串泡沫炸開,眨眼消失不見。
屋裏麵的紅手套小隊成員,心神受到衝擊,正準備做些什麽,眼前世界也突然裂開崩碎。
……
“呼呼呼……這竟然是一場夢境!”
各自在房間裏麵熟睡的人突然驚醒,看了一眼黑乎乎的房間,抹了一把額頭細汗。
心髒仍在不停極速跳動,好似還沒有從剛才那個夢境裏麵恢複過來。
“剛才真的隻是一個夢境嗎?”
四位紅手套小隊成員在心中同時冒出這個念頭。
他們也顧不得繼續熟睡,急忙起床,聯係其他人。
等人會齊之後,他們才震驚發現,原來他們四個人就在剛才做了同一個夢境。
夢境裏麵的各種細節,連那個老者穿著說話內容都一模一樣。
如果還將這當成一個普通的夢境,那他們也就不配成為紅手套小隊成員。
明白過來之後,他們就感覺到深深的恐懼。
如果今晚那個拉他們同時入夢境的老者是真的是來解救他們的話,那麽,這意味著他們正陷入一個巨大的困境裏麵。
連那個老者最後都不知是被驚走還是被抹殺。
“我們必須自救!”
這是他們達成的第一個共識。
“暫停所有的調查,我們這段時間無論吃住還是晚上休息,都要在一起,誰也不能擅自行動。”
“想辦法跟教會方麵取得聯係,讓他們知道我們目前所處的困境。”
“最後,千萬不能輕舉妄動!”
達成一定共識之後,他們開始寫信,準備通過靈界信使將消息傳回貝克蘭德。
可等他們寫好信,吹響銅哨召喚靈界信使時,卻苦苦等不到任何一隻靈界使信來到。
恐懼與無助開始蔓延,就像窗外黑暗無光的世界。
今夜,緋紅之月的光芒並不曾灑落在他們身上。
他們開始焦急討論各種擺脫困境的方式,有的人說先離開普寧港,有的人說製造混亂後再趁機離開。
最後他們發現,還是什麽都不做,才能獲得暫時的安全。
黑夜終將散去,直到窗外陽光的光芒灑來,一夜無眠的他們才算是稍微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