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老周,我要去星界了。現在黑夜女神沉睡,知識與智慧之神的神國被打至破碎,風暴之主躲在自己的神國之中不願意出來——現在就隻剩下蒸汽和真實造物主撐著嘍。”
盡管現在在地球上的神靈不隻有這兩位,但是其他神靈的狀態多半不是太好。
現在,在黑夜女神沉睡,沒有辦法通過主觀意識的調動自己的權柄來讓自己的神國堵住星界屏障的裂縫的情況下,還有著蒸汽與機械之神、風暴之主、真實造物主以及大地母神的神國在破損處之前堵住屏障。
盡管因為某些不明原因,風暴之主在成功的擊碎了知識與智慧之神的神國之後,反而就像是自閉了一般躲在自己的神國之中不願出現。
盡管祂也依舊盡職盡責的將星界屏障的破損給堵了起來,但是效果多少有些不佳。對此,高維俯視者表示忍俊不禁。
而在剩下的三位之中,大地母神現在實際上是外神“墮落母神”的馬甲,而“蒸汽與機械之神”的實力是現在的五位神靈最弱的那一個——比風暴之主弱——祂的神國能護住的也就那麽點地方。
不過在“永恒烈陽”被真實造物主放牧了之後,“蒸汽與機械之神”因為錨的數量比之前多上了不少,祂的實力比之前要略微提升了一些。
而穿著“大地母神”的馬甲的墮落母神,則是維持著以大地母神的實力能夠維持的神國範圍來控製著莉莉絲的神國堵住星界屏障的縫隙。
和正在謀劃成為支柱的高維俯視者不同的是,在將欲望母樹的信徒基本上剿滅了的墮落母神一邊在收編血族、一邊繼續派遣自己的信徒去將“惡魔”和“囚犯”的恩賜者趕盡殺絕。
在母神和克萊恩、高維俯視者合作之後,祂就收斂了許多,沒有將自己的審美和愛強行加在地球上的這兩條途徑的非凡者身上——盡管墮落母神還是認為自己的信徒和孩子還是應該和媽媽長得一樣才好,祂簡直為這些審美被上帝帶歪了的孩子們感到心焦。
雖然因為之前天上的紅月變化,外神們都知道墮落母神已經悄然混進了屏障,而欲望母樹則是被趕了出去,於是圍繞著屏障幹瞪眼的外神又多了一個,取而代之則是部分脾氣不好的外神已經變成了破口大罵。
當然墮落母神也隻是美滋滋的看著自己的外神孩子們在自己的身邊無能狂怒,尤其是比較叛逆的樹寶。
但是也僅限如此了,無能狂怒終究是無能狂怒。外神們隻能看著在屏障之中的三位外神在這裏逍遙自在,進行著各自的籌劃。
——哦,原來進入地球上的是四位外神,還有這一個已經被封印了的燈神啊。
地球上的四位外神每個人都有一個超大超好玩的計劃,就連宿命之環和原初饑餓都把意誌投影過來觀光嘍~
你猜猜是誰沒有辦法參與我們的計劃——哦,燈神,是你!
但話又說回來,盡管因為高維俯視者,星空之中的大多數外神最近過得都不太好,但是地球方麵的神靈狀態更是不佳。畢竟在地球之中,現在隻有一個擁有著三途徑權柄的真實造物主充當這片星界屏障的頂梁柱。
在放牧了“太陽”,間接利用“空想家”的權柄的情況下,真實造物主約等於一個實力強大的三途徑真神。祂一個人的神國就將整片屏障的裂縫擋了大半,而在這個基礎上,真實造物主的信徒數量也在其他神靈的退讓之中不斷增多。
從魯恩共和國到因蒂斯帝國,再到現在因為戰敗,戰神的形象已經開始被逐漸扭曲、宣傳成女性的弗薩克帝國。在這些國家之中全都有信仰著真實造物主的信徒,而且每個國家之中真實造物主信徒的數量都不算少,造物主教會在哪個國家都算是大教會之一。
畢竟,其他神靈根本沒有膽子將造物主教會設定成自己的敵人。祂們都允許真實造物主的教會在祂們的國家之中自由傳教。不管是“蒸汽與機械之神”還是“風暴之主”都沒有膽子敢於打壓造物主教會。
但即使是如此,隻憑借自己一個神的力量,真實造物主也有些難以維持屏障。祂如果隻能靠自己一個神頂著的話,那麽真實造物主就沒有剩餘的力量去繼續注視這個世界。
