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欽天監如此,淩鴻德不耐煩的擺擺手:“朕讓你說你就說。”

“如此磨磨唧唧的作甚,難道還擔心朕殺了你不成?”

“回陛下。”欽天監這才趕緊磕頭:“最近臣夜觀天象。”

“發現紫微星暗弱,且有凶星出沒,隻怕是有天災降世。”

淩鴻德眉頭微皺:“天災降世?這是為何?難道是我燕國有什麽不敬上天的做法嗎?”

欽天監聽到這話,身體微微發抖,匍匐在地上:“陛下,臣不敢說。”

“說,你是欽天監,既然負責監測天象,那就應該說。”

“是,陛下……陛下,臣夜觀天象,發現這凶星乃是因為數年之前一樁駭人聽聞之事所引發。”

“什麽駭人聽聞之事?”淩鴻德看向欽天監單單的說道。

“陛下,這……這凶星在當年陛下登基之時便是出現過,隻是那時候上一任欽天監沒敢說。”

‘而當時的臣還隻是欽天監裏的一個跟從,也是聽到上一任的欽天監給臣說的。’

“說是……說是……”

淩鴻德的臉已經沒有任何的表情。,

他大概率也猜到了欽天監要說什麽。

這事情和二十年前他登基的時候,流傳的謠言有關係。

當年先帝在的時候,他正是太子。

但他這太子並不安穩。

彼時還有其他幾個皇子與他這太子爭奪皇位。

當時的先帝最中意的不是他這個太子,而是另一個皇子。

也因為如此,淩鴻德擔心被廢太子之位。

但就在先帝都準備打算下廢太子的詔書的時候。

先帝竟然病死於榻上。

隨後,當時的太子也就是現在的皇帝淩鴻德便是被弟弟淩鴻義帶著禁軍擁立登上了皇位。

接著,其他的皇子,無論是不是於淩鴻德爭奪過皇位的皇子以及他們的子嗣。

一夜之間全部死幹淨。

這裏麵自然有淩鴻德的授意,也有淩鴻義這個當親弟弟的心狠手辣。

但這些不是重點,殺掉其他親兄弟以及他們的子嗣這件事情。

淩鴻德一直都是承認的,不但承認並且也沒阻攔史官們記錄下來。

唯獨就一點,先帝到底是忽然病死還是被人給蓄意殺掉。

這件事情這麽多年來,那可真的是撲朔迷離,說什麽的都有。

而今天欽天監忽然提起這件事情,淩鴻德當即就敏銳的察覺到。

這事情背後絕對不簡單。

怎麽會這麽湊巧,東海幾個城池就無法提煉食鹽,而天上紫微星就暗弱,凶星就大顯了?

這裏麵要是沒有點什麽陰謀軌跡,淩鴻德自己都不相信了。

“欽天監,那你說說,這凶星意味著什麽事情啊?”淩鴻德一臉輕鬆的看著欽天監。

一旁的常大伴也目露凶光:“欽天監,說!”

欽天監頓時被嚇得低下頭,身子也是顫抖不已。

“說話,陛下讓你說,你這欽天監難道耳聾了嗎?”常大伴怒道。

“回……回陛下的話,臣意味,這與當年先帝不明不白死去有關。”

“或許是上天因為這件事情,所以降下災禍,要懲罰我燕國子民。”欽天監跪在地上大聲說道。

此話一出,整個大殿內一片安靜。

沒有誰敢說話。

太子淩飛宇表情古怪,二皇子淩文肅更是大氣不敢喘。

九皇子淩宏譽則是躲在大臣後麵,一個小透明就更加沒有任何人注意了。

基本上,滿朝文武大臣誰都不敢說話。

畢竟這一件事情,那可是這二十年來,整個燕國最諱莫如深的事情。

誰提誰死、。

但今天,這欽天監居然如此頭鐵,上來就是王炸,這要是沒有人指使才怪了。

淩鴻德見諸位大臣都不說話,他也隻是冷笑一聲:“那看來,欽天監,你是認為是朕弑殺了先帝是嗎?”

“陛下,臣萬無此意,還請陛下明察。”

“沒有此意?”淩鴻德冷哼一聲:“好端端的,這燕國的食鹽哪年都沒問題。”

“唯獨今年朕登基已經二十年,忽然出問題了,還正好那凶星就出現了,這麽湊巧是嗎?”

“司馬仲,朕問你,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麽說的?”淩鴻德的眼神一片冰冷。

他想不明白,都二十年過去了,為何還是有人懷疑自己?

難道自己上位以後做的還不夠好嗎?

自從他登上皇位,勵精圖治二十年。

東拒秦國,西抗齊國,南打吳楚,可以說是將一個弱小的燕國,硬是提到了現如今的國力。

基本上,這燕國在他的手裏,已經沒有列國敢輕慢了。

但在滿朝文武大臣裏,還是有一些野心家,還是不甘心。

還是想要提起前朝舊事。

這一刻,淩鴻德出奇的憤怒。

他知道這是一股說不清楚的力量,但這力量背後的目的是什麽。

不需要想他都知道。

就是自己屁股下這個皇位。

想到這裏,淩鴻德的眼光看向了太子淩飛宇和二皇子淩文肅。

自己這兩個兒子到底什麽心思,他哪裏會不知道。

隻不過,平日裏沒有太過分的舉動,那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是。

但現如今,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鬧出這樣的事情來。

那就怪不得淩鴻德要出手了。

“司馬仲,說,到底是何人指使你的?”常大伴指著欽天監怒吼一聲。

“沒有人指使臣,是臣夜觀天象得到的結果,還請陛下明察。”

淩鴻德不氣反笑:“好好好,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麽朕高低得成全您。”

“常大伴,交給大理寺嚴審,給朕好好的問問。”

“到底是什麽樣的天象,要降災禍到我燕國頭上來。”

“朕還真是不信了,正好也問問咱們這位司馬大人。”

“如此的忠君愛國體察民情,看來一定是有什麽苦衷了。”

“記住了,給朕好好的審問,如果問不出來,夷三族!”

說完,淩鴻德起身一甩衣袖便是離開了大殿。

平日裏都是要退朝的,今日卻是直接走。

可想而知,淩鴻德的憤怒有多大了。

“陛下,陛下。”司馬仲還想說點什麽,卻是被常大伴直接命令禁軍拿下。

接著,就送去了大理寺。

而這件案子也是淩鴻德讓常大伴親自督辦。

因為現在淩鴻德能信得過的,就隻有常大伴和他的內務府。

其他的,隻怕是官官相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