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狼口逃生
我緊握住手中的鋤頭,猛的往後一回頭,隻見草叢中露出一張可怖的人臉。
人臉上布滿了抓痕和咬印,臉皮幾乎是被抓爛了,眼珠子瞪得好像隨時都要從裏麵掉落出來一樣。
猶如晴空霹靂一般我的腦子裏是一片空白,這大白天還能遇見鬼了嗎?
單憑這張已經爛透的人臉,我分辨不出對方到底是醜臉男還是大周。
隨著那張人臉不斷的在草叢中聳動,那顆布滿血跡的頭顱被拱了出來,滴溜溜的在地上轉了幾圈,轉到了我的腳邊。
我下意識的趕緊把腳收了收回來,四下張望了兩眼。
隨之從草叢中出現的,是一頭精壯的野狼。
隻見狼嘴裏叼著一排類似人類骨架的東西,殘缺不全的內髒被拖拉在地上,鮮血和碎肉渣沾染在它的毛發上,看上去是那麽的嗜血和凶殘。
我們一人一狼就這麽對峙著,我不由得再一次握緊了手中的鋤頭。
即使是這樣我仍然難以掩飾內心的恐懼,我死死的咬緊了牙關,一步步往身後撤退,但是眼睛一刻不敢離開狼的身上。
那隻野狼像是發現新獵物一般,放棄了嘴裏僅剩的殘渣,貪婪的目光已經定格在我身上。
隨著我慢慢拉開距離,野狼突然從草叢中猛的一躍而起,鋒利的狼爪伸向我的喉間。
那速度太快,我根本沒有時間進行防守,隻好蹲下身體躲開這一擊。
野狼直接躍過我的頭頂,落在我的身後方。
這下形式對我就更加不利,野狼守住了我撤退的路線,我連趁機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隻能拚死一搏了。
在那一刻我懷疑自己最近是不是出門忘了看黃曆,怎麽什麽倒黴的事情都讓我給遇上了。
我趕緊調轉鋤頭對準野狼的方向,先發製人扛起鋤頭猛的砸在地上,想先震懾一下,避免狼再次對我進攻。
可沒想到的是我這一鋤頭砸的用力了,鋤頭直接陷進土裏麵去了,我心中一緊張,再想拔起已經來不及了。
野狼很是生猛的往我身上一撲,我根本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狼嘴裏滿是血腥和腐肉的味道。
我雙手緊緊掐住狼的脖子,可我們雙方的力量懸殊太大了,我一個普通人哪裏是野獸的對手。
就在狼張開血盆大口準備朝我脖子咬下來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對我吼道。
“低下頭。”
我下意識的就按照對方的要求做了,就在那一瞬間,砰的一聲響。
野狼的頭在我眼前炸開了,被炸爛的血肉黏黏膩膩的全都貼在我的臉上,眼前幾乎是血紅一片,什麽都看不清。
隻感覺原本壓製在我身上的力量不見了,隨之是一個龐然大物倒在我的身上。
我伸手抹了一把臉,將眼中的異物清理開,這才勉強看清楚剛剛說話的那個女人。
“金琳?”
我的心中充滿了疑問?她怎麽會在這裏,難道說她一路都在跟蹤我?
金琳單手抓著狼的尾巴,將野狼的屍體從我身上脫離。
“你今天跟我要鋤頭和香燭元寶這些東西,我覺得有點奇怪就悄悄跟著你過來了,沒想到你竟然走進了野狼林,我知道這裏很危險就跟著你進來了。”
我從地上坐起身來,拉起上衣擦拭掉臉上的血跡,剛剛從生死線上回來,驚嚇之餘我隻對金琳說了一聲謝謝。
金琳收起手中的獵槍,背到後背上說道:“回去吧,這裏可不止這一頭狼,再待下去我不敢保證你的安全。”
我很是狼狽的從地上爬起,此時我恨不能盡快離開這裏,一秒都不想多待了。
出了林子之後金琳才告訴我原來進出的地方都放置了許多捕獸夾,我還算是運氣好的了,沒踩到這些陷阱,要不然我這半條腿估計都得卸下來。
回去的路上我跟金琳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我第一次遇上狼,太尼瑪可怕了,要不是你,我今天估計是,懸。”
金琳還寬慰我說道:“狼也不一定都會吃人,隻不過吃過人的狼知道人是什麽滋味了,所以會毅然對人發起進攻。”
我指著金琳後背上的槍問道:“你也會使這玩意?”
