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小巷之中,一個穿著黑袍的人鬆開自己的手,一個穿著官方製服的人身上插著數張撲克牌、倒在了小巷之中。

看著這一幕,他抿起嘴唇,嘴角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我們的機會來了……現在教會和政府隻能派出這些沒有非凡能力的走狗,他們的力量已經衰弱到了一個很可悲的程度,是時候,讓子爵先生展現他對主的忠誠了……”

他猛然抬起頭,露出了一抹猙獰的笑意。

似乎是害怕暴露自己的存在,他並沒有在這裏逗留太久,隻是和自己的幾個下屬聯係了一番,偽造出了一個官方的官員被這裏的幫派成員殺死的場景。

“願萬物歸於混沌……”這個黑袍人自言自語著,謹慎的清除掉了這裏的痕跡,不管是物理上的,還是神秘學上的都被他一個個小心的抹消。

在清理完了所有的痕跡之後,他的身上燃燒起一點火焰,消失在了原地。

對他來說,這是一次栽贓,他的教派支持著當地的某些官員和財閥,但是這些人終究是軟弱的,他們沒有足夠的膽量去和官方硬碰硬。

因此,這些信仰“混沌”的邪教徒決定幫這些人一把,讓他們更加靠近自己的主。

然而,他沒看到的是地上的“屍體”緩緩地將眼睛小心的睜開了一條縫,然後再次閉合。

高維的屍體低語著:“果然,這些沒有被聚合過來的人身上都帶有著源質的汙染……”

“……隻是,不知道這次會是哪個‘老朋友’的信徒?”

……

“貝克蘭德……”

佛爾思在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之後,就帶著自己在“愚者”教會的徽章和身份證明去了列車站。

雖然說現在外界和陷入黑暗的區域之中的地區斷絕了聯係,貝克蘭德和外界線路上的列車現在也已經大多停擺,但是在外界的政府和教會在發現聯係不到首都和總部之後,也開始了相對應的處理手段。

而現在佛爾思就是要憑借自己什麽愚者教會的成員的身份搭上列車前往貝克蘭德,之所以不用“門”途徑的能力傳送過去,是因為在貝克蘭德對應的靈界區域被源質的力量封鎖,佛爾思擔心自己在過去之後會被其中的力量所汙染。

雖然佛爾思並不清楚那蒼白和黑暗交織的東西是什麽,但是她知道那是不亞於真神的汙染的東西。在達到天使的位格之前,甚至連知道這些知識的資格都沒有。否則,當你知道它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會被這些知識所汙染。

佛爾思向著列車站走著——當她經過某個小巷的入口的時候,她忽然心有所感的回頭,和小巷之中走出的幾個幫派成員的目光對視。

佛爾思掃了自己身邊的巷子一眼,她的視線直接洞穿了黑暗,看到了其中流淌出的血跡。在看到這一幕之後,佛爾思在心中不由得感慨:

“果然不管在什麽地方都有這樣的幫派爭鬥啊……”

隻不過得益於政府現在的政策和嚴管,這樣的情況在貝克蘭德少上很多。

在稍微駐足的片刻,佛爾思並沒有感覺自己的靈性對自己的提醒,所以她收回視線,迅速的向著遠處走了過去,她的方向是當地的列車站點。

根據高維所說,現在那裏正停著一輛承載著教會成員的列車。

但是,在佛爾思的背後,剛才那幾個幾個幫派成員交流了一下眼神,縮回了小巷之中。

“她的身上帶著愚者教會的聖徽,沒錯吧?”

在幾個幫派成員之中,一個年紀較輕的男人對著其他人說道。正是因為看到了佛爾思身上的教會聖徽,他們才謹慎的等到對方完全脫離了自己的視線之後才開始討論,這是他們的首領教他們的事情。

“嗯。”領頭的那個幫派成員點了點頭,他從懷中取出一根煙,叼在了嘴邊:“不管怎麽樣,我們先按照那位大人吩咐好的事情離開這裏,不要讓別人看出端倪。”

“愚者教會的每個官方成員基本上都是非凡者,她估計也是。隻是不知道她的序列怎樣,如果她是那種靈感比較高的類型的,恐怕會隱約預感到什麽,要不然沒道理在剛才會往我們這裏看一眼。”

