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塔克郡,因臨近首都貝克蘭德,又有一條還算繁榮的海岸線,整體經濟水平很不錯,日常治安也比較安穩。

可今日,列車站一輛從貝克蘭德而來的蒸汽列車發生爆炸,乘客死傷上百人,其中還有一位伯爵失蹤成謎。

這讓整個東塔克郡的警局、值夜者、代罰者、機械之心成員開始忙碌起來。

克雷斯泰·塞西瑪沒有再隱藏身份,他以紅手套小隊三巨頭之一的身份,接管當地的值夜者小隊,同時也負責統籌這一次事件。

從清晨忙碌到黃昏,他才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

“已經全部統計完畢,此次事件總共死亡42人,受傷90人,眼下總計有十二人行蹤成謎。”

“這十二個人的身份也已經調查完畢,分別莫雷·拉罕、雷亞·約翰、哈斯塔·坎貝爾……”

克雷斯泰·塞西瑪默默聽完匯報,然後讓當地警察局開始對這些人的下落著手調查,但不要過於打草驚蛇,隻需要清楚他們的藏身之地就行。

……

距離列車站幾公裏外的北街,一家豪華旅館。

二樓,一間大號豪華的房間內,哈斯塔正站在窗前,望著街道上不停巡邏的警員。

“喵。”

艾薩拉沿著窗邊走了過來,也趴在窗前,盯著外麵看個不停,不時掃一掃自己被燒焦一小簇毛的小尾巴。

之前列車大爆炸的時候,哈斯塔為了順勢將那支護衛隊留在火海裏麵,稍微冒了下險。

代價就是,艾薩拉的尾巴差點被火燒到,還好,隻是一小撮毛被高溫燒焦。

至於車上的貨物,哈斯塔並不怎麽在意,他已經將全部五十萬金鎊的家當都隨身攜帶著,馬車上的東西都是一些日常生活用品,沒有太貴重的物品。

悄然離開列車站,哈斯塔就乘坐馬車來到這家旅館入住,他還特意隱藏一下自己的身份,以免被發現行蹤。

如今從東塔克郡前往南威爾郡的軌道已經被破壞,想徹底修複需要不少時間,他準備在東塔克郡采購一些東西後,就暗中前往南威爾郡。

“莎倫小姐,你需要買什麽東西嗎?”

“不用。”

“那今晚休息一晚,明天就出發吧。”

“嗯,好。”

哈斯塔跟鏡子裏麵的莎倫說完話,就離開房間,前往右手側隔壁的房間,他剛才就開了兩間房,這樣對莎倫比較方便。

……

入夜,九點左右。

因斯·讚格威爾找到合適居住的地方,一間民宿,價格不貴,藏在小巷子深處比較隱秘。

僅有一張小方桌的書桌上,擺設著一盞明顯落後於時代的油燈,一本筆記本在昏黃燈光中打開,一根筆開始自動書寫起一段段話。

“因斯·讚格威爾的運氣一如既往的不好,這一次他似乎被什麽力量所吸引,任憑他如何想要改變方向,最終還是會匯聚到命運的源頭。”

“那位哈斯塔·坎貝爾男爵,哦,已經是伯爵大人,他並沒有在那場大爆炸死去,也逃了出來,他似乎打算暗中前往南威爾郡。”

“這個選擇與因斯·讚格威爾不謀而合,他們之間是否會在路上相遇?又是否會發生什麽樣的故事?難以看清。”

“奇怪,我為什麽會格外關注那位哈斯塔·坎貝爾伯爵呢?難道我也受到某種力量的影響嗎?”

“真好奇,可惜,因斯·讚格威爾太過於膽小,始終不肯與對方正麵接觸,這讓我所預測的未來無法精確到來。”

因斯·讚格威爾默默看著這幾段文字,提著筆想要在上麵寫下:“因斯·讚格威爾跟那位哈斯塔·坎貝爾伯爵沒有任何交集的地方,他們之間的命運總是錯開。”

可想了想,他還是放下手中的008,沒有在日記本上添寫一個符號。

上次貝克蘭德的教訓,他還記得。

越是書寫與那位哈斯塔·坎貝爾伯爵有關的劇本,就越有可能被反噬,反而會增加自己與他見麵的機會。

放任不管,視而不見,是更好的處理方式。

夜深,還未熟睡的因斯·讚格威爾靈性忽然預警,他睜眼從**爬了起來,迅速帶上008與日記本。

打開窗戶,直接從窗戶一躍而來。

他這裏是二樓,身影很快就落在小巷裏,沿著錯綜複雜的巷道離開這個地方。

常年被通緝,他已經練就一身說走就走的本領。

隻要靈性出現異常,他就會離開。

果然,過了三五分鍾,克雷斯泰·塞西瑪領著一支值夜者小隊來到這間民宿,經過一番搜查與核對。

確定那位雷亞·約翰就是因斯·讚格威爾的假身份,可惜,他們還是來晚了一步,因斯·讚格威爾已經提前離開。

“唉。”

