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即使是以高維俯視者自身的見識和定力都讓祂忍不住的“啊”了一聲，祂思考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忍不住對著自己麵前的克萊恩說道：
“你似乎不知道嘉德麗雅……”
克萊恩大概還不知道嘉德麗雅是誰的養女。
“不，算了，沒有什麽事情。墮落母神應該可以清除掉超星主宰留下的汙染，你可以親自和祂談談。”高維俯視者沉默了一會，對著自己麵前的克萊恩說道：“按照祂對你的態度，現在應該會在一定程度上幫助你解決你遇到的無法解決的事情。”
“不過克萊恩你要想好了，一切命運的饋贈都在暗地之中標好了價格。你不要覺得墮落母神會完全無條件的站在我們這邊。即使是現在，世界上的庇護著人類的正神都各懷心思，更別說隻有神性而沒有人性的外神了。”
“祂想要讓你幫祂打開源質的封印，因此才會投資你。”
“我知道了，謝謝。”
克萊恩誠懇的對著自己麵前的高維俯視者，說道：“你後麵準備幹什麽？”
“我現在已經是風暴途徑的半神，現在正在準備向序列三進發。之後我可能會去一趟羅思德群島獵殺一條序列三的非凡生物。”高維俯視者輕輕點了點頭，將某個在幸運兒和倒黴鬼之間量子漂移的海蛇點了個名：“我可能最近會飄在海上。”
“有什麽事情的話你隨時喊我，有著‘失鄉號’在我的身邊，我如果想出海還是很簡單的。”
克萊恩誠懇的回應道。
“那我就提前謝謝你了。”
高維俯視者輕笑一聲，“我建議，如果你有求於墮落母神的話，可以跟祂提出交易。這樣的話，不光是對你、還是對你要救的那個人都有著一定的好處。”
“一定不要忘了這一句話，你可以相信神靈的威能，但絕不要相信神靈的仁慈。”
“無論是外神還是正神都一樣，哪怕是正神也都是些人性被擠壓到幾乎看不見的家夥。祂們可憐啊，祂們又能夠在自己的身體之中留下多少人性呢？”
高維俯視者搖了搖頭，語氣之中似乎帶著些感慨：
“我不得不承認，在獲得神性之後，我也感受到了那種絕對理性的冰冷神性有著多麽強的**力和影響性。”
人人皆有神性，高維俯視者現在倒也不算撒謊——然而，高維俯視者卻和其他的神靈不一樣，祂的靈魂並非來自於最初，因此祂也不會受到最初意誌的影響——但即使是這樣，祂的身體之中也不由得產生出了專屬於自己的神性。
這份神性並非來源於源質，而是來源於祂長久不斷的觀測。
在不間斷的觀測不同的世界線之中，高維俯視者逐漸產生了迷茫，而這迷茫在醞釀，最終醞釀成了一點極致的神性。
這點神性就像是墨汁一樣不斷擴大，直到將祂整個浸染。
自此，屬於高維和“帷幕庭院”的人格就在神性的調和之下緩緩的融合了起來，最終成為了現在的高維俯視者。
在高維俯視者所觀測到的那些世界之中，有的是他曾經所見過的作品裏描寫的內容，比如說在某些世界之中的外神酒廠、再比如說某個堪稱外神界中的琴酒的老愛。
而更多的卻是祂從未見過的發展，畢竟世界延展的可能性足有千萬，讓人來寫是寫不完的。
其中就有著克萊恩落地就被福生玄黃天尊奪舍，世界陷入天尊的掌握之中的結果；也有著“錯誤”權柄未能生效，上帝在走出混沌海的時候就將地球化為了自己的牧場。
但最終，除了寥寥幾個無法觀測到結果的世界之外，這些不同的時間線幾乎都指向了同一個結局，那就是最初造物主的複蘇。
——隨著最初造物主複蘇，一切歸零。
在不斷的思考與揣度之中，高維俯視者逐漸變得理性，變得和之前的性格所差甚遠。
如果按照人類的說法來說這便是瘋狂，然而對於外神來說，這是成為神的基礎，是獲得神性的第一步。
而時間推移，高維俯視者最終擁有了屬於自己的神性。
“我知道我現在還在消化‘無麵人’的魔藥，不過已經快消化完了。再過大概1到2個禮拜的時間，我就可以直接去黑夜教會圈養美人魚的教堂晉升序列五了。”
