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知道你的感受。”
龍女看著蕭默，“可是，她不是真正的師娘，她甚至……都不是真正的人。”
“真正的師娘還在另一個世界等著你，至於這個長得很像師娘的人……她隻是個人形法器。”
“不論她多麽像師娘，她都不是師娘。”
蕭默看著外麵正在開始吃肉的喬聽雪，盡管看上去很餓，但她吃得依然優雅，很好看。
跟真正的喬聽雪，幾乎一模一樣。
隻不過，她身上那份柔弱，那份楚楚可憐，是他以前從未見過的。
畢竟，他印象裏，聽雪從來不會這樣。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蕭默輕輕歎氣，“我也知道，我該送她離開。”
“隻是，你知道嗎？從某種意義上，她就像是個孩子，剛剛來到這個世界。”
“她實際上的生存時間，或許就幾天，甚至，還不到一天。”
“她甚至都沒吃過一頓飽飯。”
“雖然，她自己可能不知道，她所感受到的寒冷和饑餓，隻是某種錯覺，其實，她並不冷，也不會餓。”
“她真正需要吃的東西，不是肉，需要喝的，也不是咖啡。”
蕭默看著那個喬聽雪，不自覺有些心疼。
“我隻想，讓她真正感受到一次溫飽。”
“然後，我會送她離開。”
“龍女，你知道嗎？我知道我在做正確的事情，我的內心也自問無比強大，什麽痛苦，我都能承受。”
“可現在，我依然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太難了，有時候，我也覺得，我這樣，真的太累了。”
“或許，我離開這個世界，去另一個世界找聽雪，和她在一起開開心心，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我又總是會怕，我怕這樣，會導致，我跟聽雪都會死去，所謂的開心，也可能隻是短暫的開心。”
“所以，我必須繼續堅持。”
蕭默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必須鐵石心腸。
女媧之所以選擇用喬聽雪來搗亂他的心緒，就是知道他會對喬聽雪心疼，即便知道不是真的喬聽雪，他也會心疼。
“其實，我倒是大概能確定一件事，那就是，不管這個世界是不是有真的聽雪，但那個真的聽雪，應該都不會對現在的聽雪，造成什麽影響。”
蕭默又開口說道：“因為，如果真的有影響，他們能直接向以前的聽雪下手，現在隻能說明，要麽是沒影響，要麽是，他們根本無法傷害真正的聽雪。”
“我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蕭默輕輕閉上眼睛，他不再看喬聽雪，而是開始在腦海裏，思索一個個基礎規則。
當一個規則再次試圖從手掌裏衝出的時候，他試圖強行將這個規則壓住，卻發現似乎怎麽也壓不住，還是要出來。
蕭默不由得皺眉，難道非要將規則給別人才行？
他倒不是介意給其他人規則力量，而是他希望自己能更好的控製這些規則。
現在，這些規則雖然能凝聚出來，但似乎依然不完全受控，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必須能將所有的規則分解出來，然後一個個控製住，真正可以隨心所欲使用這些規則才行。
感覺到規則還是要從右手掌心出來，蕭默微微蹙眉，抬起左手，直接往右掌一合。
一股奇妙的感覺傳來，這個規則，居然從左手掌心進入，回到了他的身體之中。
而這個規則開始在他的身體裏遊走，似乎並沒有明確的目標。
雖然如此，但這股規則力量，已經並沒有離開他身體的意圖。
就像是，魚兒進入大海，開始自由遊弋。
規則就是那魚兒，他的身體，就是大海。
蕭默輕輕吐了口氣。
而後，睜開眼睛，心情不經意中，安定了許多。
對於規則的掌控，他已經有了眉目，讓他看到了希望。
“哥！”
蕭不語的聲音傳來。
蕭默轉頭看去，卻發現喬聽雪已經停止吃東西。
他下了飛船，走了過去。
“蕭默，我，我有點困，我想睡會兒。”喬聽雪語氣裏有幾分嬌憨的味道。
“嗯，好，對了，睡之前，我給你放個煙花，你想看嗎？”
蕭默看著喬聽雪，“我們難得相遇，大家開心一下。”
說話中，蕭默拿出很多煙花，擺在地上。
“小妹，龍女，小仙，程鳳，你們也都來玩吧。”
“好啊，這裏四周都是冰，好冷清的樣子，放煙花會感覺熱鬧一點。”
剛剛還犯困的喬聽雪，也馬上有了興趣。
很快。
煙花飛向天空。
砰砰砰……
在空中炸開，分外璀璨。
五個女孩子都加入了放煙花的行列，喬聽雪也不例外。
“叮叮……”
琴音響起。
一架鋼琴出現在旁邊，蕭默坐在那裏，很專注的彈著琴。
琴音和煙花的爆炸聲交雜在一起，似乎又是那麽的和諧。
聽雪十萬年。
還是蕭默熟悉的那首曲子。
而原本正在放煙花的喬聽雪，聽到琴音，慢慢朝蕭默走來。
她坐在旁邊，雙手托腮，看著正彈琴的蕭默，眼神有點奇特。
不知不覺，一曲終了。
煙花依然璀璨。
“蕭默，我好像真的忘記了很多事，我都不記得你會彈琴呢。”
喬聽雪看著蕭默，“原來你彈琴彈得這麽好啊。”
“是啊，你忘記了很多事情。”
蕭默看著喬聽雪，眼裏滿是溫柔，“不過，沒事，我以後慢慢跟你說。”
“現在，你先休息一下，睡一覺吧。”
蕭默輕輕張開雙臂。
“嗯。”
喬聽雪點點頭，打了個哈欠，“我是真的好困哦。”
她也不再猶豫，輕輕倒進蕭默的懷抱。
在她倒進蕭默懷裏的同一時間，蕭默也輕輕摟住了她。
“我好……”
喬聽雪沒能說完這句話。
她在蕭默的懷裏，緩緩消散。
是的，她終究不是喬聽雪。
蕭默心裏有股莫名悲涼。
琴音驟然再次想起，這次，乃是殺伐之音。
悲涼之後，是一種憤怒。
他曾掌控無上力量，但他從不覺得應該這樣隨意操弄生命。
雖然那看似隻是個人形法器，但她有記憶，有思想。
最重要的是，那還是喬聽雪的記憶！
他不允許別人這麽隨意使用喬聽雪的記憶！
必須毀掉那所謂的天道，不論天道到底是不是人，都要讓他消失！