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對於這個方麵的情報我並不是很精通,不過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調查一下。”阿爾傑的臉上帶上了些許思索的表情,他看了一眼麵前的克萊恩,沒有再說其他的關於兩人之間交易情報的事情。
畢竟有著“愚者”先生,兩人的情報交易完全可以通過灰霧之上進行,而不是冒著被其他人知道的風險而在現實中交換。有著“愚者”先生舉辦的塔羅會,這是阿爾傑對於風暴教會其他人來說最大的優勢。
“好,我知道了。”克萊恩略微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這個賭場。
……
在南大陸的星星高原與東拜朗的接壤地上正在進行著一場密謀。
高維俯視者輕輕的按了按自己的右手握著的手杖,他看著自己眼前那雖然還不能夠算是衣衫襤褸,但身上的衣服已經絕對已經有些破舊了的反抗軍首領。
在看到了這位反抗軍首領之後,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您好,這位先生。”高維俯視者向著這位反抗軍的首領伸出了右手:“您應該知道我為什麽要來在這裏見您。”
“你們魯恩人不都是這樣的嗎?”這個反抗軍的首領臉上帶著些不爽的冷哼一聲,他看著自己麵前的魯恩王國王子,臉上不由得流露出的一抹不屑的笑容。
在他看來,眼前的王子在魯恩王國失去了自己的權勢而被流放到了這裏,現在又因為貪念權利而想要回去——即使回去的代價是損害魯恩王國的利益,借助自己這些在拜朗的反抗軍破壞魯恩的殖民地。
在這位駐守於西拜朗的“東拜朗複國會”的成員心中,這種行為是不折不扣的叛國。雖然這叛國的行為給他們帶來了利益,但是這也並不影響這個反抗軍首領在心中嗤笑這位魯恩王子。
但是想到這位王子能給自己帶來的幫助,他也不由得有些勉強的在臉上扯出了一抹笑容,他看著自己麵前的高維俯視者,語氣“誠懇”的說道:
“我猜您是想和我們合作。”
“很好,你猜對了。”
高維俯視者聳了聳自己的肩膀,似乎並沒有將眼前這個東拜朗赴國會的成員心中的不滿放在心上,他看著自己麵前的反抗軍首領,“東拜朗的居民現在在深痛的苦難之中,我覺得作為魯恩王國的王子,我對此有著一定的責任。”
“不過魯恩王國的貴族腐朽,父王也不願意聽我的意見。因此我隻能找你們通過變革的方式收回一部分東拜朗的主權——魯恩和拜朗的友誼世代相傳,不是嗎?”高維俯視者說出來的話頓了頓,緊接著他將話題轉向了另一個方向:
“作為交換,我需要你們製造出足夠緊張的局勢,讓父王決定讓我回歸魯恩。”
“——這你們能夠做得到嗎?”
反抗軍首領嗤笑一聲,這魯恩王國的王子打的倒是好算盤。明明是一個棄子,但是卻想要利用我們去達到他的目的,到最後,嗬,誰知道他會不會借助著魯恩王國的軍隊將我們徹底剿滅,借此來積攢自己回去的可能性?