克萊恩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左手上帶著的“蠕動的饑餓”：
“到了那時候，恐怕就可以讓手上這顆眼睛成為我的晉升材料了。”
“羅大師爆金幣爆的果然不少。”高維俯視者隨口說道：
“他啥時候死的來著，身上的非凡特性都夠你用到現在了。”
“好像是挺久的了，當時我還和你一起在極光會——咳咳，他的非凡特性確實好用。”克萊恩回答道：
“我準備去找墮落母神談談幫嘉德麗雅治療的事情，你又跟著一起嗎？”
“我就不用了，我剛才正在和人應酬，感受到你的召喚就連忙趕去了你的神國——呸，假裝自己肚子痛然後去了盥洗室。”
生怕自己在墮落母神的背刺下，在克萊恩麵前掉馬甲的高維俯視者一本正經的說道，語氣之中還順便迫害了一下克萊恩：
“那我就先走了，再在廁所裏蹲著，我就要被人懷疑是不是前列腺有問題了。”
這裏請@一下某還沒有出現的道恩先生。
盥洗室神國可還行……好家夥，是因為我經常在盥洗室之中登上灰霧，是吧？克萊恩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他看著自己麵前離開灰霧的高維，深吸一口氣，望向了被封印的那個座位。
雖然他現在依舊沒有想好究竟是否要釋放墮落母神，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和墮落母神做交易。
……
與此同時，高維俯視者坐在盥洗室的座位上，麵無表情的抬頭看向自己的麵前。
“你怎麽又來了？”高維俯視者麵無表情的說道。
“我來找找我的合作者，應該沒什麽事情吧？”
阿蒙的臉上帶著些戲謔的神色對著自己麵前的高維俯視者說道：“沒想到你連‘門’先生都給弄進來了，不過祂的非凡特性倒還是在天上？”
“如果我真把詭秘之主的權柄容納了，那估計真實造物主和黑夜女神就要來找我的麻煩了。”高維俯視者隨口對著自己麵前的阿蒙說道，話語之中不帶任何一絲虛假。
為了保證自己體內不含天尊的意誌，現在的高維俯視者僅僅隻是憑借自己現在並沒有完成容納，隻是占據了“門”先生的身份來部分動用“門”途徑的權柄。
……
隨著源堡之上的霧氣散開，克萊恩看著自己麵前的墮落母神，臉上帶上些許凝重的神色。
他用手將灰霧向兩邊排開，露出了被灰霧牢牢束縛在椅子上的那道少女般的身影。姿勢有些糟糕的墮落母神看著自己麵前的源堡繼承者克萊恩，衣服底下的深黑色觸手向上揚起，對著克萊恩打了一個招呼：
“你好。”
……祂的衣服底下隻有黑色的觸手。
“……你好。”克萊恩忍著心中升起的怪異感，和自己麵前的墮落母神問好。
“你來找我，肯定是有什麽事情。”墮落母神平靜的說道，在聽到了祂的話之後，克萊恩點了點頭：
“我想和你做一場交易，墮落母神。”
“你身上的東西除了源堡之外，並沒有我所想要的，你不可能替我拿來我真正需要的東西。”墮落母神臉色平靜的說道：
“先說說你想要什麽？”
“我希望您可以幫助一個被超星主宰襲擊了的人去治療傷勢。”克萊恩對著墮落母神直截了當的說道：
“在我認識的所有跟‘耕種者’途徑相關的、並且有資格治療舊日殘留的汙染的就隻有你。”
“這倒不是一件難事。”
墮落母神輕巧的對著自己麵前的克萊恩說道：“超星主宰遺留在地球上的汙染不可能達到舊日級別，要不然你在見到那個被攻擊了的人的時候你就已經被汙染了。”
“祂應該沒有在意，隻是被攻擊到的人正好擋在了祂前進的路上，正巧又是‘隱者’途徑的非凡者，所以祂就隨手來了一發攻擊。”
“要不然你覺得你們能活的下來嗎？不要小看任何一個舊日。”
“為什麽超星主宰要攻擊‘隱者’途徑的非凡者？難道‘隱者’途徑和超星主宰的權柄相近，可以被超星主宰容納嗎？”
