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許老三的秘密
高海哭了。
上一秒怒氣衝衝,下一秒就讓我哭的稀裏嘩啦,眼淚鼻涕全都出來。
足以可見高海的情緒的高低起伏。
如果是跟棺材有關係,豈不是證明,曾經影響高海這麽深的人也被人當作了實驗材料。
高海有些哽咽的讓我不要問,自顧自的傷心了一會兒。
這時候相互牽連的情緒我完全沒有辦法控製,所以當許老三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我一臉平靜,但眼淚跟鼻涕還往外冒得傻.逼畫麵。
許老三來的時候還拿著骨灰盒。說他出去正好遇到了熊哥,熊哥把房卡讓他交給我。許老三也正好是有話跟我說,就撿了這個時候過來。
“少謙,你這是怎麽了?有什麽難處跟我說,別憋著,要不我把小玉她們叫過來了,你一個大老爺們沒人的時候哭什麽。”許老三估計是第一次看到我哭的慘樣,原本一臉的凝重也遭到破功,放下骨灰盒好像就要出去叫人。
我趕緊攔住!開玩笑,讓許老三看見就夠丟人了,在讓小玉金琳看到!我不要麵子的!
沒辦法我在心裏嗬斥了高海一句,讓他收斂收斂。
幾分鍾後,眼淚跟鼻涕都不在往外流了。
“我就是有些想家,許老三你怎麽這時候過來了。”我尷尬的撤了個謊,雖然蹩腳讓許老三居然沒懷疑,估計是心神不寧,注意力全都在了骨灰盒上麵。
短短的時間,許老三能夠來這一趟,就證明他是要告訴我什麽事兒,肯定也做好了準備。
“我想來想去,我拿你當兄弟看,有些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是不應該瞞你,不管是誰牽連了誰……”
許老三一連抽了兩根煙,說要讓自己陷緩緩,我也不急,就靜靜等在一邊,看著那個骨灰盒。突然回過神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已經摸上了骨灰盒的表麵,正在一側摸索著。
我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出神,許老三還是保持著抽煙的動作,一根煙還沒有收完,他也沒發現我現在的舉動。
骨灰盒的表麵並沒有看上去那麽光滑,反而摸起來很是粗糙,就是那種磨砂的木頭的質感,甚至還有些沒有磨平的木屑掛在骨灰盒上麵。骨灰盒的顏色是深的,不湊近看絕對是看不出來,不上手也摸不到。
不知道怎麽的,指腹好像被什麽給囊了一下。
我打了個哆嗦把手拿開放在眼前,指腹已經冒了血珠。應該有些血沾到了骨灰盒上麵。
在風水這一行裏麵,別人的骨灰盒沾了其他人的血是大忌諱。雖說這裏麵裝的並不是骨灰,而是墳頭土,可許老三也說了,是最接近百年棺材的那一層墳頭土。
我趕緊拿了衛生紙就在表麵去擦。可衛生紙上麵幹幹淨淨,擦不到一絲的血色。我沾了點水用力去擦,但是也沒有,幹幹淨淨。我想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並沒有弄到骨灰盒上麵。
可想歸想,心神不寧還是心神不寧。
許老三抽完了煙,正色的看著我,我知道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你說吧,我聽著,你這次來恐怕就隻打算告訴我一個人,我不會去跟別人說。”我先做了保證。
許老三頗有些痛苦的點頭。我猜到了會是個很長的故事,但是遠比我想象的時間更久,是許老三從來沒有人知道的一段過去。
許老三來自苗疆。
他並不是苗疆人所生,而是自幼就在苗疆的一個族群裏麵長大,生活到了八歲,才離開。
許老三是個孤兒,沒人要的孩子,被扔在了很高的灌木叢裏麵,喊叫了兩聲才被人發現,他的養父找到許老三的時候,許老三的身上爬滿了當地野生的蛇蟲鼠蟻,但神奇的沒有蟲子咬他,要不然許老三早就該死了才是。
畢竟有苗疆人的地方,大多危險,像嬰兒沒有任何的自我防禦能力,基本上活不過一天。
許老三是運氣好。
許老三的本名並不是許老三,但他本名自己不想說,我問他是不是養父姓許,許老三說不是。
“八歲那年離開後我還流浪了一段時間,沒吃沒喝的,比撿破爛的要飯的好不了多少,但是有個賣竹筒飯的好心人,看我可憐就不要錢的讓我白吃了一頓。我就問她姓什麽,以後好報答,我不知道他那時候是不是框我,就說他姓許,我覺得姓不錯,就跟著姓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許老三沒什麽表情。
但我還想著他曾經跟我們說過,是因為自己家裏麵排行第三,才叫老三。
我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而是換了一個,指著骨灰盒,想了想又借了許老三的手機,點開某寶,按照記憶找出那個店鋪,裏麵依舊沒有任何寶貝,但這次以防萬一,我是用遊客的身份進去的。
“這家店鋪有什麽不對勁?還有這個骨灰盒。”
許老三歎了口氣,“這是我來這裏的目的,也是打算告訴你的事情。”
八歲的許老三並不是離家出走,也不是出去試煉,這都是許老三親口說的,但具體的原因閉口不言。
流浪了兩個多月的許老三過著風餐露宿的日子,某一天,他的這種生活開始發生變化。
這種變化的具體表現在,“當時我就發現自己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媽的,你知道我八歲看到已經死了的貓還在動是什麽心情!更不要提大晚上的一個當著我麵被車撞死了的小男孩,突然活了!張牙舞爪朝我撲過來!老子當時還躲著,那孩子跟聞到了我的味兒似的。”
這種的心情我倒是很能理解,第一印象很重要,怪不得許老三還能記這麽久。就算是我,現在也想著跟大周第一次趕屍的場景。
“後來呢?你怎麽躲過去的?”
