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多裏安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先祖可是真正的天使,而且在家族的記載之中……”
多裏安萬萬想不到的是,那來自他們家族血脈的詛咒的源頭正是他們家族所欽佩的先祖,伯特利·亞伯拉罕。
“我當然有著偉大存在的庇護。”高維輕聲笑了一下,對著自己麵前的多裏安說道。
“而且你想想,如果我沒有得到神靈的庇佑,我到底是怎麽見到偉大的祖先的呢?”
“當然,你也可以視為我背叛了亞伯拉罕家族,這並不重要。但我會按照自己的想法所走下去,我會讓亞伯拉罕家族再一次變得偉大。”
兩個人在華麗的莊園之中對峙著,一人微微彎著腰,坐在沙發上就像是一個疲憊的旅者;另一人卻泰然自若,坐在旅者的對麵似乎在等待著他的答複。
高維靜靜的看著自己麵前的多裏安,本體卻是悄然溝通上了“門”先生。
“伯特利,你在嗎?”
……
在緋紅色的月光照耀之下,埃姆林·懷特麵露迷茫之色的在大街上遊**著。他感覺在之前被烏特拉夫斯基神父帶著見到了那名穿著黑衣的少女之後,自己的身體就悄然出現了一些變化。
具體是什麽變化他倒是也說不出來,但是他現在隻感覺到自己對自己所擁有的非凡能力掌握的更加熟練了,在月光的照耀之下他能夠感到一種像是被母親擁抱的感覺。
“那個老頭子真的肯放我出來?”埃姆林一邊走在街道之上,一邊嘀嘀咕咕的說道:“母神啊……呸呸呸,始祖啊,那天我看到的那個女孩兒到底是什麽身份啊?”
他一直懷疑自己之前被那個該死的神父留下的心理暗示究竟是不是被解除了,埃姆林不由得對此感到有些忐忑不安。
他覺得自己的身上可能出現了問題、相當嚴重的問題——因為他最近時常陷入了渴望鮮血的狀態。但他最近明明有很好的給自己補充新鮮的血液,理論上來說並不會出現這種狀態。也正是如此,這兩天他才沒有敢於回歸族群,反而是一直在外麵遊**。
“難道那個老頭子給我留下的心理暗示並沒有解除,還是說那天我碰到的那個女孩兒給我下了詛咒?這難道是大地母神教會的陰謀。”
埃姆林皺著眉毛,不由得抱著惡意揣測道。他現在忽然有些想要回去問問那個老頭子到底有沒有解除自己身上的心理暗示了,但又生怕自己回了大地母神教會是相當於自投羅網。
“這可怎麽辦呢……”
埃姆林有些愁眉苦臉的自言自語,最近這幾個事情一直在困擾著他,讓他甚至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留在自己心愛的那些人偶身上了。
“讚美您,偉大的母神、所有靈性力量的母親……我到底該怎麽辦呢?”埃姆林一邊無意識的喃喃自語著,一邊向著貝克蘭德的城郊走去。
在不知不覺之間,他又陷入了渴望鮮血的狀態。
然而埃姆林卻並未發現自己已經進入了一個非常危險的狀態,隻是在緋紅色的月光之下一直向著前方渾渾噩噩的走著。
……
克萊恩一邊利用著之前從高維手裏要到的那個惡魔的非凡特性開始占卜,一邊在之前的案發現場搜查著這裏有沒有什麽別樣的痕跡。
因為今天已經到了周五,而克萊恩明天僅僅晚上有一堂課,因此他今天晚上難得的可以履行一下黑夜教會的職務,順便為自己後麵所需要的材料積攢一下功勳。當然,搜尋那個殺人魔倒也是值夜者的義務就是了。
而從另一個方麵來看,克萊恩也沒有忘記了之前自己正在調查的魔女教會的事情。
根據高維這個正在和魔女教派合作的超級內鬼的說法,在卡平這個點被克萊恩帶著黑夜教會端掉之後,魔女教派那邊收集祭品的速度也受到了打擊,根據高維的觀察,潘娜蒂亞似乎準備是在11月的下旬和12月的上旬這個時間段裏來進行自己消化魔藥的儀式。
也就是說,引發一場可能會波及到大半個貝克蘭德的災難。
