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恩大步的向著前方走去,臉上戴著一副金邊眼鏡。他此時已然不是“道恩·唐泰斯”的樣貌,反而是寬額頭(注1)、臉龐瘦削、眼神冷酷的格爾曼模樣。

在離開海上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變成過格爾曼·斯帕羅的模樣,而現在克萊恩已經不需要扮演海盜船長的身份,他自然就是換上了一身普通的魯恩紳士的服裝。

在失去了“門”途徑的非凡能力之後,想要出門確實麻煩了很多……克萊恩暗地這麽想到,忽然有些心疼在列奧德羅的神罰之下毀滅掉的“蠕動的饑餓”。

在借助“蠕動的饑餓”放牧X先生的時候,克萊恩確實沒有感覺到像現在這種不便利的情況。而現在在失去了“旅行家”的能力後,克萊恩沒有辦法隨時隨地的通過“旅行家之門”離開,也沒有辦法進行靈界穿梭。

這讓克萊恩一時間想要去再找一個“門”途徑的秘偶,但是考慮到現在這一段時間極光會也沒有剩下的罪大惡極的“門”途徑非凡者了。而去其他地方抓捕那些無辜的“旅行家”則是不符合克萊恩本身的良心。

隻能暫時忍耐,借助“火焰跳躍”和“秘偶互換”來暫時充當之前早在戰鬥之中立下最大功勞的“閃現”……

嗯,或許我還可以嚐試詢問一下戴莉女士。雖然我現在是半神,但是在通靈的方麵還是戴莉女士更加專業。而且聽說戴莉女士現在也已經快成為一名真正的半神了。

鄧恩隊長,你要加油啊!和你結婚之後,戴莉女士顯然更有晉升的動力了口牙!

克萊恩在自己的心中調侃了一句,搖了搖頭,控製著自己的秘偶大步走上了船。

他隻是買了一張普通的二等艙船票,一來是方便偽裝自己的身份,二來也是可以借助二等艙獨特的位置來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情報。

很好……克萊恩麵無表情的推了推金絲眼鏡,將自己的禮貌(禮帽)壓低,順著放下的樓梯走了上去。

他並沒有遮掩自己身為“極光之王”的外貌,畢竟格爾曼的樣貌已經固定了。

而克萊恩這一次的做法也算是在“扮演”格爾曼·斯帕羅、扮演“詭法師”。在克萊恩扮演的過程之中逐漸弄清楚了自己的扮演守則,其中之一就是給每一個“秘偶”都加上自己的人設,用類似於角色扮演的方法完成每一次“秘偶”的操控。

而實際上,早在登上船之前克萊恩就已經隱去了自己的身形,轉而控製著之前用隨手找到的貝克蘭德貧民區的強盜做成的秘偶、將其偽裝成了格爾曼的模樣。

和“秘偶大師”時期不同,在成為半神的“詭法師”之後,克萊恩可以對自己的“秘偶”進行微調;在他的感知之中,這是對於之前用源堡模擬的灰霧形態的靈之蟲的正版使用方法。

借助著這些靈之蟲,克萊恩可以給自己的秘偶附加自己所掌握的非凡能力。而現在克萊恩的消化了一大部分“詭法師”魔藥的情況下,他同時最多可以分裂出接近百條的靈之蟲。

也就是說,如果克萊恩願意,他完全可以在短時間內將自己周圍的人全部轉化為秘偶,做到類似於“寄生者”的情況。

但是,轉化為秘偶是不可逆的行為,盡管像阿蒙那樣的瘟疫式寄生可以給敵人造成更大的麻煩,但是克萊恩依舊不願意輕易使用這種方法。

而現在雖然需要勤勤懇懇的扮演著秘偶本身的身份,但是克萊恩也不願意讓自己的遭到更多的麻煩。

他所使用的方式也很簡單粗暴,隻是用“詭法師”製造幻覺的能力讓格爾曼秘偶的麵容變得模糊難辨,讓別人在看到他之後不會想起格爾曼究竟長什麽樣子,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他。

