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屍橫遍野

小玉瞬間就慌了神了,許老三趕忙上前將摔坐在地上的小玉扶起。

我拉著麻繩快速的往金琳的方向跑去,兩人的力量在同一個方向,這才勉強控製住程大牛的行動範圍。

可是此時也不知道是怎麽的情況,隨著我們力量的加大,繩子在不斷的收縮,程大牛腰上本來就剩下骨頭了,竟然也不斷的往裏縮,隨著繩子的收緊,似乎繩子像是嵌進程大牛的骨頭裏一般。

突然間我注意到程大牛的腰部開始往外滲出血來,一層一層的黑濃血沿著他腰部往下滑落。

我手上都不敢再用力,生怕將程大牛的腰給勒斷了去。

許老三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膽怯衝我喊道:“少謙,你別慫啊,現在程大牛已經跑不了了,捆死了他去。”

可當我再次將繩子收緊的時候,突然一股黑煙遁地而入,連帶著程大牛身上滑落的黑血一起從地上沒入土中。

我一緊張,趕緊將手上的力道再次收緊,可此時程大牛的身體像是沒有任何力道的一樣,竟然順著我們繩子拉扯的方向,直挺挺的栽倒下來。

卻聽金琳說道:“不用收了。”

“怎麽了?”我慌忙問道。

“周禮老奸巨猾,已經遁地跑了,此時的程大牛就是一具普通的屍體罷了。”金琳說道。

頓時我心中充滿了自責,一度以為就是我剛剛一時鬆懈,才讓周禮有機可乘,嘴裏喃喃自語的說道:“怎麽又讓他跑了。”

此時劉教授的人馬早就不知去向了,天空烏雲密布,雲重的好像隨時都要壓倒下來一樣。

陰冷的山風四麵八方的朝我們奔襲而來,我頓時就感覺全身發寒的冷,驟變的天氣在我心中不由得一揪。

天邊炸響了幾道雷,一道比一道離我們更近。

雨勢嘩啦一聲就下來了,根本讓人來不及準備,傾盆大雨將高處的泥土往下衝刷,眼前的世界,我已經分辨不出方向來,四周能看見的地方全都是瓢潑大雨。

經過之前地勢的翻動,再加上這場瓢潑大雨,腳下的泥土變得鬆軟,我的雙腳陷進泥土中,是走也走不了,想要拔出去卻陷得更深。

突然之間,我看見眼前好像除了我們幾個之外還有其他的人影。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劉教授他們又走回來了,可當我看清楚這些人影好像是從土裏不斷的往外爬的時候,我的頭皮一陣發麻,真正的從心由內而外的散發出寒意。

人怎麽能從泥土中爬出來,爬出來的這些都是什麽玩意。

“這些是什麽玩意?”我抖著聲音問道。

“是陰屍,這些陰屍遁地而出,我們可能已經被包圍了。”金琳說道。

我看向四周,果然不止我眼前的這幾個,我眼前的這些還算是少的了,四麵八方全都有人影從泥土中掙紮著爬出來。

此時我是想跑也跑不了,緊張得喉頭都在顫抖。

“大家都別動,冷靜下來,不要四處張望,守住自己的元神,說不定我們還有轉機。”金琳說道。

說不定還有轉機!這句話在我聽來,裏麵包含了多少的絕望和無奈。

但此時我們也是別無他法了,四個人在瓢潑大雨中是一動也不敢動就這麽站著。

雨水不斷澆在我身上,我周身冷得猶如是快要冰封了一般,可是胸前的銅錢玉卻是滾燙得很。

我看向許老三和小玉,兩人都緊緊咬住嘴唇,連動都不敢多動一下。

隨著雨勢的不斷加大,周圍的人影也越來越多,並且還有更多的人影不斷從地裏爬出來。

天色暗得好像夜晚一樣,寒風帶著雨呼呼的刮來,這聲音聽著好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在哀嚎一般,淒慘中還帶著一絲的寒意。

在這樣的環境中,我的神經已經緊繃到一個點,精神已經瀕臨崩潰。

恍惚之間我似乎看見一個身穿青衣長衫頭戴鬥笠,身披蓑衣的人在雨中出現,他不疾不徐的正緩步衝我們走來。

小玉估計也看到了,一眼就認出這人來,突然高喊了一聲:“師爺……”

我一開始還沒認出這人來,被小玉這麽一喊,我腦袋裏突然蹦出一個名字來,張炎麟。

可不對啊,張炎麟此時遠在湘西,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我忙用手擦了擦眼前的雨水,試圖看清楚眼前的人,想要證實並不是自己看錯了。

