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雷與龐大的身影猛烈的對撞。
赤雷盡消,從而顯露出一道周身火焰纏繞的年輕身影。
年輕身影一手持槍,雙腳深陷腳下大地,被向後撞出四五丈長。
而龐大的身影,僅向後退出了四五步,便怒目望來:“什麽人!”
看清少年那張冷峻的五官。
怪物腦中一幅畫像一閃而逝,他表情突然古怪了起來:“你是那個黑道追殺令的李承武?”
“武徒一階?高階雷屬性?”
“你這赤雷與火焰又是怎麽回事?”
李承武凝神打量著眼前的怪物,對方體內堪稱如積蓄的火山一般,渾厚到超越他近乎十多倍的靈氣體量。
讓他意識到。
對方或許已經超越了曹安那種貨色,或許達到了武者以上的更高境界。
“你與那大嘴怪人,長脖怪人什麽關係。”
李承武確認道。
“大嘴跟籟蛇?老子是他們的……”
話音未落。
赤雷再現,一杆赤金色長槍,綻放奪目火光,橫掃八荒。
“哼!小畜生!”
怪物冷哼一聲,竟是絲毫不懼火焰的衝擊,直接抬臂前衝,衝過了火焰的橫掃,宛如一輛重型卡車,就要直接碾壓向李承武。
李承武一槍掃過,以槍尖杵地,身形借助槍身淩空翻越,於半空躲過怪物的攻擊,繼而快速拔槍,對著怪物背後便是一息數槍貫穿下去。
槍槍雷火竄動,捅穿怪物肉身,在大地之上留下深有十多公分的深痕。
怪物前衝的勢頭猛然一滯,體內鑲嵌的那無數兵刃,猛然衝出體內,連接著一條條鎖鏈,包裹向半空中的李承武。
怪物後背裂開一張宛如深淵巨口的大嘴,其內好似一台絞肉機,輪片交錯旋轉。
竟是要將李承武卷入體內。
李承武神色一凜,手中長槍綻放槍花。
炎陽槍決,貫日式!
槍出如龍,槍槍龍吟震天,直接將裹挾來的兵刃鐵索一柄絞碎。
繼而再次對著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物後背,一槍劈落。
怪物似乎也沒有想到,一個武徒境的武修而已,槍法之淩厲,威勢之猛烈,竟是能將他合金鑄造的鐵索崩斷。
這等威勢。
又是武者境中,都難尋一二。
除了那個兵家殺神。
“又是個耍槍的雜種,但你比那個雜種差遠了。”
“滾開!”
怪物雙口齊齊綻放怒音,類似佛門獅吼功,靈氣化形,以衝擊波的形式,從那深淵巨口中噴薄而出。
即將掃落的槍尖,在距離怪物後背不過幾寸距離的地方,硬生生止住。
直到後力不足,被狠狠彈飛。
最後落在了十丈開外。
李承武一口氣用盡,仍舊沒有換氣,而是打算一鼓作氣,再來一擊。
但當他定睛看去時。
那頭龐大的怪物,竟然已經撒丫子跑路了……
這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原本全力一戰,他很有可能不是這怪物的對手,但這怪物既然主動露出破綻了,那就別怪他一槍分勝負了。
“磨煉槍勢磨煉的差不多了。”
“使用大日炎陽槍的代價還真不小,竟然在吞噬我的體內精氣……怪不得是見蘊靈的武器。”
李承武吐出了那口用盡的濁氣,雙目平緩了一口,旋即再次聚精凝神。
猛然吞進腹中一大口氣。
腹部鼓脹,靈氣沸騰!
“最後亦最強!”
“炎陽槍訣,搬山捶式!”
“百裂深淵!”
一槍橫掃,不是宣泄,而是聚攏。
聚攏起李承武一夜戰鬥至今,所積攢的所有強勢!
回轉一槍後,槍身泛起了一層淡淡金芒,金芒如霧如溪,溪中化鯉,鯉口含大日!
繼而對著怪物已經跑至十餘丈開外的身影,自上而下!狠狠劈落!
“槍法不錯,我給你墊後。”
也就是李承武長槍狠狠落下的那一刻。
一抹銀光穿梭虛空,自他身邊一閃而逝,繼而留下了這道溫醇聲音。
槍勢一出,李承武來不及思索,隻能全力完成這一擊。
咚!
長槍狠狠砸在大地之上,起先是一聲宛如天錘擂地鼓的巨大悶響,以槍落為點,周遭猛然激**起浩**氣浪。
下一刻!
轟隆!
一道橫亙百米之遙的溝壑,猛然炸裂在大地之上!深如淵,迅如龍!
那逃跑中的怪物,僅是在李承武出槍前,感受到了些許的危機感,本不以為意。
但這一下下來。
他龐大的肉身,從中泯滅了近乎大半血肉。
僅剩兩邊兩腿兩臂,連帶著些許軀幹血肉,向著溝壑內墜落。
但在即將落入溝壑內時。
連頭跟心髒都沒有的怪物,兩邊的血肉卻是開始猛然瘋漲,繼而兩兩相連,轉眼便化作了一個瘦高身影,在溝壑壁上一連蹬踏,竟是速度更快一籌的繼續逃跑。
所幸。
那道銀光在此刻趕到。
遠在百米外的李承武,隻見一道銀狐綻放,與他那橫亙百米的溝壑縱橫相交。
大地再次遭了殃。
而那瘦高身影臨死時喊了聲什麽……“萬世春秋,就你兵家無聖人之類的。”
便徹底泯滅在世間。
李承武瞳孔緊縮,即使如今精氣損耗的嚴重。
但依舊不敢放下大日炎陽槍。
生怕那銀光也是敵人的一環。
直到手握銀槍豐神俊朗的青年,緩緩出現在他身前,對方那張俊逸不凡的麵容,讓他突然有了些印象。
今天討伐者總部,他好像見過此人。
青年微笑著對他抱拳行禮,“多有小兄弟幫我斬殺狂奴首領,多兵蔭。”
“要是沒有小兄弟這起到關鍵因素的一槍。”
“我與這畜生還得再戰少說三百回合。”
青年答謝後緩緩起身,突然想起了什麽:“對了,兵家季乘風。”
一聽姓季,李承武內心頓時放鬆下來,大日炎陽槍上的光芒逐漸隱退。
“李承武。”
有樣學樣,他同樣抱拳道。
“小兄弟藏得可真夠深的。”
季乘風氣度文雅,他微笑著打量一眼李承武一槍之下的傑作,“先不說什麽級別的武者才能達到這種威能。”
“小兄弟,槍術師承何人?”
“能否告知一二?”
季乘風看向李承武的目光,依舊是溫和如初,但卻給李承武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簡直比那頭怪物跟他戰鬥時,所帶給他的危機感大了不知多少倍!
“你是在懷疑我?”
李承武握著長槍的手緊了緊,時刻準備著二番戰。
“不敢,隻是好奇,天才如我季乘風,有幸被兵家譽為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入道至今十六年,也才將槍法修煉至入神境,小兄弟這大成槍術,著實讓我有些慚愧。”
“要是小兄弟不願告知跟腳,那可否與我討教一二?”
季乘風那張謙謙君子外表下,乃是比冰山還冷,比天還要高的桀驁性子。
他不能接受有同輩甚至是晚輩,槍術能在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