不,這幾乎是可以確定的事情,因為一個想要回歸王國的王子絕對不會在外留下自己的任何汙點,他不會容許自己的把柄被他人掌握。
不過到了那時候,我們會不會履行約定,那就是我們所決定的事情了……
反抗軍首領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臉帶微笑的伸出了手,把手伸向了自己麵前的高維俯視者:
“感謝您的人道主義精神,尊敬的王子殿下。我猜您之所以會被魯恩王國排擠,就是因為你這高尚的品格不受貴族們的喜愛。”
這種話真是惡心,魯恩人倒是喜歡聽這種奉承……看著眼前乳臭未幹的青年,反抗軍首領不由得有些思維發散的想道。
他在得到了眼前王子的對於給他們提供物資的允諾之後也心滿意足的跨過星星高原,準備向著自己的營地走去。
……我需要讓我們這邊的人進行一下遷移,防止這是一個陷阱。後麵如果要接收物資,也不可以讓所有人一塊過來,這種事情必須要警惕,嗯,我必須要謹慎。
為了我們能夠在我們的家鄉生存下去……
反抗軍首領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迅速的回到了自己所在的營地之中,他忽然感覺有些頭暈,有些無力的坐在了自己的桌前。
過了半晌,他重新抬起頭看向了自己麵前的桌子。他隨手翻了翻,發現上麵寫著不少會有關“玫瑰教派”的內容。在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後,反抗軍首領抬起頭對著外麵喊道:
“傳令員,過來一下。”
他將剛才自己記錄下來的內容折成了一封信,將其塞進了信封之中,他澆了一些火漆在信紙上“啪”的一下蓋了一個印章。
“我來了,首領。”
傳令員是一個有著南大陸血統的青年,但是他的母親是被北大陸軍官淩辱過的南大陸平民女子,在飽受非議之後終究還是生下了他。但這也造就了這個傳令員臉上顯著的北大陸血統。
雖然這個特征讓他在他的童年時期備受欺淩,不過現在這樣的麵部特征卻成為了他能成為傳令員的基石。
在眾國殖民的西拜朗,有了這一張臉,就證明著你的血統屬於北大陸。
“你去將這份文件送到星星高原南部。”反抗軍首領神色肅穆的說道:“那裏有著正在組織大型反抗的夥伴,我覺得,我們需要和他們進行一定的合作。”
“我們終於可以開始正式發兵了嗎,首領?”
這個有著北大陸血統的傳令員的臉上帶著明顯的激動神色,他看著自己眼前已經年過四十的反抗軍首領,手裏握著信箋,不由得感到了些許心中的悸動。
他還記得自己那飽受欺淩的童年。
他還記得自己在自己少年時期就在**病逝的母親。
他相當想念自己的父親,和自己從未謀麵的父親。
他想要親眼見見他的父親。
他想……
——他想親手掐斷他父親的咽喉。
“沒錯,所以這個任務很重要。”
反抗軍首領將一隻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臉色是那從未有過的溫和:“你可以完成這個任務嗎?想想你的母親,如果我們在南方組織反抗的同胞能成功,我們就可以重新從北大陸人的手中奪回我們自己的家鄉了。”
“我保證完成任務。”這個傳令員說著,語氣之中甚至有些咬牙切齒。他深深的看了自己麵前麵容已經有些滄桑的首領,語氣之中則是更加堅定了幾分:
“我保證完成任務,高維首領。”
而對這邊情況一無所知的真實造物主等人——沒錯,在被高維取代了的那個反抗軍手裏的信所要送向的地方,就是真實造物主所在的方向。
而信件上麵寫著的並不是關於玫瑰學派的地點,而是最近墮落母神和欲望母樹的戰局分析。
他不能讓墮落母神過多的將欲望母樹的力量從南大陸拔除,但是也不能讓欲望母樹借助玫瑰學派和天體教派的成員進一步的侵蝕“被縛之神”。
現在“欲望母樹”已經能夠投射下部分自己的恩賜給予那些底層的信徒,這就證明這欲望母樹所殘留在地球上的實力現在已經遠遠超過了肉身降臨的墮落母神。