同樣正因為如此,現在站在舊日遺民這一方的剛剛恢複了自己位格的神靈,“黑皇帝”羅塞爾·古斯塔夫·黃也不得不從自己的帝國之中將神國搬遷到星界,去和真實造物主一起堵外神進來的門。
“如果你什麽時候感到無聊了,記得給我‘發信息’給我,到時候我會把你的曆史投影拉過來。額,不過到時候我可能已經去了星空,到時候你不一定肯過來。”
這片區域同樣有著舊日的力量,不會因為知曉星空而導致現在還隻有序列三的克萊恩被外神注視而被汙染。
克萊恩強調了一句:“不過不管你來不來,這次都不許再作弊了。”
“黑皇帝的事兒,那能叫作弊嗎?那叫,那叫……”黃濤跟克萊恩瞪著眼,隨即爽朗的笑了笑:
“放心,放心,下次咱們換個遊戲玩。雖然你不準備在‘愚者’途徑上繼續晉升,但是等你晉升到了‘旅法師’,你‘古代學者’的能力肯定又會進一步增強——這個我有經驗,當時我轉換過一次途徑,我熟悉當時的感受。”
“到了那時候你多具現出一點場景出來,咱把高維喊上一塊兒玩——還有阿曼妮西斯和真實造物主,嗯,就是不知道這倆外國人玩不玩就是了……”
說罷,黃濤揮了揮手,緩緩的消失在了原地。
外界,祂的身體化作一道扭曲的陰影,不斷放大,形態接近當時的“秩序陰影”,但姿態更為偉岸,也更為模糊。這是為了讓凡人看見神靈的姿態不至於發瘋的保護之一,當然,黃濤沒有給受到了“欲望母樹”恩賜的邪教徒施加這層保護。
一時間,大量欲望母樹留在特裏爾的恩賜者橫空暴斃或者直接失控,這些人被特裏爾早有準備的士兵帶走處置。
地上黑皇帝的國土在天空之中倒映出了陰影,頓時整個因蒂斯的上空就仿佛出現了一團倒懸著的國土,一個個黑皇帝的子民不自覺的抬起頭,看著這唯有神靈才能創造的奇跡。
黑皇帝屹立在大地上,緩緩的舉起雙臂,用雙手觸摸著天上具現而成的陰影。祂的身體逐漸升高,像是沒有重量一般的緩緩抬腳跨進空中,一步步的踏上了這片陰影構成的土地。
盡管黑皇帝的本體離開了物質世界,但是神靈的威能依舊殘留在這片大地上,黑皇帝的國民們都能感覺到自己和天上的那個“因蒂斯”有了密切的關聯。每一個黑皇帝的信徒,黑皇帝的選民都頓時明白:
這是神靈對自己的許諾,在死後,他們這些黑皇帝的子民依舊會跟隨著皇帝,在神國之中得到永恒的生命!
和黃濤一起離開虛幻空間的克萊恩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感到些許歎息。在這個世界上,神靈的存在是人們的常識,當信仰從虛幻變得現實的時候,正義與否,就不取決於普通人本身了。
神靈惡,則信徒惡;神靈善,則信徒善。神靈的形象往往決定信徒的認知,唯有“力量”,才是這個有著非凡的世界的“真理”。
克萊恩握了握拳,在不久的未來,黃濤現在對他隱晦的暗示很有可能也是克萊恩會做的選擇。
凡人以認知錨定神靈。
——而神靈以力量錨定善惡。
高維俯視者從虛幻的大門之中走出,在祂的身邊跟隨著原本的“門”先生伯特利·亞伯拉罕。伯特利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幕,緩緩的歎息了一聲。
“怎麽了?親愛的伯特利。”高維俯視者對著伯特利這樣開口說道,但伯特利僅僅隻是沉默不語。過了片刻,祂才開口說道:
“我曾經也想過,如果當時我沒有在星空之中被墮落母神汙染的話,在這個天尊意誌減弱的現在,我是否現在已經可以完成我的儀式成為真神。這樣,也不需要這樣的孩子做出犧牲。”
“誰知道呢?”高維俯視者鬆了鬆自己的肩膀,“在沒有舊日庇護的情況下,你敢一次次的探索星空,本來就是一件非常冒險——或者換一個說法會讓你開心一點,一件有勇氣的事情?”