“做我們這一行的,不學點防身的東西怎麽混,不管是對人還是對狼,人心很多時候比狼更凶狠。”
金琳這話裏一語雙關,沒想到她年紀輕輕卻有著和她年紀不相符的膽識和城府。
我們就這麽徒步走回客棧,這地方偏僻,一路上也沒遇見幾個人,要不然他們看我這一身血的打扮,可能還以為我是不是剛剛殺人了。
“你要沒什麽事情,就先回房間換件衣服休息吧,你們的車晚點修理廠會送過來,江先生交代過了,你們日暮時分就要出發,我這邊會幫著安排的,你放心。”
金琳一邊說著一邊將槍套取了下來,從彈殼中取出子彈來,所有的動作都是那麽嫻熟,看得我都自愧不如。
“你做事肯定比我這個菜鳥穩妥多了,我有什麽不好放心,謝謝啊。”
這已經是今天我第二次向金琳道謝了,這個女人幫我太多,無以為報我都想留下來以身相許了。
回到房間之後,我先洗了個澡,換了一套幹淨整潔的衣服,稍作休整,一覺睡到下午。
走到大廳就看見我們的車停在門口,基本上還原了七成新,破碎的玻璃全都換上了,部分被子彈打穿的孔洞也都修理了,要是再上一遍漆就完美了。
幸虧李老頭薄皮棺材比較小,兩口棺材放進去剛剛合適。
等到太陽完全落山之後,我們就出發了。
上半夜都沒出任何的岔子,順利得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路過一處死人客棧我們因為趕時間也沒停留。
一直到天稍稍要放亮了,趕了一夜的路我們才順利到達湘西境內,看定位係統上的顯示,我們距離目的地就剩下七八十公裏的路程了。
到了湘西境內的死屍客棧,沒有了李老頭在中間接頭,客棧老板可能看我們都是新麵孔,並沒有表現出熱絡的態度。
客棧的老板是個胖子,大臉盤子虎背熊腰的,看見我也沒給幾個好臉色看,吩咐了店裏的人手幫我將棺材運進去之後再沒二話。
這麽一對比我突然開始有點懷念金琳了。
好在店員比較和善,跟我攀談道:“你別介意,我老板就是這樣,別說你是新手了,就算是老手,他也是對誰都看不上。”
“是有點脾氣,理解理解。”我點頭道。
回房間之前我還特地交代了店員一句,“我這漆皮棺材裏邊躺著的可是紅果,你躲幫襯著點,別出了差錯。”
店員連連點頭說保證沒問題。
進到湘西境內,就連趕屍客棧的人流量也比其他地區的多,簡直就是趕屍的經濟特區啊。
江斌直接跟李老頭的師父取得了聯係。
可這李老頭自己都是半截身子埋進土裏邊的人了,能當他師父得,指不定都八九十了。
我很難想象一個哆哆嗦嗦走路都費勁的老人家,能有什麽本事。
安安穩穩的在客棧睡了一個白天之後,我們決定等到後半夜再上路,畢竟都到這個地方了,穩當點比較好。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晚接近九點時候,我到樓下服務台一看,看店的人竟然一個都沒有。
大門敞開著就算這個地方沒有小偷敢光顧,也不能這麽隨便,畢竟這個年頭就連屍體也是有銷路的。
等了十來分鍾等不著人,我隻好自己親自動手了。
可當我走到冷藏室的時候,沒想到冷藏室的大門也是敞開著的,一道暗紅色的血跡從裏頭一直往外延伸到門邊。
我看著腳邊的血跡是一動也沒敢動。
冷藏室內我目光所及之處都空空****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沿著地上的血跡看過去,這血看著好像是從陳曉玲那口漆皮棺材底下漏出來的。
這是什麽情況?一個死了好幾天的人怎麽可能無故流出這麽多血,再說了陳曉玲身上也沒有任何的外傷。
難道說這些血是陳曉玲肚子裏的孩子的?
我們這一路排除萬難,不遠千裏來到這裏可都是為了挽救這死嬰,這孩子可千千萬萬不能出問題。
想到這裏我也顧不上其他的了,跑到棺材邊前後左右又仔細察看了一下,確定這血就是從陳曉玲的棺材底下漏出來的。
而且原先我在棺材上打死結的繩索全都被人剪短了,因為繩索的斷口齊整,不會是其他外力所導致的。
我的一顆心突然七上八下的,在我到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棺材裏邊到底是什麽情形我也不得而知。
我先輕輕推開棺材的一角,快速的往裏頭瞄了一眼。
可這一眼卻著實把我給嚇夠嗆,我從縫隙中看見的不是陳曉玲的屍體,而是客棧男店員那張七孔流血的臉。
我大著膽子將棺材推開了一半,果然我沒有看錯。
此時棺材裏躺著的居然是客棧的男店員,他的右手裏邊還緊緊握著半把剪刀,隻不過這鋒利的剪刀卻深深的插進男店員的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