雖然說墮落母神也積極的在地球上傳播著自己的信仰,但一邊是要躲避著正神教會的追擊,一邊也要帶領著自己的信徒逃離玫瑰學派的圍剿和進攻。他們這些屬於欲望母樹的狂信徒並不會去在意自己所殺害的是否是自己的同胞,要知道,對於狂信徒來說,叛徒比異教徒更加該死。
在他們眼中看來,這些背棄了偉大的“欲望母樹”的家夥就是自己種族之中的叛徒。
在兩位舊日都能向屏障內部滲透力量的時候,地球上這兩係非凡者的爭鬥就被無限製的加劇了。這是源自序列頂端的影響,也是兩位舊日殘殺的意誌。
在這種影響之下,“惡魔”變得更加瘋狂,“囚犯”更加難以壓製自己心中的欲望;而屬於血族的“月亮”途徑和屬於大地母神教派的“母親”途徑,也因為墮落母神的存在而變得更加的邪異恐怖了起來。
大地母神教派倒還是在遵守著大地母神的清規戒律,沒有過多的影響周圍的平民。但是他這樣的情況也使大地母神教派對於區域的管轄而更加的虛弱了起來。而血族的狀況確實更糟,由於有很多散落在外的血族,這些血族都被墮落母神無意識之間散發的氣息侵蝕,成為了“原始月亮”的信徒。
當然墮落母神也遵守著和高維等人的默契,並沒有過多的去影響這些信徒。對他們來說僅僅隻是平時的手段更加殘忍了一些,嗜血的欲望更加難以抑製了一些,但是他們依然保持著自己的人性和理智,還能維持著自我意識。
而此刻的南大陸,在西拜朗更西側的島嶼上正在進行著一場史無前例的遠征。
由於西拜朗是多國殖民的地方,因此海盜猖獗、也沒有多少風暴教會的非凡者在此駐紮。因此,真實造物主決定帶著自己手下跟隨著自己的信徒以及對自己有淺層信仰的居民向西方的島嶼上渡過去。
但是問題就在於這些島嶼上除了豐富的資源之外,還有著海盜以及屬於欲望母樹的兩條途徑的非凡者。
因此真實造物主和“戰爭天使”梅迪奇以及“命運天使”烏洛琉斯親自帶領著三隊南大陸的非凡者和普通人乘坐不同的船隻渡過去。
雖然帶頭的是一位真神和兩位天使,但是在藏龍臥虎的西拜朗駐紮著永恒烈陽教派。奧賽庫斯和赫拉伯根這兩個曾經背叛了遠古太陽神的正神如今都在緊鑼密鼓的監視著真實造物主的動向。
真實造物主固然可以火力全開動用自己的權柄將這些普通人直接運過去,但如果他這樣做的話,“永恒烈陽”奧賽庫斯就敢當場神降將這一片區域化作灰燼。
真實造物主已經蘇醒,雖然他曾經是遠古太陽神、半個“上帝”。但是他現在的力量依舊孱弱,無法抵得過有的豐厚錨點的永恒烈陽以及知識與智慧之神。神戰的前期基本上都是相互拔“錨”,但家底現在還相當薄弱的真實造物主顯然還無法抵擋的了有整個因蒂斯的永恒烈陽教會。
祂好不容易費盡千辛萬苦,才從瘋狂之中脫離而出,如果讓祂的錨點損失殆盡,那祂勢必又會再次陷入到瘋狂之中。當然,雖然這一次祂有著白銀城兜底,不會狀態差到之前的那種地步。但就算是白銀城的人全部信仰真實造物主,這些人數也無法支撐起一個真神完整的錨,更別提初步拔除了瘋狂的真實造物主現在人性充沛,並不想看到普通人過多的犧牲。
還殘餘太多人性,這就是真實造物主現在和地球上大多數都神靈相差最大的地方。
也正是如此,祂才從亞當的身上感到了如此之大的割裂感。除了要防備現在時刻盯著南大陸的永恒烈陽和外神之外,他還需要和自己的半身去追逐在兩者融合之後最後的主導權。
他們雙方肯定都希望自己能夠掌握主導權,決定日後在“救世主”之中占得更多的意誌究竟是誰。但是真實造物主現在害怕亞當被上帝侵蝕,自己和亞當的融合會導致上帝再一次複蘇。
這一次可沒有什麽救贖薔薇了。
雖然之前的救贖薔薇並沒有救贖“遠古太陽神”,但是將這個世界從上帝的牧場之中解救了出來。
從這一方麵來說,真實造物主倒是頗為欣慰。
就在真實造物主即將出海的時刻,一封信件被交到了祂的手中。
祂坐在簡單的木質椅子上,從這個郵差的手中接過了蓋著火漆印的信件。
“這是?”
真實造物主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自己身邊的傳令員,想著他詢問道。傳令員清了清嗓子,對著祂說道:
“這是高維首領讓我交給你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