“那我們現在先回去?”第一個說話的幫派成員在聽到了首領的話之後有些緊張的對著叼著煙的男人說道。

他們的首領是一個序列七的非凡者,有著他們這些普通人難以想象的力量和非凡知識,但是即使是這樣的“強大非凡者”,也隻不過是聯係他們過來的那位“主祭”的一個普通的下屬。

“不要緊,主祭先生會安排好這一切。”他吸了一口煙,將白色的煙氣吐了出來:“剛才那個女人序列恐怕不會太高,她如果察覺到了危險,現在肯定會去找政府和教會尋求幫助。”

“你們準備好,是我們處理的痕跡,主祭先生估計也會讓我們去解決那個愚者教會的女人,到時候如果你們表現好的話,我不介意給你們一點小小的獎勵。”

其他幾個人頓時有了些許幹勁,他們身為幫派成員,自然知道首領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金錢、暴力和欲望,向來是這些醉生夢死的家夥最喜歡的東西。

而國家想要將他們賴以為生的“暴力”剝奪,在失去了“暴力”之後,金錢和欲望也會離他們遠去,他們自然不想有這樣的政府,在邪教徒和貴族的招攬之下,他們便會會像禿鷲一般依附其上。

遠去的佛爾思快步走著,她的靈感並沒有對她預警,或者說,接下來的危險對佛爾思來說根本不算危險。在離開了那裏之後,佛爾思隻是略作感慨就繼續向著車站趕去。

而此時,之前的黑袍人則是坐在一位子爵的書房之中,露出的下半張臉帶上了些許笑容。

“你是什麽意思?!!”

與現在露出笑容的黑袍邪教徒相對的是,坐在他對麵的貴族子爵臉色鐵青,雙手用力、握緊成拳,放在桌上:

“我們雖然不滿現在政府的統治,但是你知道直接刺殺從首都來的特派專員會是什麽樣的結果嗎?”

“哦,我親愛的子爵先生,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麽結果,但是你為什麽要如此緊張呢?”

看著質問自己的子爵,黑袍人的嘴角收縮了一下:“萊希哈特子爵,你難道不覺得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嗎?”

“……我給你時間解釋。”萊希哈特子爵出乎意料的冷靜了下來,注視著自己麵前的黑袍人,黑袍人則是輕笑:

“根據我主的啟示,現在的貝克蘭德已經被一片黑暗所覆蓋。難道你沒有發現,無論是黑夜教會還是造物主教會,他們都沒有辦法和首都取得聯係嗎?”

“黑夜教會的非凡者更是大批量的陷入夢境之中,教會的力量達到了最低,現在隻是造物主教會的非凡者支撐著這裏的局麵。他們在這裏沒有多少非凡者,隻有幾位序列七和低序列的人。”

“而我們——相信我,子爵先生,我們的力量比現在的教會要強大的多。”

“我們有著數十位序列七、數位中序列非凡者,而我更是隻差一步就能叩開神性的大門——如果不是你的表現足夠虔誠,我們是不願意讓你更靠近主的。”

“當主回歸這個世界,祂也會向你所希望的那樣,讓普通人重歸混沌、非凡者掌握智慧。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得到智慧的恩賜,你說是麽?子爵先生。”

“即使是這樣……”

萊希哈特子爵的話還沒有說完,坐在他對麵的邪教徒就像是聽到了什麽一般。他嘴角猛然上翹,然後笑了出來:

“順便告訴你一個消息,之前我讓依附於你的幫派成員去幫我清理了擊殺特派專員的痕跡。但是在這個過程之中,他們被一個從黑暗之中而來的愚者教會的成員看到了。嗬,她當時的表現就像是偶然路過,但實際上,我估計她已經準備去向造物主教會和黑夜教會尋求幫助。”

“你也不想在主還未降臨到世界上的時候就被邪神的使者清算吧?”