克雷斯泰·塞西瑪歎口氣,有008在身上的因斯·讚格威爾靈性預警能力太強了,隻要是有可能威脅到他的事情,他基本都能提前生出感應,然後逃之夭夭。

在這一點上,因斯·讚格威爾比那些惡魔還要難纏。

“繼續搜查,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地方。”

克雷斯泰·塞西瑪隻能這樣一路追著因斯·讚格威爾跑,在這一點上,他們確實跟獵狗一樣。

此時,因斯·讚格威爾已經繞出小巷子,憑借白天的記憶,直接前往碼頭方向。

他要趕著明天第一班渡船離開東塔克郡,然後在南威爾郡下船,接著再從南威爾郡換乘前往南大陸。

碼頭,渡船還未出發,需要等到明天七點半,第一班渡船才會起航。

因斯·讚格威爾又換了一個假身份,買了一張通往南威爾郡的船票,為了不引人注意,他特意從四種船票裏麵選擇那種最低價的船票。

這樣他才好混在人群裏麵,瞞過紅手套成員的追獵。

他跟著幾位也是提前來買票的乘客,暫時擠在渡船上的一個船艙裏麵,一邊休息,等待天邊魚肚泛白。

清晨來臨,渡船上越來越多的乘客擠了進來,原本就狹窄的船艙,就像是工廠生產的沙丁魚罐頭一樣。

因斯·讚格威爾所住的地方,是一個僅容許一個人躺著的小床,連翻身都很困難。

一個船艙裏麵,上中下隔了三層小床,分為兩排五列,總共30張小床。

前後左右都是小床,這種幾乎密不透風的處境,反而讓他更加安心。

盡管不斷湧進口鼻的汗水味道,以及悶熱的環境,很讓人難以忍受。

可他還是忍了下來,等到了南大陸,他就不需要再擔心會暴露身份。

時間很快來到七點半,第一班渡船開始從碼頭起航,前往南威爾郡。

不怎麽平靜的海麵,搖晃著船體,船體又搖晃著本就擁擠的船艙,人像一根根野草一樣,在小床搖來搖去,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有的人被晃得頭暈眼發,直接在船艙內嘔吐起來,使得整個船艙更加惡臭難耐。

在一間豪華單間內,哈斯塔正坐在窗邊,品嚐著船長私藏的紅酒與美食,一邊欣賞紅日從海麵上不斷升起。

昨晚,他解決兩隻暗中跟隨而來的小老鼠,為了不被影響,他選擇乘坐今天第一班渡船前往南威爾郡。

他用了十倍普通船票的價格,跟船長要了一間豪華單間,並給了他10金鎊,換了一些食物與美酒,在享受生活這件事上,他現在是越來越熟練了。

他可不會虧待自己購買什麽普通船票,尤其是那種最低價的船票,哪怕是被關在監獄裏麵,也比那裏的環境要好。

這一班渡船抵達南威爾郡的時間需要七天左右,擠在那種船票所在的地方,吃喝拉撒睡都是一個艱難問題。

那種處境,也就比當初海上運送奴隸時好上一點點。

哈斯塔可不會讓艾薩拉與莎倫跟著自己受那種苦。

“喵?”

艾薩拉蹲在窗邊,望著海麵上時不時躍起的不知名海魚,不停揮舞著小爪子,很是眼饞。

“想吃嗎?”

“喵!”

艾薩拉回頭,來到哈斯塔身邊,討好地蹭了蹭他的臉頰。

哈斯塔熟練運用金鎊的魔力,讓船員拿來三根釣魚竿,其中一根釣魚竿交給艾薩拉,他自己要了一根,另外一根釣魚竿給莎倫。

“喵?”

艾薩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爪子,又看了看比自己身體還長數倍釣魚竿,很是苦惱。

莎倫從鏡子裏麵出來,來到窗邊,單手抓著兩根釣魚竿,隨意垂釣,一手輕撫艾薩拉的小腦袋。

“喵。”

艾薩拉乖乖趴在莎倫麵前,眼睛緊緊盯著釣魚竿的浮漂。

嘩啦!

是大魚被釣出水麵的聲音,艾薩拉順著聲音望了過去,是它那位主人有了收獲。

那魚很大,比它的身子還要大幾倍,尖牙細嘴,背脊上還有一排銀色的刺。

它不喜歡這種魚,就收回目光,靜靜等待自己的小魚兒上鉤。

嘩啦。

又是一條大魚被它的主人釣出水麵。

艾薩拉抬起眼眸,看著麵無表情的莎倫,發出一聲不解的喵叫。

它想要表達的意思很簡單,為什麽這兩根釣魚竿就是釣不上魚兒?

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莎倫沒有回答,隻是眸光更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