克萊恩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倒不是。”墮落母神輕巧的笑了一聲：“不過，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呢？”
克萊恩略微沉默了一會兒，看著自己麵前的墮落母神。
墮落母神用自己的觸手向著前方點了點，對著克萊恩說：
“請原諒我的直接，我還沒有學會人類的說話方式——但是在你的身上沒有我需要的任何東西，除了源堡。”
“我想要源堡，但是如果我要對你動手的話，高維俯視者應該會急的跳腳吧。”
“而且，如果我要拿回我的源質的話，倒不如讓你來幫我開啟封印。”
多謝你，高維，得虧你能忽悠住這些外神，要不然我今日必然命喪於此……克萊恩在心底咕噥著，不由得暗地感到慶幸。
“你想要什麽？”
“你可以幫助我破除地球的封印嗎？”
“……我是人類。”
“這有什麽差別嗎？”墮落母神歪了歪腦袋，明顯是沒有搞清楚克萊恩的想法：
“克萊恩，你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誕生的所有人都源自最初。神靈、非凡者和普通生物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如果我想的話，我也可以給予你們豐饒；如果你們的神想要毀滅你們，也僅僅隻需要一道念頭。”
“所以，我並不知道為什麽你要對我抱有如此之大的敵意，你甚至不願意讓我上你的塔羅會。”
“……你會讓別人進入你的母巢嗎？”
“那當然不會，不過我覺得我們可以做一個小小的交易。”
墮落母神笑著轉移了話題：“我可以收斂我留在源堡上的汙染，僅僅留下可以與人交流的那一部分。”
“當然，你可以和你的信徒聲稱已經將‘墮落母神’遺留的汙染去除，現在留在這裏的是一個‘母親’途徑的神眷者。”
“用這個作為我們之間站在同一陣營的證明，也讓你對我稍稍放心一些，你看這怎麽樣？”
這很誘人而且也確實可行……隻不過我要擔心的一點就是我的成員會不會被祂以語言而蠱惑、從而背叛我，要知道，從背後捅來的刀子總是最疼的……
不過考慮到在海上遭遇超星主宰的威脅，以及現在船上載著個“隱者”途徑的定時炸彈，這樣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克萊恩揣摩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他用低沉的聲音對著自己麵前的墮落母神說道：
“可以。”
“隻不過在你的汙染離開了之後，你又該以怎樣的身份回歸到塔羅會之中？”
“你之前不是將代號選好了嗎？”
在知道自己接近詭秘的事情穩了之後，墮落母神的嘴角微微上揚。祂看著自己麵前的克萊恩，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手掌：
“考慮到你們需要一個合理的身份，那麽我就是一個來自南大陸的玫瑰學派的成員，現在正在逃離玫瑰學派，並且對玫瑰學派進行報複。”
“好吧，最後一個問題。”
克萊恩點了點自己的頭，向著自己麵前的墮落母神發問：
“我的船員正在找一個名叫莎倫的女性，你認識她嗎？你的容器長的跟她很像。”
“……那孩子啊。”
“確實，她是個很優秀的孩子呢。”墮落母神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對著自己麵前的克萊恩說道：
“我這具容器就是脫胎於她的腹中，如果你讓我去你的船上治療的話，可能很快她就會自己找過來，畢竟我跟她之間的神秘學聯係太濃厚了”
這個神秘學聯係指的是共軛母女的關係。
脫胎於腹中？克萊恩的臉色微微一變，他好像想到了什麽非常不妙的事情。
母神，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