萊希哈特子爵的神色陰晴不定,他的臉色變化了好幾次,最後才洋溢成了綻放的笑容:

“我們都是主的子民,您這樣說是在懷疑我的信仰,主祭先生。”

“我覺得,現在正是我們反攻邪神的眷者的時刻,從這裏開始,我們要將這裏變成主的地上神國。”

“既然如此——”邪教徒看著態度驟然轉變的萊希哈特子爵,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自己也緩緩地站起:“這件事情畢竟涉及到了愚人邪神的信徒,我會親自出手。”

“既然這樣,就太好了。”

萊希哈特子爵的笑容依舊洋溢:“我會幫你封鎖住列車外的幾條街道,給你製造出一些機會。”

“很好。”邪教徒**出的半張臉同樣也露出了些許笑容:“主會記住你為祂所做出的貢獻的,當主行走在大地上後,你是能作為義人在地上享福的。”

兩人臉上帶著笑容,右手緊緊相握,然而兩人的心中卻是各懷鬼胎。

……

“這條路怎麽也走不通啊……如果不是因為老師的要求,而且現在的靈界不能在沒有坐標的情況下隨意傳送,我就直接傳送過去了……”

佛爾思看著逐漸黑下來的天色,用纖細的手指撓了撓頭發,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向著小巷之中走了過去。

高維讓她在列車發車之前盡量的在這裏多走一走,看看能不能找出某些之前沒有找到的非凡者或是邪神信徒。為此,祂還特地將加強聚合能力的一件非凡物品交給了她,而且與這件物品相搭配的還有一枚銀白色的戒指。

佛爾思簡單的計算了一下,這裏到車站的位置最多隻需要不到十分鍾的時間。雖然現在天色已經逐漸黑了下來,但是列車的發車還有一段時間——她們必須在黑暗之中前往被黑暗籠罩的貝克蘭德及其周邊區域。

這是為了防止在白天的陽光下,因為某些非凡者的破壞而讓她們在即將進入黑暗之前無法點亮燈光,而在黑夜之中,任何光亮的消失都足夠讓人警惕。

太陽逐漸下沉,一個身上穿著黑袍的人影緩緩的浮現。他伸出手,看著逐漸走進小巷之中的佛爾思,身體詭異的前移,猛地抓住了佛爾思的靈體之線!

考慮到這個女人是愚者教會的非凡者,因此這位黑袍人選擇了最穩妥的方式,沒有讓自己的部下前來擊殺這個非凡者。自己也等待了許久,在黑夜將臨、無人進入的小巷之中,將這個非凡者變成自己的秘偶!

和羅薩戈大師相比,這個黑袍人的做法顯然是“秘偶大師”的完美典範!

然而在抓住了佛爾思的靈體之線之後,這個黑袍人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她的靈體之線異常的堅韌,似乎無法拽動。而就在他握住靈體之線的前幾秒,佛爾思就注意到了這個非凡者,她扭過頭,用自己眼角的餘光看向了遠處的黑袍人。

在看到眼前的女人看向自己之後,黑袍人的身上燃起一道火焰。但是火焰卻在出現的瞬間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在黑袍人身上凝結的冰晶。

佛爾思轉過身,眼睛在黑夜的襯托之下自然的散發出了冰冷的光芒。

“嘛,抓到一隻小蟲子。我之前的靈感一直沒有給我提示,他的身上可能有著老師你想要的某些東西。”

慵懶而冰冷的聲音從黑袍人的耳邊響起,他看見自己身邊的場景急速變化,似乎將自己拖拽到了某個地方。女人的話音剛落,另一個聲音就回答道:

“知道了。”

黑袍人最後聽見的聲音,是一個低沉之中而帶著些許戲謔的男聲、和他剛才所想要控製住、將其變成自己秘偶的那個非凡者無奈的聲音:

“您還真是在拿我釣魚啊,老師。”

“別這麽說,他才是魚。”

“那不還是一樣的嘛……我不還是魚餌。”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我,我怎麽能就這樣死去?我還沒有看到主的力量在地上降臨……黑袍人竭盡全力睜開眼睛,想要看看自己是落在了什麽東西的手中。

在黑暗之中,他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將自己的身體彎曲成拱形的帶著星光的蠕蟲團,和一個由無數粗細不同的線條匯聚形成的一個高大人影。

那個高大身影麵部的絲線彎出了一抹恐怖的笑容,看向了黑袍人:

“……畢竟,有了你釣出的這個信徒作為切入點,我們就能將這些一直給我們添堵的人一個個的找出來。”

“原來是你做的手腳,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