來人頭頂的鬥笠壓得很低,右手上拿著一麵小鼓,一邊衝我們的方向走來,一邊敲打著手裏的鼓。

他一路走來,那些剛從地裏爬出來的人影似乎都繞著他走,不敢絲毫有靠近的意思。

雖然我沒能看清楚這人的臉,但眼前的場景,我卻似曾相識。

當初在死屍客棧的時候,那是我第一次最接近死亡的時候,張炎麟也是一身青衣長衫的出現在我麵前。

周圍的人影是裏三層外三層的將我們幾個人包圍住,似乎是聽從了什麽號令一般的,對我們是蠢蠢欲動。

隻聽張炎麟不斷敲擊手上的小鼓,鼓聲有節奏的傳來,一陣緊似一陣。

周圍的死屍原本想要靠近,可似乎被這鼓聲給打散了,竟然像是行屍走肉一般的四下散開,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隨著人影的散開,我們眼前的視野瞬間就開闊了許多。

我突然發現,這些人影走動的頻率似乎隨著張炎麟手中的鼓點的快慢,好像都被張炎麟給控製了一般。

忽然間隨著張炎麟手中鼓點聲的戛然而止,麵前的這些人影轟然倒地,以各種奇怪的姿勢俯趴在地上再也不能動彈了。

緊接著雨勢也止住了,從瓢潑大雨變為綿綿細雨。

眼前的畫麵也變得越來越清晰,在看清楚麵前場景的一瞬間,我整個腦袋都要炸開了,麵前是屍橫遍野,層層疊疊的堆積在一起,好像是屍山一般。

難道這些屍體都是剛剛從土地裏爬出來的,可是他們是怎麽從地裏爬出來的?

離我最近的也就隻有一步之遙,我想將腳從土裏拔出來,卻又不敢動。

小玉大喊了一聲師爺就衝張炎麟跑了過去,許老三緊隨其後,這狗腿抱得比我還緊,他這個庶出的比我這個嫡係還要上心。

我也顧不上其他的了,使勁的拉扯了兩下,讓自己的腿從土裏拔了出來,趕緊一路小跑著往師爺的方向去。

金琳疑惑道:“師爺?”

張炎麟屬於鶴發童顏的那種,歲月在他的臉上根本就沒留下任何的印記,看起了比許老三還要年輕,估計我們這一聲師爺叫得讓金琳都傻眼了。

金琳隨後就反應過來了,恭恭敬敬的說道:“難道您是湘西趕屍張家?”

張炎麟將頭上的鬥笠拿下,點了點頭,他的目光看向金琳手上的修羅刀說道:“金家的孫女?”

金琳忙回應道:“是,金家第十九代孫女金琳。”

我這下真的是看懵了,怎麽都不用我先介紹的,內行看門道這話說的不錯,他們就一眼就能認出彼此的身份來。

“師爺,幸虧你來的快,這片墳區有……”小玉還沒說完就被張炎麟給止住了。

“我知道,我跟這老東西是舊相識。”張炎麟衝著沒人的方向喊了一句道:“老朋友,多年不見我來到你的地盤,你怎麽不敢出來見上我一麵啊。”

我往四周張望了兩眼,現場除了我們幾個再沒有其他人了,這一句老朋友喊的是誰?

“老……老朋友是什麽意思?”

金琳忙問道:“您叫的是周禮?”

張炎麟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其實他早幾十年就該出世了,要不是因為我無意間堪破他這聚陰墓,用了陣法將他封住,他早就出來鬧騰了,說起來我們之間早就結上仇了。”

“您今天到這裏來不是偶然吧?”金琳問道。

我也正疑惑呢,我們之前根本也沒聯係他,他怎麽知道我們有難,而且出現的如此及時?

張炎麟說他這陣法原本還能夠再壓製周禮幾十年的,可他察覺到陣法被破了,便早在幾日之前就動身往這邊趕來,恰巧就遇上我們這事了。

“那您有什麽製服住周禮的辦法嗎?”金琳問道。

張炎麟點了點頭說道:“他現在知道我來了,沒有十足的把握必將不會輕易的現身,我要做的就是逼他現身。”

我心中止不住的對張炎麟有一股敬仰,周禮竟然對他還有畏懼的心理,那此時我們有張炎麟在不就等同於手上握了一張王牌嗎?

剛剛慌亂之中原本藏在我衣服裏的銅錢玉竟然就掉落了出來,張炎麟伸手拿過銅錢玉看了看說道。

“沒想到你傻人有傻福,還能得到這個好東西,玉是好玉,好好藏著,外人麵前輕易別露出來。”

我忙將銅錢玉收了回去,心說可不是嘛,這可是價值幾百萬的,要是外人看見了,難免有識貨之人起了歹心。

就在這個時候,山下突然傳來警車的聲音,好幾輛的警車隨之而來,領頭的可是我們的老熟人,郭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