不出意外,估計這次就是許老三以後踏上這行的一個轉折點。
“還能是什麽,我一個八歲的孩子當然被嚇傻在那裏,然後讓人救了唄。”許老三緩和了臉色,用一種滿不在乎的口吻,但眉目之間都帶上了輕鬆。
“那時候我才知道趕屍匠。”許老三一頓,接著一字一句的開口,“我也才知道,收養我的那一家人是做什麽的。”許老三握緊了拳頭,額頭爆起青筋。
“這件事我沒跟任何人說過,知道的人也不多。”許老三沉重的開口。接著十分猶豫的從懷裏麵拿出他的錢包,這不是許老三常用的錢包,但我知道他會隨身帶著,偶爾看到了幾眼,我跟小玉他們還打趣是不是許老三的初戀情.人送的,隨身帶著那麽寶貝。
錢包有些年頭了,上麵的皮都皺皺巴巴,甚至有些已經開始掉皮。當著我麵從裏麵拿出了一張照片,照片被那種壓縮的方便袋包起來,密封不錯但也已經泛黃。
“你看看,能看出是在做什麽。”許老三把照片遞給我說道,接著走到窗戶那邊又點了根煙。
我接過來,照片的觸感表麵並不憑證,上麵還有用膠粘合起來的痕跡,要不是密封袋給固定住,這張照片怎麽也成了脆皮。
但照片的內容,我幾乎都不用細看。
“靈體共生?”我脫口而出!這照片雖然泛黃有些地方看不清,但大部分圖片分明跟資料上的一模一樣!要說有什麽不同,就是照片比那些黑白的圖片更為真實,也更能清晰的看到躺在**的人有多麽的痛苦!
“你怎麽知道?!”
幾乎是在我說完的下一秒,許老三就大步的走了過來,一把拽起我的衣領子,“誰告訴你的?!”許老三是在我耳邊咆哮,動靜十分的大。捏著我肩膀的手也很用力,他失態了。
我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扇自己的嘴,什麽時候才能管住自己這個破毛病。
雖然熊哥沒讓我把這個資料保密,但看他的態度也很明顯,是個肯定不能往外傳的事情,尤其是我現在看到許老三這麽激動……
“先生提了一兩句,給我看了個圖,我覺得像就下意識的說出來了,許老三你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啊。”我裝作茫然的樣子插科打諢。
“這是先生給你說的?他為什麽給你說這個?先生還知道什麽?”一連串的問題從許老三的嘴裏麵吐露,許老三鬆開抓著我的手,雙手抱頭,聲嘶力竭的痛叫。
我直接被這一幕給嚇住了。
什麽時候見過這樣的許老三啊!我隻不過說了“靈體共生”四個字,就讓他這麽大反應,全都知道怎麽了的!
“你別嚇我!許老三你沒事吧!你等我,我去給你找人!”
看著許老三已經痛苦的躺在地上翻來覆去,還有往自虐的狀態轉移,徹底讓我慌了,想要去扶他,許老三也是直接的上手上腳,我本來力氣就沒他大,何況是這個時候。
在看許老三的眼睛,無神,瞳孔潰散。
這下我後悔了,也理解了許老三為什麽三番兩次的不願提起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