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龍苑經曆了昨天那場慘烈之事。

苑內死了不少人員。

但此事被政府極力壓製了下來。

李承武來到老龍苑大門處,一路之上,人跡寥寥。

就連崗哨的保安都隻剩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

“喲,李少,這麽早出去啊。”

出乎李承武意料,這第一次見的保安老頭,竟然十分熱絡地跟他打著招呼。

李承武象征性地點了點頭,就要攔輛出租車去醫院。

“李少,今天可要小心,會有大暴雨,別著了身。”

被冷落的老頭也不鬧,還十分好心地提醒道。

李承武眉頭微皺,抬頭看了看晴空萬裏的天空,有些莫名其妙。

但還是客氣地跟對方道謝一聲。

等到打上車,李承武感覺有些別扭,他透過車窗好好打量了一下這老頭。

老頭約莫有個六十歲了,骨瘦如柴,佝僂著腰,穿著一身要大好幾號的保安服,不倫不類。

麵色看起來倒是不錯,褶皺的麵皮上紅光滿麵。

一雙笑眼,有著這個年紀頤養天年老人獨有的慈祥神色。

李承武狐疑更盛,眼底竄過一抹雷光。

直到出租車遠遠駛去,他都沒有看到他想要看的結果。

“可能真的是心境有了問題,有些太疑神疑鬼了。”

李承武微微搖頭。

很快。

出租車停在了青城市醫院門口。

李承武下車直奔住院部,等見著麵色還有些泛白,但已經醒來正在喝粥的花姐。

他嘴角揚起走上前去。

花姐也一下子就看到了李承武,隻是她如今的精神狀態看起來不是很好,眼中的恐懼之色難以遮掩。

“感覺怎麽樣花姐。”

李承武關心問道。

“小武……”

花姐一下紅了眼眶,嘴角扯了扯,像是受了極大委屈的小媳婦見著自己娘家人。

“沒事沒事,都過去了。”

“凶手已經被警方捉拿歸案了。”

李承武立馬輕聲安慰。

結果花姐撂下手中的粥,兩手一扯李承武腰間衣服,再順勢一抱,直接摟著李承武腰,臉埋在腹部。

“差些就死了……”

“昏迷前,我以為是你來救我了,但現在想想,那人好像戴著口罩。”

“應該是我當時已經神誌不清了。”

“但……還是謝謝你小武,沒你送我來醫院,我估計真就死了。”

花姐像個小女生一般,哽咽著繼續一雙寬厚的胸膛依靠。

李承武輕輕歎了口氣,任憑對方攬著自己哭訴。

覺著這樣的花姐實在可憐,他下意識地伸手揉了揉花姐腦袋。

結果花姐哭得更凶了,臉還不斷蹭著他的腹部。

同一房內的其他病人看著這一幕,對著他倆指手畫腳。

李承武還能聽見類似“小兩口”“真恩愛”等詞語。

他雖然他心裏很別扭,但他也剛剛經曆了生死,並且還是第二次。

最能懂花姐這種,麵對死亡過後的後怕,心理陰影……

他也就任由花姐對他發泄了。

等到花姐心裏憋悶的情緒消散大半:“謝謝你小武,姐姐沒事了。”

“聽說住院你幫姐姐墊付了五萬,姐姐一會就轉給你。”

李承武搖了搖頭,“這事不急,花姐你先好好養傷,等出院了你得請我吃你的肉包子。”

花姐神色平緩下來,抹了抹眼淚,展顏一笑,說了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

“吃饅頭都行。”

但他很快又緊緊拉住了李承武的手:“小武,再幫姐姐一個忙嗎。”

李承武輕輕點頭。

“幫姐姐辦個出院吧,我不想在這裏待了。”

“我在昏迷的時候,總感覺身邊有人在盯著我。”

“那種感覺……”

花姐遍體生寒,眼底的恐懼再次湧出,以至於讓她抑製不住的渾身輕顫。

李承武下意識地掃視了病房一周。

並沒有發現有可疑的人物。

他想了想:“行,等我一下花姐。”

旋即他就要轉身去要醫生辦出院手續,花姐手還死死拉著李承武,直到李承武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掌。

她才緩緩鬆開。

等到李承武離開。

花姐神色有些落寞,餘光突然瞥見窗外好像懸浮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她下意識看去。

那是一隻漆黑的渡鴉,展著雙翼,古怪地懸停半空。

花姐有種古怪的感覺,感覺那隻怪鳥好像在盯著自己看。

內心恐懼再也無法抑製。

花姐一下子躺倒在**,一把將被子蒙住了整個人。

即使在被窩裏,她還是沒有任何的安全感,身體輕顫不止。

直到……

一雙大手拍在了她的身上,本就神經緊繃的她,頓時驚叫出聲。

“花姐?”

“是我,李承武。”

熟悉的聲音傳來,花姐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掀開被子,見著李承武就抱了上去。

“剛……剛才有隻烏鴉還是渡鴉的怪鳥,在……在窗外看著我。”

她顫聲解釋道。

李承武望向窗外,空空如也。

不過說起這種鳥類,他下意識地回憶起,他那夜前往石碑林時,好像聽到過這種鳥的叫聲。

可能隻是碰巧,但他不得不多上心一些。

“病人現在身體是沒事了,但還有嚴重的應激創傷,精神方麵堪憂。”

“我建議是再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跟著李承武一起到來的那名中年醫生,此刻建議道。

“不!不要,我不要一個人待在這裏,小武,帶我走,帶我走好不好。”

花姐神色近乎哀求道。

李承武於心不忍:“辦出院吧,我會想辦法照顧病人的。”

中年醫生無奈,但也隻得同意。

很快。

出院手續辦好。

花姐也換上了那身來時所穿的李承武衣服。

兩人手牽著手走出了醫院大門,一路上,花姐死死纏著李承武手臂,一刻不容鬆開。

李承武有些頭疼。

如今他還是泥菩薩過江……肯定不能將花姐帶在身邊,不然會連累花姐一同遭難。

“花姐,回包子鋪看看?”

他建議道。

“不……不回去。”

“小武,姐姐……能去你那裏住兩天嗎。”

“沒事,屋子小正好,有安全感,一張床,小武就跟姐姐擠擠。”

花姐委屈巴巴道。

要是單看如今花姐的容貌與脾性,簡直就是個剛上大學的大學生,根本不像是一個已經三十歲的女子。

渡鴉當頭,發出不祥的鳴叫。

這就像是一個開關,開啟了青城市無數湧向李承武的暗流閘口。

早已蓄勢待發的殺機,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