“‘門’途徑實際上是在詭秘之主的三條途徑之中最不容易成神的那一個。因為在有著屏障的情況下,無論是‘門’途徑半神以上的哪個序列儀式都相當難以完成,‘秘法師’還稍微好一些,但後麵的……”
高維俯視者輕笑一聲:“如果不是因為有著外神的存在,你甚至是最有可能成為‘詭秘之主’的非凡者,隻是可惜。”
可惜沒有如果……伯特利深深歎息了一聲:
“我曾經也是無數次都固執的認為我必須要成為詭秘,隻有這樣才能夠把握住自己的命運。但是在被墮落母神侵蝕的這麽多年來,我卻發現我最眷念的還是這顆星球。”
“盡管相對於整個宇宙來說,這個星球並不多麽的引人注目,但這是我生存長大的地方,在這裏也有著我所有的回憶。”伯特利眼中帶上了些許溫和的眼神:
“如果非要讓我在阿蒙和克萊恩之中選擇一個的話,那我顯然會選擇克萊恩。相比於阿蒙,我能確定如果我選擇支持克萊恩的話,他能夠幫助我去保護我的家族。”
高維俯視者冷不丁的開口蠱惑:
“你就不想再去嚐試成為‘門’途徑的真神嗎?憑借你的能力,你甚至不需要再完成自己的儀式,隻要收回非凡特性,就可以重新成為天使之王。”
伯特利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如果在一千年前你詢問我是否想成為真神,那麽我給出的答案必然是肯定的。但是現在我卻並不那麽執著於強大的力量,隻需要保留天使的位格,我就能夠去追求那些我所熱愛的事物。”
伯特利自嘲的勾起嘴角:“又或者說,我現在已經有些懦弱,甚至不敢去直麵‘詭秘之主’的意誌。”
“好吧,我就當你是這麽覺得了。”高維俯視者略微有些遺憾的歎了一口氣:“我去幫克萊恩準備儀式。嗯,對,之後還是要麻煩你多去看看霍納奇斯山脈那邊,阿蒙到底有沒有將自己的目標定向‘半個愚者’。”
說到這裏,高維俯視者還感慨了一句:“說起來,安提哥努斯過得真是有些慘,幼年喪父,中年喪姐,晚年……咳咳,被你們忽悠著去容納唯一性了,沒有晚年了。”
“你是否有些多慮了?阿蒙是一個極其謹慎的天使之王,我不敢相信祂會有如此冒險的那一天。”忽略掉高維俯視者的調侃,伯特利略微皺著眉,忍不住對著高維俯視者說道:
“在失去了和祂作為天然的盟友、有著幫助祂穩定精神狀態的亞當的情況下去接觸半個愚者,無異於將自己主動送入失控的漩渦。更別說,在‘半個愚者’的身體之中已經有著一部分的天尊意誌蘇醒。安提哥努斯即使經過多年的消磨,也難以讓福生玄黃天尊的意誌徹底消散。”
“而且,阿蒙本身就是唯一性演變而成的神話生物,在祂的體內天尊的意誌蘇醒的概率更高。”
高維俯視者緩緩的搖了搖頭:“未必,對於阿蒙來說雖然祂現在有了一定的人性,但是祂依舊並不太在意這個星球。說不準祂就會和其他的外神合作,向祂們尋求幫助。畢竟同樣身為天生的神話生物,阿蒙更能理解外神的思想,而外神也更願意投資阿蒙。”
“這樣吧,我換一種說法:如果我和墮落母神沒有站在克萊恩這邊,其他的外神也就不用去和阿蒙進行所謂的投資和交易,而是去謀劃祂的特性。因為阿蒙和克萊恩必然敵對,而在我支持了克萊恩之後,外神門想都不用想我在成功之後是否會借助‘詭秘之主’的力量來壓製祂們。”
“所以為了防止我對祂們有著一定的謀劃,祂們就必然會阻止我支持的人成為詭秘之主。而在祂們沒有辦法進入屏障的情況下呢,祂們也就隻能通過支持其他人成為詭秘來和我達到製衡了。”
看著伯特利若有所思的樣子,高維俯視者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這片虛擬的空間。
祂向外走著,卻並沒有走到現實世界,而是沿著一根抽象的、有著“道路”概念的絲線走進了另一片虛擬的空間之中:
“老師,您來了。”
一個有著褐色眼睛、身上充滿了書卷氣的青年對著高維俯視者誠懇的說道,祂放下手中的書籍,站起身,似乎在迎接高維俯視者的到來。
“最近和魔藥融合的怎麽樣?有感覺到某些意誌從你的體內蘇醒嗎?”
看見眼前的青年,高維俯視者語氣溫和的對著眼前的克萊恩·莫雷蒂說道,祂輕輕的搖了搖頭:
“沒有。”
“您這次來找我,是因為繼承了我身體的那個人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