在兩人分析過之後,他們還是覺得在貝克蘭德最有可能發生的災難還是近似於霧霾或者疾病的大災害。因為潘娜蒂亞是一名“絕望魔女”,因為工業廢氣而產生的霧霾在絕望魔女的利用下可以成為大範圍殺傷性的媒介,也就是成為了散播災難最好利用的媒介。
當然,在被高維引導著分析出了這個結果之後,克萊恩頓時覺得毛骨悚然:貝克蘭德上空常年堆積的霧霾已經將整個工業區和一大部分的貧民區完全籠罩,如果真的被絕望魔女利用了的話,那勢必會造成大範圍平民的犧牲。
而根據高維的推演,就算他們在災難剛開始的時候就擊殺了潘娜蒂亞,霧氣還是會向外蔓延,最少也會覆蓋接近1/4的貝克蘭德。
而根據克萊恩所猜想的王室正在和魔女教派合作的事情上來說,如果極光會選擇停止了和魔女教派的合作,他們可能會以更加極端的方式來進行這次災難的引發。
然而對高維來說,亞當的劇本之中這場災難是必要的,這對他能否拿到作家的最後一份特性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尤其是現在在黑夜女神的態度曖昧不清的時候,這場災難和因斯·讚格威爾的動向就更加的重要。
而高維在前些日子則是被潘娜蒂亞拉去布置了祭壇,根據他所說的現場布置來看,他已經準備好到時候怎麽讓克萊恩和Z先生背刺潘娜蒂亞了。
首先潘娜蒂亞必然會選擇讓放牧了X先生的克萊恩打開傳送門將她傳送到可以散布災難的地方,畢竟在涉及到真實造物主降臨的事情上她還是很相信極光會的企圖的,而潘娜蒂亞他能夠接觸到的有著“門”途徑能力的非凡者也隻有克萊恩一個。
當然,話也就說到這裏了。誰叫和她合作的兩個極光會成員恰好都是二五仔中的二五仔,他和克萊恩早在布置計劃的時候就準備好了如何背刺對方。當然作為合作的另一方,潘娜蒂亞也隨時做好了背刺的準備。
而克萊恩此次過來除了在關於調查之前的惡魔連環殺人案的事情之外,還準備實地考察一下哪些地方適合伏擊這個“絕望魔女”。
正思考著伏擊方案的克萊恩鼻子動了動,他忽然在空氣之中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在稍微辨別了一下血腥味傳來的方向之後,他就憑借著自己高超的身體平衡從樓房上翻了下去,飛速的向著有著血腥味的地方趕了過去。
這有可能是上次被擊殺的那個惡魔的同夥!
趁著夜色,克萊恩飛速的奔行在樓道之間,然而當他到達了現場之後卻隻發現了一個用右手遏製住了自己青筋暴起的左手的青年。
大量的鮮血從他的手捂住的地方淌了出來,但是這個青年的嘴角還殘餘著一點鮮血。看到這一幕,克萊恩頓時從自己的口袋之中抽出了槍,將其握在右手上;戴在他左手上的“蠕動的饑餓”也被激活,克萊恩這才謹慎的一步步向著這個青年靠近。
這個青年的模樣讓他想起了阿茲克之前跟他提到過的“異種”途徑的非凡者或者是民俗傳說之中的吸血鬼。今天天上高懸著血月,克萊恩懷疑是他無法克製住自己非凡特性所帶來的本能衝動,想要襲擊路人獲取鮮血。
但是身為人類——或者說是非凡者的良知又強行遏製住了他自己的欲望,讓險些襲擊路人的他險之又險的控製住了自己。
但在這樣的精神衝突之下,他也無可避免的出現了有些輕微失控的狀況。
我現在需要聯係黑夜教會嗎?克萊恩的腦中頓時閃過這個處理方案,但是即刻他就控製住了自己的想法。
被教會抓住的野生非凡者會相當之可憐,但是和風暴教會相比黑夜教會反而是人性化了的。如果被風暴教會所抓住,那他們說不定還要受到更嚴厲的處罰,甚至成為教會內部的實驗材料。
曾經做過一段時間野生非凡者的克萊恩是清楚非凡特性守恒定律的,因此他才覺得不要那麽急迫的去通知教會。
最起碼他應該試試看能不能安撫住這個有著輕微失控跡象的吸血鬼,要不然他可能會因為這一次的變故而毀掉自己之後的人生。
當然,克萊恩也想清楚了,如果他真的有失控的跡象的話,那他必須要當場將其控製住並且及時匯報給教會,要不然到時候會造成更多人的傷亡。
就在克萊恩謹慎的靠近著這個吸血鬼的時候,卻聽見這個吸血鬼青年對著他喊道:
“不要過來!”