而在克萊恩的理解之中,他現在所得到的魔藥之中的所有能力都隻是序列零的“愚者”的權柄分化,而在晉升到“詭法師”之後得到的非凡能力也讓克萊恩更加篤定‘愚弄’或者類似的能力是“愚者”的核心權柄之一。

畢竟“製造幻覺”可以視為對視覺的“愚弄”;“轉移傷害”可以視為對規則和身體的“愚弄”;而“奇跡師”階段複活的奇跡可以視為對死亡的“愚弄”。

克萊恩在檢過票之後,慢條斯理的向著自己的房間走著。他看見甲板上有許多非凡者和衛兵,不由得有些驚訝。他隨意的攔下自己身邊一個負責守衛的船員,向著他開口詢問道:

“你好,請問為什麽這艘船上有著這麽多的守衛?我之前出海的時候,似乎沒有感覺到有如此之多的護衛者。”

守衛本來還有些不耐煩,但是在感受到自己的手中多了一枚沉甸甸的硬幣、在大概判斷了一下這枚硬幣的麵值之後,他的臉上多了幾分笑容:

“尊敬的先生,是這樣的。您看上去很久沒有出海了,對吧?實際上,在‘海上王者’增加之後,海盜將軍也多出了好幾位,不光是有官方追加的、還有著自封的,現在海上可比之前要動亂的多了——”

“呼,您是不知道啊,我們現在出海每次都要提心吊膽的,唯恐遇見個像瘋狗一般的‘海盜將軍’,他們完全都是自封的將軍、完全都不遵守海盜王者和海盜皇帝的規則。”

原來如此,難怪每艘船上現在都配備了幾位非凡者……不過因為這個導致現在海上的非凡者確實是變多了呀,這算不算複刻了大航海之後的曆史進程,指的是非凡版本的……克萊恩饒有興致的對著自己麵前的這個守衛詢問道:

“那麽,是什麽樣的海盜將軍呢?現在為什麽又會變成這樣,之前海盜和教會不是一直,勉強維持著相安無事的狀態嗎?”

聽到克萊恩的話,這個守衛誇張的聳聳肩膀,有些憤恨的對著自己麵前的這位客人說道:

“哦,風暴在上。這就要說起來當時那個不守規矩的‘極光之王’了,他甚至召喚出了他信仰的神靈,邪惡的真實造物主——雖然北大陸的各個王國都承認真實造物主現在也算是正神之一,但是我們這些在海上打拚的風暴的信徒不承認!”

“祂竟然庇護南大陸的那些賤民,都是因為祂,現在我們每一次出海的收獲都少了許多。而且還要提心吊膽,防止被海盜劫掠!”

“……客人?”

這個守衛說的正起勁,卻發現自己麵前的乘客早已消失不見,而在他手裏抓著的也不是什麽硬幣,而是一朵鮮豔的玫瑰。

玫瑰……守衛怔了一下,感覺自己的手中傳來了被灼燒的感覺。

下一刻,這朵用紙折成的玫瑰自然的燃燒了起來,讓這個守衛嚇了一大跳。

“讓一讓。”

這個守衛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從他身旁掠過,一個清冷的女聲傳來,推開了不遠處的房門。

但是驚魂未定的守衛顯然是沒有顧及到這裏,隻是在原地自言自語的似乎在懺悔。

讓守衛驚恐的是,讓他怎麽想都想不起來剛才的那位客人到底長什麽樣子。

甚至這位客人住在哪裏的印象都在被一個橡皮擦一樣緩緩的擦掉。

……

“按照之前的占卜結果來看,疾病少女特雷茜應該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克萊恩在自己的盥洗室之中逆走四步,再一次前往灰霧之上做了一次占卜,來確定之前自己在貝克蘭德時的占卜並沒有出現什麽錯誤。

他之所以坐上這一艘船,而不是使用被他安排去自由發展的“星之上將”嘉德麗雅那裏的船尋找疾病上將有著兩點原因:

第一個原因是,因為他的占卜已經占卜到了疾病上將的去向,自然不用去麻煩嘉德麗雅,讓她將自己手上的事情放下來。

而第二點原因則是克萊恩這一次的行動需要相當的隱蔽,來確保自己會盡可能少的出現在亞當的視線當中。

雖然克萊恩知道很有可能自己在遭遇到疾病少女特雷茜的時候就會暴露在亞當的眼裏,考慮到之前魔女教派和因斯·讚格威爾所持有的“0-08”,現在魔女教派可能依舊和亞當保持著相當程度上的合作。

更何況“疾病少女”特雷茜已經在前段時間有著一定的跡象表明她已經消化完了序列五的“痛苦”魔藥,轉而去收集半神魔藥的輔助材料的跡象。

而克萊恩不準備讓特雷茜有著晉升“絕望魔女”的機會,因為魔女的晉升儀式即使是在所有途徑之中也算得上較為邪惡的,她們的晉升儀式必然會伴隨著極為恐怖的災難。

經曆過貝克蘭德大災變、並且在親手擊殺一名“絕望魔女”的同時被擊殺的克萊恩對魔女有著深切的痛恨。

“不過既然如此,我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繼續等待,等到特雷茜進入這片海域,準備劫掠這片海域之中的船隻的時候,我就迅速接近她,將她轉變為我的秘偶。”

還沒有成為半神的特雷茜對克萊恩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脅,但是克萊恩真正恐懼的是可能在特雷茜背後的高位魔女以及亞當。

憑借著天使之王的位格和本身編織故事的能力,同樣有著借助“故事”、“劇本”來影響他人的能力的亞當要比因斯·讚格威爾這個三流作家恐怖的多。

盡管克萊恩現在已經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和源堡溝通,但是他仍舊不知道亞當會在什麽地方算計著自己。

為了防止可能存在的亞當,以及在沒有好用的秘偶之下所進行的狩獵,即使克萊恩麵對的敵人隻是一名普通的序列五的“痛苦魔女”,他也不準備貿然出擊給對麵翻盤的機會。

如果對麵有著恰巧能夠威脅到半神的封印物呢?克萊恩不認為隻有自己能得到這樣的機遇。在現在這種大(亞當)環境下,任何一個敵人都很有可能攜帶著致命的武器。

比如說,包含著“原初魔女”汙染的封印物。

而在這種情況下,克萊恩依舊敢選擇特雷茜作為自己的第一個獵殺目標,也有著他自己的考量。

其中最主要的一點是有著他的私心在內,因為他不希望在自己熟知的海域出現一名新的“絕望魔女”,讓這個世界某個地方的人再遭受一次“貝克蘭德大災變”的前奏。

即使僅僅隻是因為魔女的晉升,也會帶來極大的傷亡。

畢竟在當時貝克蘭德大災變的時候,造成最大的傷亡的並不是外神的襲擊,反而是當時絕望魔女潘娜蒂亞所遺留下的霧霾導致的後續疾病,在當時物資嚴重缺乏的情況下、治療不及時所造成的大範圍瘟疫。

而且隻要將一個魔女製作成自己的“秘偶”也會給克萊恩帶來極大的優勢(當然不是為了要是效仿黃濤嚐嚐魔女的滋味究竟怎麽樣),痛苦魔女帶來的疾病光環可以給克萊恩營造出更為有利的環境(不是魅惑的作用)。

這也和“詭法師”扮演的時候所需要的環境相通,畢竟秘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算是已經失去生命的屍體,不會受到“疾病”的影響。

而之後克萊恩也準備去再獵殺幾位臭名昭著的海盜將軍,讓他們見識一下“極光之王”的威能。

畢竟一位沒有“秘偶”的“詭法師”又極端脆弱,但是在有著有著準備的情況下,“詭法師”就是相當難殺的半神之一。

隻是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在我的占卜之中,啟示的時間是晚上,應該還要過上兩到三天才能夠遭遇到疾病上將……

先去船艙中間調查一下現在海上最該死的、有著各種非凡能力的海盜有哪些吧……

克萊恩將自己的行李收好、門鎖好之後,向著船上的娛樂設施走了過去,但是還不待他推開酒吧的門,就聽見一聲熟悉的聲音從裏邊傳來:

“狗屎!”

……

黃濤:“啊嚏!”

他揉了揉鼻子:

“我怎麽感覺有人在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