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運飛船降落的時候,天氣還算是正常,再次返回地麵,寒風吹拂臉頰,冰粒子砸得臉紅黢黢,讓人睜不開眼來看清前路。
長期待在地下城內,哪怕那裏的燈光再明亮,也比不上發瘋的太陽,肆意揮灑著陽光。
地球的氣溫不升反降,在短短幾天時間裏驟然降至冰點,原本還打算賴在地表不走的人,被風雪的到來送進地下城認命。
幾人走過窄門來到外麵,空曠的平地中,隻有一台嶄新的全地形車停在不遠處的車位上。
安德魯按動車鑰匙,全地形車自動行駛到麵前打開車門,接納他坐進駕駛艙。
“好高級的載具!你們部門還缺不缺人手?我在這方麵有獨到見解!”
馬長安一進入車廂內,就被豪華的內飾吸引住,與安德魯相比,自己跟朋友們成立的神秘學研究組織,那可寒酸太多了。
“暫時不缺,除非有人意外死亡,才會有遞補進來的,你可以期待一下,我不一定回得去。”
安德魯單手按壓在方向球上,啟動載具的駕駛係統,一個猛子衝開平底圍欄。
撞碎一排排金屬柵欄,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天空呈現出奇異的“陰陽互滲”景象,大量堆積在一起的烏雲,被過於猛烈的陽光照射而強行穿透,又灑落在漫天冰粒上散射出來星星點點的光。
黑夜、極晝和滿天星辰同時出現在空中,這等奇景看得人心惶惶,越絢爛的美景,越預示著可怕的災難臨近。
安德魯輕描淡寫地說出他們的秘密,聽得馬長安縮成一團不敢回答。
“指揮中心耗費無數資源,將每一位的身份安排妥當,是要在合適的時間裏來使用,為此時刻做好犧牲的準備,錢財什麽的無關緊要。”
財富、地位、女人,種種惹人嫉妒的因素,安德魯唾手可得,馬長安羨慕的東西,是要拿命來換的,得出這一結論後,他便絕口不提此事。
要讓他做大義淩然的那位先驅,他八輩子做不到,本著好死不如爛活著的做人原則,該吃吃該喝喝,能熬一天是一天的人生態度,是不會舍棄個人來成全與自己無關的榮耀。
人死了就什麽都沒了,在神秘學這塊沃土上深耕多年的馬長安,仍然不確信靈魂這東西是否還是自己的意識。
安德魯表現得相當無所謂,他覺著用生命來換取必須的勝利,具有無比崇高的價值體現。
“別擔心,不是誰都能做我們這行,首先要六根清淨才行,我自幼孤身一人直到現在,不就為了等待此時此刻的到來?”
全地形車窗外飛逝的風景,曾經繁華的城市建築群,如今卻變得落寞蕭條,街麵上胡亂停著的車輛,根本不會阻礙高大的輪胎滾滾向前,安德魯怡然自得地享受著碾壓的快感。
“引夢人用了什麽辦法,我兒子的意識還未恢複,是受到強烈聲波刺激所致?”
鄧鳴泉扭過頭來看向倚靠著自己肩膀的鄧鴻,那副癡呆樣子很是令他心痛。
不久前還活蹦亂跳的鄧鴻,被一顆水晶之心搞得神誌不清,鄧鳴泉心中百般滋味,他開始動搖是否要繼續在這條路上走下去了。
想要以個人的能力來破解外星文明出的謎題,沒人知道途中會發生什麽意外,鄧鴻的遭遇,為他敲響了警鍾。
始終牽掛鄧鴻安危的情緒,影響到了他對事情的判斷,安德魯深知這種情況可能帶來的壞處,便盡力說些平和的話來寬慰他。
“水晶之心大概能起到某種信號發生裝置的作用,鄧鴻的精神堅韌遠超常人,具備解夢人該有的基礎條件,對方抓他過來借助他的生物磁場來傳話,說不聽他知道的比我們都多,時間長些會醒過來的。”
安德魯沒有見過類似的情況,他隻能憑自己的經驗來推測,引夢人拿他當作天線來用,想要得到“天神”的指引。
馬長安忽然一拍大腿,怪叫著挺直腰杆,“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這群龜孫在搞內鬥呢!”
“把話說清楚點,我聽不明白。”
當觸及外星文明相關事情的話題拋出時,安德魯的語氣才會加重,不然他就像石頭裏蹦出來的一樣,對任何事情都興致缺缺的。
“你們仔細想想,月球上麵的黑石對人類有幫助,地球上的黑石在用一種養蠱的方式,積累光粒子流,別忘了光是攜帶能量的東西,那麽問題又來了,引夢人為何想要匯聚能量?”
“別賣關子,又不是說書,一口氣說完!”
“已經知曉黑石能作為製作飛船的原材料,又能吸收和發出奇怪的聲音,就有理由懷疑它是外星文明科技結晶產物,這個沒見過麵的生物群體,能將許多先進科技都融入其中,通過簡單的能量追溯方式來發射出去。”
“簡單來說,浩瀚宇宙中能夠攜帶足夠能量的星球,就會被黑石飛船瞄準,裏麵的駕駛員就是執行此項計劃的敢死隊,跟安德魯的身份差不多,這還是多虧了你表明身份,我才做出的推斷。”
馬長安還不忘誇讚對方兩句,他認為適量的吹捧能拉近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等到關係足夠親密時,相處起來就更加自由些。
安德魯保持沉默良久,他在通過以往所接觸到的事情,幫助自己來判斷馬長安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思來想去,最終得出了一個非常肯定的結果,馬長安推斷看似輕飄飄的,實則簡單直接、有理有據。
“你的意思是月球石碑與地下城的黑石,在技術層麵相同,隻是使用的陣營不同?”
“回答正確!要不怎麽說同行交流最省事呢!我們人類都常年維持著不同陣營派別,更為發達的外星文明為何不能?我覺著文明的發展軌跡都會走差不多的路!”
將視野拉出時間與空間之外,用造物主的思維方式來推斷,每個文明都單獨營造一條進化軌跡,工作量實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