“我控製不住我的吸血欲望!”
果然……克萊恩歎息了一聲,對著他遙遙的喊道:“我是非凡者,我可以幫助你。”
然而在那邊的吸血鬼青年卻更加的狂躁了起來:
“離開!”
看得出來,他在很努力的克製住自己,而且從這個吸血鬼青年即使到了現在這種快要失控的狀態也沒有爆出粗口來看,他也受過高等教育、看上去是接受過良好家教的非凡者……
這樣看來,如果不是因為失控,那他應該不願意傷害別人。
在稍微傾聽了一下吸血鬼青年的話之後,克萊恩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他似乎站在一邊喃喃自語了片刻,在短短幾秒後,一陣風吹過,他的手中就多了一張照片。
“這裏有你所需要的鮮血。”
克萊恩手腕輕輕一抖,破除了那張照片上的封印。一個血瓶頓時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被他放在地上滾向了血族青年,也就是坐倒在地上的埃姆林·懷特。
“如果吸食了這瓶中的鮮血之後,你能控製住自己的吸血欲望的話就站起來和我對話。”
一邊說著克萊恩,一邊謹慎的舉起了槍,以一個地上的青年注意不到的姿勢,將槍對準了他的腦袋。
“血……”
埃姆林略微扶著身子,喉嚨裏發出了宛如野獸一般的嘶吼聲,他一把抓住滾落在地上的血瓶,用牙直接將上麵的細玻璃管咬碎,將其中的鮮血連帶著一些玻璃渣都喝了進去。
他似乎有些感覺不到自身喉嚨被玻璃劃傷的疼痛,在見到鮮血的一瞬間,他就感到自身的渴血欲望被無限的放大了。
當時他隻想要吸血,將血液喝進自己的肚子裏,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抑製得住自己身體裏仿佛從骨頭裏冒出的瘋狂衝動。
這就是邪神的危害,之前的墮落母神遵循了和高維俯視者的約定,並沒有將埃姆林·懷特的信仰直接改變。
然而僅僅是和祂那依靠著自己和源質的聯係而而擁有了力量的容器相對視的埃姆林在影響下也像是被詛咒了一般,在月光的沐浴之下,直接陷入了這種渴望著鮮血的半失控狀態
克萊恩在觀察到這個青年的精神好了一些之後,才緩緩的保持著舉著槍的姿態向著他那邊走過去。埃姆林·懷特也是借著這些鮮血讓自己的神智清醒了一些,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扶著牆站起身,看向了麵前的克萊恩。
“謝謝你,嘶,好痛!”
他咳嗽了兩下,從嗓子中咳嗽出些許帶著鮮血的玻璃渣。
他將自己喉嚨裏卡著的那些玻璃渣吐了出來之後,他才覺得自己的狀態好了一點。但隨即他看著穿著一身黑夜教會製服的克萊恩,臉色不由得蒼白了起來:
“我沒傷人,真的沒傷人!”
他有些害怕自己會被這個教會的成員抓捕進教會的監獄,這樣那可真就是剛出狼穴又入虎口了。而且如果被投進了黑夜教會的監獄裏,那自己就更不可能被解救出來了。
“先別動,讓我檢查一下。”克萊恩沒管埃姆林的想法而是優先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狀況。
但是這一檢查卻讓克萊恩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有些驚愕的目光。他剛才在埃姆林的身上感到了一種熟悉的汙染。
那是屬於“原始月亮”的汙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