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來的人是藥園的,那其目的和他們是差不多的。
陸淵用求證的眼神看著桃夭夭道:“敢問桃仙子,此番也是為了茶尊而來的?”
桃夭夭點點頭,表示默認。
這下子就麻煩了。
沒想到他們和藥園的撞車了。
桃夭夭不理會陸家三人,抬頭看著老茶樹。
“老頭,趕緊出來,別給我裝神弄鬼的,你也就大我幾百歲,行不行我直接連根給你拔走了。”
如此囂張的話,但是從桃夭夭的嘴裏說出來卻是那麽自然。
因為她真的能幹這事。
“咳咳咳,你這桃仙女娃娃,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啊。”
此時的茶樹下的陰影中,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白須白發老頭杵著拐杖緩緩走出來。
此人,正是這株三千多年的錦繡茶尊所化。
“見過錦繡茶尊!”
“晚輩見過錦繡茶尊。”
陸家三人不敢托大,畢恭畢敬地鞠躬。
李然也是躬身行禮:“晚輩藥園李然,特來請老人家到藥園潛修。”
他可不是桃夭夭,再者對這位茶尊,他內心是很尊重的。
小人參精和小何首烏呆愣愣地看著老人,一言不發。
陸白月聽到李然的話,一下子就不幹了。
“李然,你們幾個意思。我們是茶聖陸羽的後人,也是我們最先到的這裏,茶尊他老人家自然是應該跟我們走。”
對於李然等人橫插一杠子,陸白月自然是不滿的。
對於藥園的內心定位,陸白月顯然是知之甚少,也就沒有和陸淵陸文那樣的顧慮得多。
李然白了一眼陸白月:“怎麽?茶聖就了不起啊?我老板還是神農呢,跟我在這裏比背景呢?”
陸白月一時間語塞:“你!”
茶尊咳了一聲打斷道:“好了,都別爭了。”
“我是不會走的,我在這裏已經三千多年了。看著這裏的人們一代代地繁衍生息,他們就好像是我的子孫,我不想離開這裏。”
眾人一下安靜。
這位不想走,強來是不行的。
首先就是不一定打得過,再者就是人家那也是茶尊,人家有自己的選擇空間。
茶尊繼續道:“我知道你們的好意,我也知道即將靈氣枯竭,會麵臨什麽,但是我實在舍不得這裏。我愛這裏的人,也愛這裏的每一物,所以我不打算走。”
說到這裏的時候,茶尊看著遠處的城鎮。
他那深邃的眼中,滿是深情以及寵愛。
似乎他是一個人類的老爺爺,看著這些孩子們不斷長大。
那眼中是寵溺,也是深情。
一切的一切,都值得他留在這裏。
即使再將來靈氣枯竭,他可能因為沒有了來源而被消磨掉自身的意識。
但是他還是不願意離開這片土地。
桃夭夭撇撇嘴道:“你這老頭,怎麽就這麽執拗呢。”
說著,她擼起袖子就準備去拔樹。
李然急忙組織:“哎哎,我的姐姐啊,你別這樣啊。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你要是實在手癢,那就揍這兩小屁孩一頓吧。我們還是要尊重人家的選擇。”
兩個小屁孩:說好的尊老愛幼呢?關我們什麽事啊。
陸淵道:“前輩,您可以暫時到我們先祖開辟的一方小世界中,等靈氣複蘇後再出來,到時候也可以護佑這一方啊。”
靈氣枯竭影響最大的是他們,至於對普通人來講,日子該怎麽過就怎麽過,隻是沒了追逐自由的道路而已。
茶尊搖搖頭道:“那些小孩天熱的時候會來到我的樹下乘涼嬉戲,采茶的也會在我樹蔭下歇息。他們就是我的子子孫孫,我要是走了,就沒有人能護佑他們了,就連成仙,我都放棄了。我總要給他們留下最後一絲希望啊。”
老人回想起那歲月的一幕幕,有的人從垂髫到耄耋,他見證了他們的一生。
這是他即使化形後也不願意離開的原因,因為這裏有他三千多年的守候。
李然此時心裏其實已經不想再勸了,不走就不走吧。
要是人家想走,那早就走了。
三千多年的修為,要是想的話,早就已經成仙得道了。
何至於在此,隻能說這位老人是真的愛著這片土地和這座小城。
陸文:“可是,前輩...”
他還想勸,卻是被茶尊老人家擺擺手打斷。
“你們等我一下。”
老人杵著拐杖慢慢地走回樹下。
隨後消失。
眾人都不說話,除了桃夭夭還是想擼袖子拔樹之外。
不一會兒,茶尊杵著拐杖走出來。
“這是兩株是我的後代,我已經替他們開了靈智,想來也能夠修行,希望你們能夠帶回去,日後也許能延續我這一脈。”
隻見茶尊手中提著兩株小樹苗,眼中滿是寵愛。
陸淵和李然向前一步,各自接過一株。
老茶尊還是給自己這一脈留了一條後路,等後麵靈氣複蘇,那這兩株幼苗就是他這一脈最後的火種。
“爺爺,我們不想走。”
兩株小幼苗雖然小,但是已經被老茶尊開了靈智。
雖然不能化形,但是卻能說話。
老茶尊眼中閃過一絲不舍:“走吧,好好修行,日後你們回來繼續庇護這片土地。”
兩株小幼苗聽到這話,一下子哭了出來。
李然搖搖頭,拿出木盒子將手中的幼苗收入進去。
等後麵到了藥園,一定要多給她澆瑤池聖水。
見到眾人收起了兩株小苗苗,茶尊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繼而,茶尊看了一眼李然。
“小友,你身上有一股故人的氣息。”
李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老人家,你說我?”
茶尊點點頭。
故人的味道?
莫非是他爸不成?
但是他老爸小的時候不在這個村啊。
茶尊緩緩走到跟前,用那蒼老褶皺的手抓住李然的手。
李然沒有反抗,他知道老茶尊沒有惡意。
倒是這一幕讓其他幾人看得好奇。
大家心思各異。
陸白月:“李然果然有秘密,大學的時候怎麽就沒有看出來呢?”
桃夭夭:“這老頭果然不簡單,看來他察覺到了。”
兩個小屁孩:“然哥這是咋了?”
陸淵陸文:“這小子的來頭不小啊,不然茶尊為何會這般。”
半晌後,茶尊點點頭,臉上露出一抹釋然的笑。
“原來如此,盛極必衰,此中也是有一線生機的,難怪,難怪啊。”
眾人不解,都沉默的看著這一幕。
茶尊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李然道:“小友,你隨我來。”
李然點點頭,跟在老人身後。
兩人沒入樹下,原地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