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反複核對了三次,機器顯示屏上刺眼的"S級"依舊閃個不停。

剛才對陳默冷嘲熱諷的登記員此刻額頭沁出冷汗,手指在鍵盤上敲得劈啪作響。

“機、機器沒壞……”

他咽了口唾沫,聲音發顫。

整個檢測大廳鴉雀無聲。

陳默緩緩收回手掌,靈氣在經脈中流轉的感覺讓他指尖微微發燙。

掃視一圈,那些曾經譏笑過他的麵孔此刻都凝固著難以置信的表情。

“不可能!”

帶著孩子檢測的婦人突然尖叫出聲,“你們再看看,肯定是哪出錯了……”

“閉嘴吧你!”

工作人員厲聲打斷:“幹擾檢測秩序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女人被吼的一陣哆嗦,她慘白著臉,不頂著陳默那毫無情緒的視線,連測驗都顧不上了,狼狽帶著兒子跑了出去。

陳默卻是沒什麽表情。

這一刻,他的存在本身就給整個大廳帶來一股難言的壓抑。

接過對方恭敬遞來的測驗報告,看著上麵那個眼紅的S標識,陳默內心無比感慨。

正要離開,卻被人從後麵叫住。

檢測中心主任小跑著追來。

這個平日趾高氣昂的中年男人此刻滿臉堆笑,襯衫後背濕了一大片。

“陳、陳先生!”

他雙手遞上名片,“我是檢測中心主任趙明,您的情況我們已經上報市武者管理局了。”

陳默接過名片時,注意到對方指尖在發抖。

他忽然想起,十年前第一次來檢測時,這個趙主任當時還是個普通科員,曾當眾說他:“廢物就該認清現實”。

視線掃過名片上‘趙明’兩個字,陳默淡淡瞥了對方一眼。

趙明趕緊弓起腰,“根據平海市《特殊人才激勵條例》,S級資質可以領取五十萬啟動資金。”

他擦著汗補充,“市局王局長正在趕來的路上,您看……”

陳默嘴角扯了扯。

五十萬,正好是他這些年被騙光的所有積蓄總和。

或許是感受到了諷刺,他也起了些惡趣味,盯著對方笑道:“我為什麽要等?我隻是個廢物,不配見你們局長。”

廢物……S級廢物?

這要是被領導知道,他們險些打壓了國家少有的人才,那還得了?!

幾句話下來,趙明臉色已經比死了娘還要難看。

他往四周看了看,急的額頭已經滲汗。

不過這人倒也光棍,是為了前途,他咬了咬牙,當著眾人的麵,竟然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

啪!

清脆的耳光回**在整個大廳,夾雜著趙明發顫的聲音:“以前我狗眼看人低,我……”

“行了!”

陳默皺眉。

他並沒有這種意思,純粹是隨後擠兌兩句。

不知為何,他忽然覺得,成為武者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痛快。

有些不耐的收回視線,陳默道:“還有多久?”

“很快,很快!您先跟我來貴賓室!”

趙明點頭哈腰。

……

當王局長挺著啤酒肚匆匆趕到時,陳默手裏正端著名貴龍井茶——三十年了,他還是頭一次被請進這個房間。

透過玻璃牆,他能看到外麵擠滿了聞訊而來的記者。

“陳先生!久仰久仰!”

王局長熱情得像是見了失散多年的親兄弟,“相信情況小趙都跟你說了,那我就開門見山。”

“我們正缺一位特別顧問,月薪八萬,配專車和武者公寓……啊,這是我們機構給出的一點誠意。”

說著,局長又推出張支票,赫然還是五十萬。

這是要拿他充當門麵。

陳默摩挲著茶杯,沒有立即答應。

但他笑了笑,心安理得的收起了錢,淡淡道:“我考慮一下,你把電話給我,有結果了通知你。”

話說的其實有點蹬鼻子上臉。

但在場的人不少,沒人覺得他狂。

因為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天賦就是一切,S級別的天賦,意味著S級別的社會地位。

一百萬,換個頂尖天賦的武者當牌匾,還是他們賺了。

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陳默起身,走出檢測中心。

記者們像是潮水想要圍堵過來,都被工作人員擋下,他也懶得理會。

路過一個路邊攤時,他沒忘買了女兒最愛吃的糖炒栗子,又去超市拎了兩大袋食材——新鮮排骨、活蝦、進口巧克力,啥都有。

等到收銀員掃碼時,他盯著不斷跳動的數字,第一次沒有感到心疼。

“先生,一共四百六十八元。”

陳默掏出嶄新的支票本,簽字時麵色恍惚。

曾幾何時,他連女兒發燒時買退燒藥都要跟徐盛借錢。

拎著大包小包走到小區樓下時,夕陽正好將樓道染成橘紅色。

陳默哼著跑調的小曲,卻在三樓就聽見家裏傳來爭執聲。

他臉色驟變,三步並作兩步衝上樓,鑰匙插進鎖孔的瞬間,聽見一個尖銳的女聲:“陳默那個廢物也配當爹?他連自己都養不活!”

門開時,客廳裏的三人同時轉頭。

女兒囡囡縮在沙發角落,麵前站著個燙卷發的女人。

是他的前妻,李豔。

這女人旁邊,一個穿皮衣的壯漢把她摟著,脖子上掛著栓有二級武者資格證的金鏈子,看著跟狗牌似的,格外滑稽。

“爸爸!”

女兒哭著要撲過來,卻被李豔一把拽住。

“喲,還買的這麽多東西,上路飯啊?”

李豔打量著陳默手裏的塑料袋,嗤笑道,“都這節骨眼了,窮裝什麽?劉哥都查過了,你賬戶裏就剩三百塊錢。”

“你來幹什麽。”

陳默不想和她糾纏。

“我來帶囡囡走,省著她跟你餓死!”

說著,塗著猩紅指甲油的手就粗暴的抓住女兒。

小姑娘抗拒的叫聲中,她尖聲叫道:“哭什麽!媽這都是為了你好!”

陳默放下購物袋,指節捏得發白:“我隻說一次,放開我女兒。”

“喲?犯狠呐?”

金項鏈劉哥擋在他身前,居高臨下的望著陳默。

二級武者的威壓,將茶幾上的玻璃杯哢哢裂開紋路,“就你這廢物,也敢跟我馬子這麽說話?看好了,老子可是武者,一隻手就能碾碎你!!”

“識相的就簽了撫養權轉讓協議,否則……”

他話沒說完,陳默已經動了。

先天道體的速度遠超常人想象。

劉哥隻覺眼前一花,腹部就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二百斤的身體像破沙袋般飛出去,撞塌了承重牆才停下。

“一隻手碾碎我。”

陳默盯著他,不屑冷笑,“就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